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乌云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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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乌云蔽日 (第1/3页)

    雍城的秋日,太阳热辣辣得像要撕去人一身皮,可一走进阴影之中,阴森森的秋意便从暗处突然侵袭入骨,隐隐已可窥见严冬的气息。

    城北观澜街边一栋小楼的顶楼,湖色长袍的姑娘坐在临街的窗前,皱着眉头在看一片写满了字的绢布,眼中阴云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那绢布上潦草地写着几行字——

    “新法暂休,公子铮禁足思过,右相伍缨贬为奉常,内史钱必以贪污罪暂押,白战三日后出发至斄县平叛。”

    伍缨自不必说,是嬴铮的主要靠山,而钱必是掌国库的内史,新法推行的过程中,他见缝插针钱生钱的本事可谓起了莫大的作用。

    隶农叛乱一事在朝廷中掀起轩然大波,无数谏议大夫如蚁附膻,仿佛是一夜之间冒了出来,具言嬴铮手下诸官吏为谋夺私利,不惜借变法之势动摇国本云云。

    似此众口铄金的局面压迫下,朝堂短短十几日后便仿佛已彻底清洗过一遭,而眼下看来,三公子嬴铮一派几乎败局已定。

    云容的目光扫过外边一切如常的喧闹街市,心里泛起一片冷意。

    所谓天家无情,她算是见识了一回。

    新法耕田开荒、厉兵秣马,集权于中央,对谁最有利,景王不可谓不心知肚明。

    推行之时,他一副放手让嬴铮去变革的宽厚慈父模样,可一旦事起,便转瞬变了副嘴脸。

    叛乱的势力暗指嬴铮是君侧之奸人,新法一派如山倒,便是他背了所有的骂名。

    而他的父王,此前曾许诺过支持的无上主君呢?

    亲自下令将他软禁于府,削去了他的左膀右臂。

    云容回想起几年前自己入宫时,与王座上那位景王的短暂一面。

    当时,她觉得那是一位威严却不失慈祥的长辈。

    如今才知,他先是一位君王,然后才是一位长辈。

    粗粗算来,自镐京归来,云容已有十几日不得与嬴铮见面了。三公子府外有禁军看守,她万不可能自己去冒险。

    铡刀悬在头上,却仍绝望地想要挣扎时,最为煎熬。

    云容感到眼前一阵晕眩,连忙扶住身边窗棂揉了揉眉心。

    似乎自终南山返回后,她就时不时会犯晕眩之症,且一日比一日严重。

    可眼下嬴铮情况危急,她顾不了这些。等这一阵头晕过去,眼前视线稳重,她便又开始细细思索眼下的局面。

    叛乱发起得突然,一路几乎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数个县城,杀伤力堪比军队,这才引起了朝廷的极高重视。

    虽说还未查清平定,但他们既然顶着反变法的旗号起事,为着各方平衡考虑,景王必然得让嬴铮变法这一边先歇一歇。

    而就在这时,嬴铄一派按捺了许久的势力则倾巢而出,先前看风向不对积攒下来的谏议奏言雪片一般飞到了景王案头,字字句句都在暗指一切的起因都是嬴铮,说他作为无封号的公子,新法暗中包藏祸心。

    太巧了。

    仿佛所有的势力都在黑暗中潜藏已久,约好了同时从四面八方来袭,统一精准地盯住了嬴铮。

    不,不可能是巧合。

    她曾遍览史书,作为局外人看过无数个结局,深知当局者迷的道理。

    史册看多了,人总会习惯性地冷漠,可蓦然发觉自己也在历史长河之中的一朵浪花之中,才会生出一丝无法改变整条河流的仓惶。

    但总会有蛛丝马迹。

    若是一般的隶农叛乱,武器不过就是手上耕田的那些器具,左右能敲了些门户铺子,顶多烧一二座城,又不是真的经过训练的武士,哪能弄出这般响动,居然还能一连蔓延数县之多?

    若说反扑的这一派和叛乱没有半点干系,云容是不信的。

    可话虽如此,叛乱背后若真有鬼,那就是不可饶恕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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