第八章 处士云嵬

    第八章 处士云嵬 (第2/3页)

 如今的景国虽说难以复制六十年前连灭昭、韩二国的辉煌,但景王求贤之名天下皆知,自然多有本国及别国处士前来投奔。

    嬴铮尤其主张举贤任能,一向致力于网罗人才,多有举荐,因此也常有处士前来求见,请他引荐。

    然而,最近半年多来,或许是一直远离国都的缘故,虽然他常与人谈政,却少有真正藏于椟中的美玉,多是沽名钓誉之辈,鱼目混珠。

    嬴铮正心头烦躁疲乏,一时有些懒于见面,却听见阿真絮絮叨叨地往下说:“俺本来觉得殿下今天够累了,大概不想再见什么处士了,可舒将军在殿下与伍大人面谈的时候去门房转了转,回头就专门来叮嘱俺劝殿下见一见这位云先生。”

    阿真口中的舒将军便是嬴铮的副将舒岳,沉稳细致而有才气,素有“儒将”之名。

    舒岳做事向来令人放心,既然他这么说,自己就见见吧。

    嬴铮到底对着铜鉴又整了整衣冠,在南书房里正襟危坐,等待来人。

    须臾,一位青衣少年跟在阿原身后 进来,从容一礼。

    这位处士云嵬瘦削身影,竹篁青的宽袍大袖飘飘摇摇,抬起头来却垂着眉眼,五官皆是清清淡淡,神色亦是恬然自若,并无甚出彩的地方,却隐隐透出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来。

    让人不由得想到原本长在幽幽空谷中的一株兰,却误入喧嚣尘世之中。

    不知怎的,嬴铮觉得这名处士似乎有点眼熟。

    他请云嵬坐下,一边亲自为他的茶盅内倒茶,一边开口:“云先生此来见面,嬴铮甚为荣幸,先生不必拘礼,有任何见解指教,还请畅所欲言。”

    “殿下明日就要在朝议上提出第二轮变法之事了吧?”对面坐着的云嵬默不作声地看着嬴铮倒茶,却突然开口。

    嬴铮心里一惊,手上却依然稳稳地端着茶,不动声色地缓缓地放下了茶壶。

    第二轮变法的主张比一年前发起的第一轮激进许多,事关重大,他做得甚为隐蔽,除了父王以及身边最亲近的几人,从未向他人透露过。

    到底是哪个环节走漏了消息?此事是否已泄露给更多人知晓了?

    他心念电转,面上却浅浅地笑了,眼角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云先生……这是听了谁的胡言乱语。变法如火如荼,秩序井然,我则刚刚巡查变法之事归来,哪里有什么精力提出第二轮变法……”

    他的目光慢慢顺着氤氲的茗烟水雾移到了云嵬脸上,忽然愣了愣。

    那双清澈秋水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面不改色地编谎,似乎漾起了一丝涟漪,却疏忽不见。

    此刻,那眸底沉静得如同竹根下的冷泉,冰得人一个激灵,却叫人觉得,深处仿佛涌动着极力抑制又灼烫难忍的波澜。

    嬴铮刹那间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心中没来由地一痛,竟有些说不下去了。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沉默了半晌,隔着袅袅茶雾,各怀心思。

    还是云容先打破了沉默:“殿下不必怀疑。消息并未走漏,我知道此事……因为我便是为殿下送绢镖的缈云阁中人。”

    “……是你?!”

    这下嬴铮是真的掩藏不住脸上的惊讶了。

    他恍然大悟:“对了,云嵬!——缈云之云,山鬼之嵬?”

    怪不得他会觉得这名字耳熟了!

    三年前,有一枚拴着绢帛的暗镖射到他的卧房窗棂边,告知他雍都为控制疫情封城,周边县城却有暴民闹事,落款便是“云嵬”二字。

    这一情报来得甚至比宫中密报还要早,他半信半疑地带舒岳及雍州卫精锐出城查看,正撞见暴民伤人,立马带领兵马控制住了局面,又派舒岳火速回雍都报父王,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此事结束后,他专门让阿真阿原好好地查了一遍府内,又命舒岳带着几名雍州卫精锐把附近上上下下地搜了好几遍,却依然对送镖人毫无头绪。

    此后,时不时还有新的绢镖飞到他卧房来,内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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