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山有木兮

    第六十四章 山有木兮 (第2/3页)

要脆弱,不知哪一天风一吹,也许就没了。但她一直都很乖,从来不告诉别人,她其实很孤单也很害怕。”

    “她遇到你的时候,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外边世界的一抹亮光。我与她自小就是挚友,我知道她小小年纪外表乖巧,内里其实却像明镜一样,每天都在计算自己的死期。可是,在遇到你后……她眼里有了光。”

    洛玄璜依然没有说话,脸上的线条却在颤抖。

    “你在利用她扳倒她哥哥,害死她家人的时候,有想过她会怎么样么?”

    “你有没有想象过,她一个人站在武英阁顶,看着大雪之中空空荡荡的梨园,自己跳下来之前的那一刻,心里是什么感觉?”

    洛玄璜的脸色已经有些狰狞,他从牙缝挤出一句话:“别再说了!”

    云容疲惫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洛将军,你想去见见她吗?”

    洛玄璜惊讶地抬起头,看见她从侍女手中接过一块精致的玲珑玉牌:“她之前给过我这块玉牌。这块玉牌象征着公主的权威和君上的宠爱,可以出入王宫几乎任何一个地方。”

    “姑娘……”荷衣有一丝不安,轻轻扯了扯云容的袖子。

    云容扯出一抹微笑:“别担心,我们去宗祠看看。和洛将军一起,怎么会有事呢?”

    他们在晨光熹微之时踏进了景国宗祠。

    宗祠意味着绵延存续,是王宫中最神圣的地方。

    然而,嬴铄和嬴念锦都是夭折的王族,嬴铄身上更是有着大逆不道的污点,永远也进不了宗祠。

    只是短短一月时间里王宫中多人离世,加上诸事忙乱,两人的棺椁便在宗祠一间窄小偏殿中暂停。

    偏殿里没有点烛,晨光也穿不透曲折低矮的窗户,殿里阴冷而幽深,却扑面而来一室幽香。

    偏殿正中是一口小小的棺材,周围堆满了雪白的梅花。

    洛玄璜屏住呼吸,轻轻走上前去,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几乎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一朵白梅的花瓣。或许是放久了,那花瓣脆弱得一碰即碎,翩翩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无论是精美的雕花还是洁白的花海,都向来客昭示着,小小棺材的主人喜欢热闹、喜欢鲜花,和其他小姑娘一般无二。

    可她走在隆冬最深的时刻,哪怕贵为最得宠的公主,除了早早绽放的白梅,也再没有别的鲜花能送她离开。

    她那样喜欢灿烂的彩色鲜花,走得该有多寂寞啊。

    他忽然觉得无比疲倦,眼前的白梅幻化成一个身着白裙的少女,她眼中闪着慧黠的光,又笨拙地遮掩着眼底的羞涩:“小将军,我的帕子飞到树上下不来了,你帮我取下来好吗?”

    云容站在他身后,低垂着眉眼,平静地看眼前的黑衣少年靠在花海之中,无知无觉地睡去了。

    ……夕问冥的药,一如既往的好用。

    只要在这样异香扑鼻的地方,哪怕是谨慎如洛玄璜这样能毫无痕迹潜伏十年的人,也发现不了。

    云容深吸一口气,走向了角落之中冷落的朴素棺材。

    没有雕花,也没有鲜花,棺中没有王室的贵人,只有一个无名无姓的罪人。

    棺椁四周平整如刀削,一直绕到靠着墙的最里面,忽然有银光一闪。

    那是一把剑。

    大婚时嬴铄并未带着自己的剑,或许是不知名的某位旅贲士兵,怀着心中对靖阳君的一点崇敬,将这把剑带给了它的主人。

    她见过嬴铄的剑,但从未这样仔细地端详过它。

    宝剑的主人再也不能握起它,可宝剑依然闪着凛冽高贵的银光,光滑如镜的剑身上,“岁寒”两字清晰可见。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斯人已去,剑如其人。

    橙红的晨曦落在剑身上时,不速之客已经离开了,唯有阳光下一滴透明的水珠折射出炫目的光,却在无人注视的目光中消弭于无形。

    朝阳升起时,云容已经离开了琰阳。

    她在地平线上纵马奔驰,太阳在右手升起,黑夜在左手落下,绚丽的朝霞仿佛惊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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