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物非人非

    第十二章 物非人非 (第2/3页)

差矣。上古时期分封,是因为那时天子依靠归附的诸侯才赢得了对商朝的战争。可发展到如今,天子覆灭,列国纷争,局面已清清楚楚,政治混乱之国远多于政通人和之邦,一国内部也多有封君作乱,真正珍惜土地、爱护人民的封君,百而无一。”

    “不同邦国有不同国情。封君作乱都是他国,景国自古人心团结,并未出过如此之事,反而是改制之举,恐怕会激起众封臣逆反之心,引起景国大乱。再说了,就算封建有此担忧,难道郡县制的官员便是圣人,能比封君更大公无私么?”

    “世人皆知,天下九州,西部穷山恶水,东部鱼米之乡。我景国发家于贫瘠的土地,顽强征服险恶之境,但如今天下大乱,景国不能永远蜗居在西部,必然有一日要踏出东征的脚步,便不能只把目光放在脚下的这点土地上。郡县官员当然不是圣人,我也不期望他们是圣人!但设了郡县,君主有撤换不称职地方官的权力,避免封君过重,尾大不掉;整个国家从上到下有更强力的统领机制,才能指挥得当,令行禁止。”

    “可治理国家,不是操作器械。治国治的不是这台运转的景国之器,而是千千万万的人民。这般制度,官吏一心唯上命所从,如何真心实意地教化人民?士大夫只顾在朝廷中心掌权,又怎么会再愿意去各地游学、辩论,开启民智?”

    “你弄错了,这本就是我开启第二轮变法所要改变的。当今景国上下,唯重学问、鄙视农耕,疲民流窜,不事生产。需知欲富国莫如力田,欲强兵莫如劝战,我们缺的不是有知识的人,而是能切切实实打下社会基础的人。”

    “这一点我也同意,不然你我又何以一同实行第一次变法,奖励军功,鼓励垦耕呢?可国家有所需,施政鼓励便可,又为何重典重罚,不恤人民?”

    “‘明文定法’一项,是为了明确赏罚,使民有所依。法规定了人民各司其职,农民男耕女织,惰农重惩;军功赏爵,寡战削禄,这便是必须要遵守的铁律。诱之以重赏,而后民知所趋;胁之以重罚,而后民知所畏。赏罚必信,政令必行,此方为国富强之道。”

    嬴铄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脸上已有些不豫之色:“嬴铮,你要知道恃德者昌,恃力者亡。需知教之化民也深于命,民之效上也捷于令。民心不忿,靠强制命令换取的服从,终究没有不可能有教化民众使之明辨,为民示范从而推广的结果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民心者方得天下,若失民心,景国将何去何从?”

    嬴铮面色未变,沉静地答道:“嬴铄,这话你或许不爱听,但既为施政之人,便不该妄想人民会理解、拥护所有政策。民心何谓?几十年前的学者韩唯就论述过,急耕田垦草以厚民产,民以为上‘酷’,严刑重罚以禁恶,民以为上过‘严’,征赋钱粟以实仓库、救饥馑,民以为上“贪”而不服,服徭役、征军旅以保家卫国、开疆拓土,民憎上之‘暴’。你看,此四者皆是关乎国之治安的根本,人民却因此不满。”

    他细细地呷了一口茶,这才说出最后一句:“若如此便是民心,又何必得民之心?”

    对话到这里,其实已有些谈不下去了。

    云容一直在里屋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此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她随楚岺均出使晟国的经历。

    彼时他们在奉都,常常去奉都门学听讲,便听过韩唯本人的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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