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童年的记忆
关于童年的记忆 (第2/3页)
六个也都长大成人。两个姐姐早就嫁人。可南考上了大学,成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两个哥哥和弟弟都结婚生子。可南的母亲感觉也越来越好。但是就是孩子大了,要定亲,要给人家彩礼,要盖房子,要结婚。还要供养一个大学生。可南的母亲含辛茹苦把可南六个孩子拉扯大,大了又到了需要钱的时候了。真是有喜有忧。可南的母亲省吃俭用,东借西借。总算给可南弟兄四个每个人盖了三大间石头到顶瓦到顶的新房子,操办着给他们办了婚礼,嫁走了两个姐姐,供可南大学毕了业。可南的母亲作为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能做到这些真是个大功劳。也操心操苦了,受了不少难为。
到了给最小的孩子分家分开过的时候,可南的母亲又大哭了一场。可南弟兄几个在她面前着急,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哭。是给至爱的最小的儿子分开家自己觉得难过吗?还是觉得把因为给四弟盖房子和结婚借的钱欠的账都留给了自己?留给一个年老的,现在剩下自己一个人过的可南的母亲?可南没有问,可南的母亲也没有说。
3
父亲去世后,可南家的劳动全靠可南的母亲和大姐。二姐十三岁,也要跟着干。那时侯一个村是一个生产大队,村里的农户们分成几个小生产队。村里劳动都是关于农业。春天种庄稼,夏天除草,秋天收获,冬天就挖水库,修水渠。那时没有机械,只有人工。劳动工具也简单,常见的就是镢、锨、锄、镰刀、犁、耙、耩子、手推独轮小胶轮车、驴拉的排车。过了正月十五生产队就组织劳力用手推小胶轮车把队里的牛场、猪场里的粪推到坡里的各块地里。然后牛拉犁铧耕地,拉耙子整地。男女劳动力拿铁锨整地边。然后用铁锨剜坑种花生、栽芋头。到了夏天用锄头锄草。秋天用镢刨花生刨芋头。冬天会去挖水库修水渠,或者翻地整地,偶尔修农村公路。春天、夏天和冬天的劳动都是集体进行。秋天的收花生是集体进行,收芋头的劳动有一半是需要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就是生产队集体刨芋头,然后把芋头堆成堆,再用大称称出来,分给各家各户。刨芋头分芋头都是在白天。晚上分到芋头的各家各户在提灯的光线下镲芋头。镲芋头用镲板子。镲板子就是一个宽约二十厘米、长约五十厘米的木板中间安装一个铁镰刀头。到了收芋头的晚秋季节,一到晚上,各村的各个方向的坡里就响起嚓嚓嚓镲芋头的声音。水萝卜样的芋头碰在铁镰刀头上,发出脆脆的分解开成片的声音。大姐和可南的母亲参加完白天的集体劳动,晚上接着镲芋头。二姐呢,就把镲成堆然后满地撒开的芋头片再一片一片摆开,不能有两片或者更多片叠在一起的。那时镲芋头,人们还不晾晒在芋头地里,而是把分得的地瓜用手推小胶轮车运到不能种庄稼的麻裹石岭地上,在那里镲、摆、晾晒干。
那个年代有的农户有小胶轮车,有的没有。可南家就没有。这给可南本来就缺劳动力的家庭又增加了劳动量。没有小胶轮车就只能用藤条的挎篮抬。一挎蓝芋头就有一百多斤。姐姐和可南的母亲的肩膀常常被扁担压得又红又肿。
可南弟兄四个不能干活,不能镲芋头也不能摆芋头片。可南的母亲就把可南弟兄四个放到她们身旁,然后用棉袄盖上,让他们躺在地里睡觉。也有时候就把小弟兄四个放到邻居李奶奶家里,让她给照看着。
可南是人口多劳力少的家庭,在可南队里是特殊情况,是为数不多的。所以周围别的人家镲完芋头走光了,可南的母亲和姐姐还没有镲完。在绝大多数人走了之后,深秋的野外空旷、寂静、天地之间到处漆黑一片。可南的母亲和姐姐都是深受农村鬼文化熏染的。所以她们就害怕野外的坟地、荒草丛、树林、黑石橛子。她们害怕那种寂静,也害怕树林里猫头鹰的叫声。
“ 没有人过来问一声。没有。没有人过来看看您娘们几个死了还是活着!”可南的母亲在可南长大后恨恨地告诉可南说。
、 “那年在东沟,夜里阴天要下雨,你两个姐姐去抢收地瓜干。我在家里看您弟兄四个。您二姐看见您二叔和他儿在岭上不远的地方。他们爷俩抢收完自己家的就走了。明明看见了您姐,也不过来问问自己的侄女还用不用帮忙。您二姐过沟时摔倒了,膝盖都摔烂了。您大姐回家就骂二闷子不是好熊!”可南的母亲对可南说,“我多咱都不承认您二叔是个好人!”
还好,那些年可南家吃平均,吃平均就是吃照顾,就是大队里让可南家的收入保持在队里所有农户的中间水平,不至于让可南吃不上饭穷的去要饭。那些年,在农村真有许多要饭的。在可南童年的记忆中,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布袋、一只多少天没有洗的不干净的瓷碗,穿着破烂的带补丁的衣服,无论冬夏春秋,往来于各个村落的路上,相见于村子的大街小巷,挨家挨户地要。唯恐落下一家。
“大娘给点么吃吧!”常常是这种心酸的、乞求的声音。
可南家一次没有拒绝过那些要饭的, 娘和可南总是给他们多几片地瓜干,可南家也只有用这打发要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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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没有种菜的大棚,不象现在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新鲜的蔬菜,也没有冷藏技术。那时候生产队会分给每户村子边上的几分平地做菜园。所以春天农历四月后,可南就能吃上小白菜、菠菜、小葱。都嫩嫩的,象水洗过一样的颜色。夏天就吃上长豆角、黄瓜、大蒜等。秋天就吃土豆、大白菜、萝卜。秋天的蔬菜在冬天存不几天。冬天吃什么菜呢,就吃用萝卜干和很多盐煮出来的咸菜。用牙咬一点点咸菜,再咬一口地瓜干煎饼。有时候可南上小学回到家里,饿了就往煎饼里抹上点花生油,再抹上咸菜沫,大口大口的地吃,觉得这种吃法美味极了!肉是一年吃不上几次,吃几次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南记得可南一家七口在冬天围着热气腾腾的大锅小灶吃饭的情景:可南的母亲盛到一片肉了,舍不得吃就叨给挨着她的一个孩子,孩子也很懂事,他(她)也不吃,接着传给下一个,下一个孩子再传,最后又传到可南的母亲碗里。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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