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封信

    第七封信 (第2/3页)

感觉有人在敲门。我打开门,是你。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带着微笑,站在我家门口看着我。

    我也看着你,不过我是仰视,你是俯视。我也笑了——人在面对一张温柔阳光的笑脸时很难保持不笑。

    你应该是想来约我出去吃午饭吧?你虽然还没开口,但我估计你要我和你去吃火锅。你的老家那么接近四川重庆,你一定从小就很喜欢吃火锅吧!我虽然就是土生土长的关中娃,但是也很爱吃火锅。嘿嘿嘿。看到你嘴唇动了动,我立刻说:“我愿意!”但这三个字你好像根本没听见,仍然在不停的说些什么。说些什么我听不到的话。

    “我愿意!”我又喊了一遍。这次可是连我自己都没听见。正当我着急了,积蓄力量准备大声再喊一遍的时候——

    “啊嚏——”

    我自己把自己吓醒了。

    你不见了。我也还是躺在床上。

    “啊嚏!”

    又打了一个喷嚏。躺着好难受,很憋很憋,鼻子根本无法呼吸。我坐起来,不停吸溜鼻涕。我知道,我感冒了。感冒就是生病,就意味着浑身酸痛无力。我根本不想下床。用被子把我裹的紧紧的,伸手去够书桌上收纳盒子里的温度计。好容易拿到了,“啪”的一声,我低头一看,一个黑色的方块掉在了地上。哦,是我的手机被被子拉掉了。

    “楷楷?怎么了?”外婆在门外问。

    “没事,手机掉了。”

    “哦,没事就行,你再睡一会儿,我跟你爷出去转一下,买点菜。中午咱们吃火锅。”

    “知道了。”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打开手机一看,我的天,都已经九点半了。哦,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课,吓死了。

    我把温度计夹在胳肢窝,然后慢慢躺下。

    靠,一躺下鼻子就开始不透气,气死人了。就好像被淹在了水里。鼻子根本无法呼吸。没办法,只有大张着嘴来呼吸。

    但是我还是很困很迷糊,眼睛不知不觉又闭上了。脑海里只有你和赵月舟的剪影,交替出现着。为什么是你们俩?按照你周六下午说的,你应该是我朋友。她呢?她是我的朋友?不是吧……

    搞不懂。猜不透。

    然后我又睡着了,伴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不知道多久,有人敲我的门。我醒来了,睁开了眼睛——这不再是梦了。

    “楷楷,怎么还不起床啊?”是我妈。昨天晚上不知道加班到几点才回家。今天也应该是刚刚起床。我妈就是这样,自己睡懒觉时候没有啥,一旦她醒来了,就要把全家人都叫醒。

    “马上就起来了。”我囊着鼻子,声音怪怪的。

    “你是不是感冒了?声音怎么回事?”我妈开始有点着急。

    “没事,可能就是着凉了。”

    “给妈妈把门开开,我进来看看。”她又敲了敲门。

    “不用,我马上就起来了。”我挣扎着爬起来,慢慢穿好衣服,这时,温度计突然滑了出来,掉在床上。哦,我刚刚还在量体温。迷迷糊糊自己都忘了。

    穿好衣服,把我的一头混乱的秀发大概捋一下,打开门,就见我妈蹲在电视柜旁边,在那里找着什么东西。

    “你找啥呢?”

    “感冒药啊,你把感冒药放哪里了?”她头也不回,就在那里乱翻。

    “妈呀,这也是你家。你咋啥都不知道。”我也不回答她,径直往卫生间走去。

    “那我不是忙吗,没时间收拾。这些应该都是你婆你爷收拾的,等下回来了问他们吧。”我妈合上抽屉,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然后就去我外公外婆房间的厕所洗漱去了。

    我站在厕所门口,刷着牙,见她走进去了,就到电视柜旁边,打开那里的柜子,找了一包感冒灵。

    不是我不想告诉她。这也是她家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忙工作,从我小时候就是这样。虽然老师大多数都是管别人家的孩子比管自己家的孩子多,但是人家很多时候会管。我妈不一样。我真的是从小被放养长大的。

    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我妈起初是那个学校的一个年级组长,带着一个班的语文课和班主任。每天放学,别的小朋友都排队放学回家,我则孤零零留在教室里,直到我写完作业,收拾了书包,把课本什么都放好,然后自己拿了学校发的饭盒去餐厅打饭。在餐厅吃完饭,又到教室里把饭盒一放,然后去她的办公室找她。她通常仍在忙碌,叫同事或者我去给她带一份饭上来,一边吃一边批作业或者写教案。然后我去洗碗,她继续忙。有时候会有其他老师的孩子,我们会一起在操场上玩,但是他们的爸爸妈妈很快就忙完工作,下楼把他们领回家了。到最后一般都是我一个人,在操场上、草坪上、健身器械上,来来回回,自己表演。

    很久之后,我妈处理完了学校的事,班级的事,还有几个个别学生的事,就背了包,站在一楼大厅朝着操场方向大喊“兰与楷,回家了!”我就匆匆忙忙跑过来,跟着她回家。

    日复一日。六年级好像还好,因为我六年级的时候太忙了,忙着刷真题,准备应对小升初考试。甚至是那个时候,我妈都没有停下她的工作节奏。依然是我自己在教室写作业,自己拿着饭盒去吃饭,然后把和其他孩子玩耍变成了自己继续刷真题。然后晚上一起回家。回家的路上她会跟我聊会天。我们到家都很晚了,我爸还要再等一会儿才回来。甚至经常晚上不回来——他要应酬,要出差,要时常到省上、北京去学习。所以见我妈很难,见我爸更难。

    这些本来我都打算忘了。但是今天一生病,加上外面在不停下雨,我好像又很难受,很伤感,不得不把这些再次一一回想。

    这些快被遗忘的时光,就这样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但是,伴随着这些记忆一起出现的,还有你的脸。你的身影。

    还有周六下午,你身边那位女生的身影。更有那位女生拽着你的胳膊,摇着你的手,拿着你的伞跟你撒娇的画面。

    其实我应该祝福你。但是,我内心总是不舒服。祝福你的话语,就是不能在我的心里名正言顺的上线。甚至于,现在想来,当时,我真的希望你立刻把她的手甩开。不理她。对她冷言冷语。甚至希望你直接把伞塞给我,然后霸道的说:“小兰,拿着!”

    ……

    我的天,我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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