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神穴埋玉笔,浊浪遇佳人

    第四回:神穴埋玉笔,浊浪遇佳人 (第2/3页)

    王嘉遇听双方越说越僵,知道定要动手,从两边言语中听来,似是流沙帮想劫一批黄金,已经盯了很久,却给吉逸然中间杀出来挟手夺了去,流沙帮不服气,赶上来要分一半赃。吉逸然上船时身子如此沉重,想来背包中就藏着这二千两黄金了。王嘉遇心想两边都非正人,自己装作不会武功,只袖手旁观便是。

    沙老大大声呼喝,手握一柄泼风大环刀,跃上船来,十多名大汉跟着纷纷跃过,站在他身后。沙老大一抱拳,说道:“你吉祥堡武功号称独步江南,今日姓沙的领教阁下高招!”吉逸然哼了一声道:“是你一人和我打呢?还是你们大伙儿一起上呢?”

    沙老大怒道:“你也太瞧不起人啦!你船上还有什么朋友?请他出来作个见证,别让江湖上朋友说姓沙的不要脸。”他掉头对着舱口,说道:“叫舱里的朋友出来吧!”两名大汉走进舱去,对王嘉遇和李泽成道:“我们大哥要你们出去。”

    李泽成全身发抖,不敢作声。王嘉遇道:“他们要打架,只不过叫咱们作个见证,没什么要紧。出去吧。”拉着他的手,走上船头。

    吉逸然似乎等得不耐烦了,不让沙老大再交待什么场面话,冷笑道:“你定要出丑,可莫怪我手辣,看招!”刷刷两剑,分刺对方左肩右膀。沙老大身材魁梧,身法却颇为灵动,泼风刀一招“铁牛耕田”,反转刀背,向吉逸然砸来,这一招既避来剑,又攻敌人,王嘉遇看出来他是手下留情了,只以刀背砸打。

    吉逸然叱道:“有什么本事,一古脑儿都抖出来吧,我可不领你的情。”口中说着,手上长剑连攻数招。

    沙老大微一疏神,嗤的一声,肩头衣服被刺破了一片,肩头也割伤了一道口子,他叽哩咕噜的骂了几句,一柄泼风刀施展开来,狠砍狠杀,招招狠毒。吉逸然剑走轻灵,盘旋来去,长剑青光闪烁,已把对方全身裹住。

    王嘉遇看两人拆了数招,已知吉逸然武功远在沙老大之上。

    沙老大刀沉力劲,看来倒是十分威猛,但刀法失之呆滞。吉逸然以巧降力,时候稍长,沙老大额头见汗,呼吸渐粗,身法已不如初战时的矫捷。

    刀光剑影中,只听得吉逸然一声呼叱,沙老大腿上中剑。他脸色大变,纵出三步,右手一扬,三枚透骨钉打了过来。吉逸然扬剑打飞两枚,另一枚侧身避过。她打飞的两枚透骨钉中,有一枚突向王嘉遇当胸飞去。

    吉逸然惊呼一声,心想这一次要错伤旁人了。哪知王嘉遇伸出左手,只用两根手指,便轻轻巧巧的将那枚透骨钉拈住了。

    沙老大带来的大汉中多人手执火把,将船头照得明晃晃地有如白昼,吉逸然瞧得清楚,不禁一怔:“这手功夫可俊得很哪!原来他武功着实了得。”

    沙老大见吉逸然注视着王嘉遇,面露惊愕之色,乘她不备,又是三枚透骨钉射了过去。

    王嘉遇急叫:“姑娘,留神!”

    吉逸然急忙转过头来,只见三枚透骨钉距身已不过三尺,若不是得他及时呼叫,至多躲得过一枚,下面两枚却万万躲避不开,急忙侧头让过了一枚,挥剑击飞了另外两枚,转身向王嘉遇点头示谢,挺起长剑,向沙老大直刺过去。

    沙老大一击不中,早已有了防备,提起泼风刀一轮猛砍。吉逸然恨他歹毒,出手尽是杀招。拆了数招,沙老大右膀中剑,呛啷啷一响,泼风刀跌落船板。吉逸然抢上一步,挥剑将他右腿砍下。沙老大长声惨叫,晕了过去,他手下众人大惊,拥上相救。吉逸然掌劈剑刺,登时打死了七八人。

    王嘉遇看着不忍,说道:“吉姑娘,饶了他们吧!”吉逸然毫不理会,继续刺杀,又伤了两人。余人见她下手狠辣,纷纷跳江逃命。吉逸然顺手一剑,割下沙老大的首级,跟着两脚,把他首级和尸身都踢入江中。

    王嘉遇心下不快,暗想你既已得胜,何必如此心狠手辣,转头看李泽成时,他早已吓得全身瘫软,动弹不得。

    跳入江中的流沙帮众纷纷爬上小船,摇动船橹,如飞般向下游逃去。

    王嘉遇道:“他们要抢你财物,既没抢去,也就罢了,何苦多伤性命?”

    吉逸然白了他一眼,道:“你没见他刚才的卑鄙恶毒么?要是我落入他手里,只怕还有更惨的呢。你别以为救了我一次,就可随便教训人家,我才不理呢。哼”王嘉遇默然不语,心想这人实在不通情理。

    吉逸然拭干剑上血迹,还剑入鞘,向王嘉遇一揖,忽然甜甜的一笑,说道:“王公子,适才幸亏你出声示警,叫我避开暗器,谢谢你啦。”

    王嘉遇脸上一红,还了一揖,心下发窘,无言可答,只觉这美女有礼时温若处子,凶恶时狠如狼虎,不知到底是什么性子。

    吉逸然叫船夫出来,吩咐洗净船头血迹,立即开船。船夫见了刚才的狠斗,哪敢违抗,提水洗了船板,拔锚扬帆,连夜开船。

    吉逸然又叫船夫取出李泽成的酒菜,喧宾夺主,自与王嘉遇在船头赏月。她绝口不提刚才恶斗,也不谈论武功,喝了几杯酒,说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哼,青天只怕也管它不着呢。明月几时爱出来,便出来,不爱出来便不出来。王公子,你说是不是?”

    王嘉遇听她忽然掉文,只得随口嗯了一声。他小时候跟着王子伦念过几年书,自从跟颜谷峰学武后,虽然晚间偶然翻阅一下书籍,但不当它正经功课,是以文字上甚是有限。

    吉逸然道:“王公子,月白风高,如此良夜,咱们来联句,好不好?”王嘉遇道:“联句?什么叫联句?我可不会。”吉逸然一笑不答,替王嘉遇斟了杯酒。忽见前面江上一叶小舟破浪而来,虽是逆水,但驶得甚快。吉逸然脸色一变,冷笑数声,只管喝酒。

    坐船顺风顺水,冲向下游,转眼间两船驶近。吉逸然掷下酒杯,突然飞身跃起,双脚在船篷上点了几点,落在后梢,从船老大手里抢过舵来,只一扳,坐船船头向左偏斜,对准了小船直撞过去。小船忙要避让,哪里还来得及,只听一声巨响,两船已然相撞。

    王嘉遇叫得一声:“使不得!”已见小船上跃起三个人影,先后落在坐船船头,身手均颇迅捷。这时小船一侧,翻了过去,船底向天。王嘉遇老远看出小船上原有五人,除这三人外,尚有两人,一个掌舵,一个打桨。这两人不及跃起,都落入水中,只叫得一声“救命”便沉落江底。这一带江面水急礁多,就算熟识水性,黑夜中跌入江心也是凶多吉少。

    王嘉遇暗骂吉逸然歹毒,无端又去伤人。等两人从水中冒上,当即伸手扯断帆索,咬在口中,双足在船舷上一撑,飞身落向江中,一手一个,抓住落水的两人头发,借着牙齿咬住帆索之力,在江面打了个圈子,提着两人回到座船,这一下既使上了“山岸功”内劲,又用了冲灵真人所授的“梯云纵”轻功。

    只听四人齐声喝采。一是吉逸然,他已从船梢跃回船头,另外三个则是从小船跳上来的。

    王嘉遇放下两人,月光下看那三人时,一个是五十多岁的枯瘦老者,留了疏疏的胡子,一个是中年大汉,身材粗壮,另一个则是三十岁左右的妇人。

    那老者阴恻恻一笑,说道:“这位老弟好俊的身手,请教尊姓大名,师承是哪一位?”

    王嘉遇抱拳说道:“晚辈姓王,因见这两位落水,怕有危险,这才拉了起来,并非胆敢在前辈面前卖弄粗浅功夫,请勿见怪。”

    那老者见他十分谦恭,颇出意料之外,只道他是怕了自己,冷笑一声,对吉逸然道:“怪不得你这娃儿越来越大胆啦,原来有了这么硬的一个帮手。他是你的相好么?”

    吉逸然登时满脸通红,怒喝:“我尊称你一声长辈,你说话给我放尊重些!”

    王嘉遇心想:“看这些人神气,全都不是正人,我可莫卷入是非漩涡之中。”于是朗声说道:“在下与这位姑娘也是萍水相逢,谈不上什么交情。我奉劝各位,有事好好商量,不必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

    那老者还未接口,吉逸然狠狠瞪了王嘉遇一眼,怒道:“你要是害怕,那就上岸走你的路吧!”王嘉遇心想:“这个姑娘当真蛮不讲理。”默然不语。

    那老者听了王嘉遇口气,知道他不是吉逸然的帮手,喜道:“公子既跟这姓吉的没有瓜葛,那好极啦,等我们事了之后,我再和王公子详谈,咱们很可以交交朋友。”言下颇有结纳之意。王嘉遇不便回答,作了一揖,退在吉逸然身后。

    那老者对吉逸然道:“你小小年纪,做事这等心狠手辣。沙老大打不过你,你赶了他走,也就罢了,干嘛要伤他性命?”

    吉逸然道:“我只一个人,你们这许多大汉子一拥而上,我不狠一些成么?还说人家呢?也不怕旁人笑你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有本事呐,就把人家的金子给拾下来啊。不要等我捡了,又是阴魂不散的追着来要,想吃现成么?也不知道要不要脸呢?”

    她语音清脆,咭咭呱呱的一顿抢白,那老者给她说得哑口无言。

    那妇人突然双眉竖起,骂道:“你这小娃儿,你家大人把你宠得越来越没规矩啦。我要问问你爷爷去,是谁教你这般目无尊长?”吉逸然道:“尊长也要有尊长的样儿,想摆摆空架子,来捡便宜,那可不成。”

    那老者大怒,右手噗的一掌,击在船头桌上,桌面登时碎裂。吉逸然道:“刘老爷子的功夫如何,我早就知道,左右也不过这点玩艺儿,又何必在小辈面前卖弄?你要显功夫,去显给我爷爷们看。”那老者道:“你别抬出你那几个爷爷来压人。你爷爷便怎样?他们真有本事,也不会让女儿给人糟蹋,也不会有你这小杂种来现世啦!”吉逸然惨然变色,伸手握住了剑柄,一只白玉般的手不住抖动,显是气恼已极。那大汉和妇人却大笑起来。

    王嘉遇见吉逸然脸颊上流下两道清泪,心中甚是怜惜,暗道:“她行事比我老练得多,怎么给人一激就哭了起来?这老头儿跟人吵嘴,怎地又去骂人家的父母?年纪一大把,却不分说道理,乱七八糟的,尽说些难听话来损人。”他本来决意两不相助,但眼见吉逸然被人欺侮,却动了相助之念。

    那老者阴森森的道:“哭有什么用?快把金子拿出来。我们自己也不贪,金子要拿去给沙老大的寡妇。再说,这位王公子也该分上一份。”王嘉遇忙摇手道:“我不要!”

    吉逸然气得身子发颤,跺着脚哭道:“我偏偏不给!”

    那大汉哼了一声,见坐船虽已收帆,但仍顺水下流,举起船头的大铁锚,在空中舞了一个圈,向岸上掷去。那铁锚连上铁链,不下两百多斤,他掷得这么远,力气确然非同小可。铁锚一落在岸上,大船登时停了。那大汉叫道:“你到底拿不拿出来?”

    吉逸然举起左袖,拭干了泪水,道:“好,我拿给你们。”

    奔进船舱,过了一会,双手捧着一个背包出来,看模样甚是沉重。那大汉正要伸手去接,吉逸然喝道:“呸,有这么容易的!”

    手上使劲,那背包直飞出去,扑通一声大响,落入江心,叫道:“你们有种就把我杀了,要想得金子吗?别妄想啦!”那大汉气得哇哇大叫,拔刀向她砍来。

    吉逸然一掷出包裹,早已拨剑在手,刷刷两剑,还刺大汉。

    那老者叫道:“住手!”大汉回架来剑,跃开两步。

    那老者向吉逸然侧目斜视,冷笑道:“果然龙生龙,凤生凤,乌龟原是王八种。有这样的老子,就生这样的小畜生。今日再让你这小辈在老夫面前放肆,我就不姓刘啦。”也不见他身子晃动,突然拔了起来,落在吉逸然面前。吉逸然挺剑刺去,那老者空手进招,运掌成风,攻势凌厉之极。吉逸然虽有长剑在手,却被他逼得连连倒退。拆得十多招,吉逸然右腕忽被他手指点中,长剑当啷落地。那老者脚尖一挑,把剑踢了起来,左手握住剑柄,右手搭定剑尖,双手里弯,拍的一声,剑身登时折断。吉逸然吃了一惊。

    老者喝道:“今日不在你身上留个记号,只怕你日后忘了老夫的厉害!”手持断剑,向她脸上划去。吉逸然惊呼闪避,老者步步进逼,毫不放松,左手递出,剑尖青光闪烁,眼见便要划到吉逸然脸上。

    王嘉遇心想:“再不出手,她脸上非受重伤不可。”从囊中掏出一枚铜钱,向老者手中断剑上投去。

    铛的一声,老者只感手上一震,一枚暗器打在断剑之上,撞击之下,虎口一痛,断剑竟自脱手。吉逸然本已吓得面色大变,这时喜极而呼,纵到王嘉遇身后,拉着他的手臂,似乎求他保护。

    那老者姓刘名春荣,是流沙帮的帮主,在浙南一带,除了吉祥堡五老、瞿龙先生等寥寥数人,武功数他为高。他十指练就大力魔爪功,比寻常刀剑还更厉害。哪知竟被对方一枚小小暗器将手中兵刃打落,真是生平未遇之奇耻大辱,登时面红过耳,却又不禁暗暗心惊:“这小子的手劲怎地如此了得?”

    那大汉和妇人也已看出王嘉遇武功惊人,心想反正金子已给丢入江中,今日有这硬手在这里,无论如何占不到便宜了,不如交待几句场面话,就此退走。那妇人叫道:“老爷子,咱们走吧,冲着这位王公子的面子,今日就饶了这女娃儿吧。”

    吉逸然叫道:“见人家本领好,就想走啦,你们流沙帮就会欺软怕硬,羞也不羞?”王嘉遇眉头一皱,心想这姑娘刚脱大难,随即如此尖酸刻薄,不给人留丝毫余地。那妇人给她说得神情狼狈,动武又不是,不理又不是,满脸怒容。

    刘春荣也感难以下台,强笑道:“这位公子功夫真俊,今日相逢,也是有缘,咱俩来玩一趟拳脚如何?”他在大力鹰爪手上下过二十余年苦功,颇具自信,心想你这小子暗器功夫虽好,在拳脚上却决不能输了给你。

    王嘉遇寻思:“如和这老者一动手,就算是助定了吉逸然。这姑娘心胸狭隘,刁钻狡猾,为了一些金子便胡乱杀人。决不是益友。何必为她而无谓与人结怨。”于是拱手说道:“晚辈初涉江湖,不知天高地厚。一点微末小技,如何敢在老前辈面前献丑?”

    刘春荣微微一笑。心想:“这少年倒很会做人。”他乘此收场,道:“王公子太客气了!”说罢,狠狠瞪了吉逸然一眼,说道:“终有一天,教你这女娃儿知道老夫的厉害。”转头对那大汉与妇人道:“咱们走吧。”

    哪知吉逸然追上道:“你有多厉害,我早就知道啦。见到人家功夫好,就是不敢动手,巴不得想早早扯呼,赶回家去,先服几包定惊散,再把头钻在被窝里发抖。”她嘴上丝毫不肯让人,立意要挑拨刘春荣与王嘉遇过招。她看出王嘉遇武功高强,刘春荣绝不是对手。这一来不但刘春荣尴尬万分,连王嘉遇也自发恼。

    刘春荣怒道:“这位王公子年纪虽轻,可是很讲交情,来来来,咱们来玩一手,别让无知小辈说我没胆子。”王嘉遇道:“老前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她是玩笑话。”刘春荣道:“你放心,我决不和你当真便是。”

    吉逸然冷冷的道:“还说不怕呢,没动手,先套交情,赶快还是别过招的好。我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哼,哼,这算什么?我可说不上来啦。刘老爷子,你既然怕得很,何不请这位王公子回去,请他来当流沙帮的帮主呢?”

    刘春荣怒气冲天,一语不发,挥拳劈面向王嘉遇削去,掌缘将近他面门,倏地收回,叫道:“嘿嘿,王公子,来来来,我请教请教你的高明招术。”

    到了这地步,王嘉遇已不能不出手,只得纵到船头中间,说道:“老前辈掌下留情。”刘春荣道:“好说,好说。你进招吧,大家初次见面。无冤无仇,点到即止便是。”吉逸然道:“是啊,王公子,他在讨饶呢,苦苦哀求你别打痛了他的老骨头。”刘春荣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向吉逸然吐了过去。吉逸然嘻嘻一笑,侧身避过。王嘉遇知道若再谦逊,那就是瞧人不起,展开军体拳,发拳当胸打去。

    刘春荣和旁观三人本来都以为他武功有独到之秘,哪知使出来的竟是武林中、部队里最寻常不过的军体拳。敌对三人登时意存轻视,吉逸然脸上不自禁露出失望的神色。

    刘春荣心中暗喜,双拳如风,连抢三下攻势,满拟自己的大力魔爪手江南独步,三四招之间就可破去对方军体拳,哪知王嘉遇轻描淡写的一一化解。再拆数招,刘春荣暗暗吃惊,原来对方所使虽是极寻常的拳术,但每一招均是含劲不吐,意在拳先,举手抬足之间隐含极浑厚的内力。军体拳本以抢先为主,但他全不抢攻,只是展开架式,使刘春荣双手欺不近身。

    刘春荣心中焦躁,心想他明明是在让着自己,如被吉逸然一说穿,老脸可挂不住了,蓦地拳招一变,改掌为抓,双手手指尽是抓向对方要害,一招一式,越来越快。

    王嘉遇心想:“此人魔爪功练到此地步,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得给他留下颜面,如不让他一招,吉逸然免不得还要说嘴。”

    他自艺成下山,此刻是初次与人动手过招,决意遵照师父叮嘱,容让为先,眼见刘春荣右手向自己肩头抓来,故意并不退避。刘春荣大喜,心中倒并不想伤他,只拟将他衣服撕破一块,就算赢了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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