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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拿筷子。脚步太快,一开门和父亲撞了个满怀。

    “你没长眼睛是不是?”父亲的声音并不重,但语气绝对是很生气。

    “对不起,so

    y。”杨曦觉得中文不足以表达歉意,还要用英文加以弥补。

    只是爸爸不解风情,杨曦在小院中听到纱窗门里爸爸丢了一句“一天到晚饭吃到脑壳上去了,走个路都不长眼睛。”

    杨曦听得都麻木了,刚进厨房就看到妈妈舀了两碗饭放到菜板上,使唤小厮似的道:“快,快把饭端给你爸爸去。”

    杨曦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这种地主般的使役起了一层腻乎乎的反感,仿佛心上沾了一团油晕,浸在水里,这层油一点点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游去,弄得全身都不舒服。

    杨曦目光一寒,端着两碗饭到客厅里。爸爸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上叼根烟,见杨曦来了,心中积下的气有了出处,道:“你一天到晚上学长心没有,不知道先擦茶几再去端饭吗,你是不是还准备到垃圾堆里吃饭。”

    老爸是家里的独裁统治者,拥有绝对的权威,杨曦根本不敢反抗。杨曦把饭放到茶几一角,伸手摸出茶几下层的抹布,把桌子抹干净。妈妈也一手端菜一手端饭走了进来,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爸爸把嘴上的烟丢在地上,一脚跐灭,拿起筷子吃饭,吃了两口,把筷子往茶几上一扣,气道:“这炒的是啥菜,猪食也比这个好吃。”

    妈妈吐了一口口水,也气道:“你不吃算求了……”

    爸爸早看妈妈一身近似乞丐的打扮不顺眼了,他食指不停地抖动,指着妈妈道:“一筒女人天天像个叫花子样,猪嘛也不会这样子嘛。”爸爸由整体到局部,又看到了妈妈的手,道:“一个做茶饭的人,一双爪子黑得跟狗爪一样,指甲还留得那么长,脏得跟个垃圾堆一样,那个敢吃。”

    爸爸的话虽然重了些,但都是事实,无可辩驳。妈妈理亏,挑了几箸菜,跑到外面喂蚊子。

    杨曦当时很有风度,观棋不语,君子,哎,无奈的君子。

    ……

    父母的生活积习难改、成见难改,更糟的是他们竟然没有对此进行过反思。杨曦在家庭的夹缝中没有可以依靠的精神支柱,两代人之间的隔阂像涛涛的毒血在他血管里循环,并渐渐侵入到骨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