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灵山花清逸,秀水草翠然

    第五回:灵山花清逸,秀水草翠然 (第2/3页)

一甩,走进内堂。

    王嘉遇见话已说僵,只好与杨慧二人告辞出去,找到一家农舍借宿,问起经过。得知杨慧等护送金子的一共有三个人,中途因有要事分头行动,致为吉逸然所乘,把金子劫走。

    杨慧说起别来情由,道她母亲身子安康,也时常牵挂着他。王嘉遇从怀中摸出一只金丝镯来,道:“这是你妈妈从前给我的。”杨慧一笑,问道:“嘉遇哥哥,你这些年在干什么?”

    王嘉遇道:“天天在练武,别的什么事也没做。”杨慧道:“怪不得你武功这么厉害,刚才你只把我的剑轻轻一推,我就一点劲也使不上来啦。”王嘉遇问:“你怎么也会兰陵派的云水剑法?谁教你的?”

    杨慧脸蛋一红,把头扭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才道:“就是蒋师兄教的,他也是兰陵派的人。”王嘉遇忙问:“蒋师兄去哪里了?”杨慧嗔道:“他在路上跟我绊了几句嘴,就不理人家走啦。”王嘉遇见其中似乎牵扯儿女私情,不便再问。

    等到二更时分,两人往吉祥堡去了。王嘉遇轻轻跃上屋顶,只见大厅烛光点得如同白昼。吉善祥、吉善祯两兄弟正坐在桌边喝酒,吉俊男、吉逸然站在一边伺候着。王嘉遇不知道黄金藏在何处,便想去偷听他们说话,以便得到一些线索。忽听得吉逸然冷笑一声,抬起头来,对着屋顶道:“不要鬼鬼祟祟的,金子就在这里!有本事来拿好了。”

    杨慧轻轻拉了下王嘉遇的衣角,王嘉遇会意的点点头。只见吉逸然从桌底取出两个包裹,在桌上摊开,烛光下耀眼生辉,黄澄澄的全是一条条金子。

    吉俊男和吉逸然各自拿出佩剑来,放在桌上,也坐了下来。

    王嘉遇暗想:“他们这般守着,除非是硬夺。”等了半个时辰,下面四人毫无走动之意,知道今晚无法动手,便和杨慧回到住宿之处。

    此日傍晚,王嘉遇又带了杨慧去吉祥堡,只见大厅还是四人看守,只不过换了两个老人,看来也是吉祥五祖中的二人,其余三祖多半在暗中埋伏。

    王嘉遇对杨慧道:“他们有高手守在隐蔽的地方,需要小心。”杨慧点点头,忽然纵身下去。

    王嘉遇怕她落单,连忙跟去。只见她一路走到屋后,摸到厨房,取出火折,把一堆柴草点燃起来。

    过不多时,火光冲天而起。吉祥堡中登时人声喧哗,许多庄丁提水持竿,奔来扑救。

    两人抢到前厅,厅中烛光仍明,坐着的四人却已不见。杨慧大喜,叫道:“他们救火去啦!”纵身翻下屋顶,从窗中穿进厅内。王嘉遇跟了进去。

    两人抢到桌旁,正要伸手去拿黄金,忽然足下一软。王嘉遇暗叫不妙,陡然拔起身子,右手一挽想拉杨慧,却没拉着,原来脚底竟是个翻板机关。他身子腾起,左掌搭上厅中石柱,随即溜下,右足踏在柱础之上。这时翻板已经合拢,把杨慧关在底下。

    王嘉遇大惊,扑出窗外查看机关,要设法搭救。刚出窗子,一股劲风迎风扑到,当即右掌挥出,和击来的一掌相抵,两人一用力,王嘉遇借势跃上屋顶,偷袭之人却坠下地去。但此人身手快捷,着地后便即跃上屋顶。

    王嘉遇立定身躯,四下一望,倒抽一口凉气,只见高高矮矮、肥肥瘦瘦,屋顶上竟然站满了人。被他掌力震下又跃上来的正是吉俊男。

    王嘉遇身入重围,不知对方心意如何,当下凝神屏气,一言不发。

    只见人群中走出五个老人来,其中吉善祥和吉善祯是拜见过的,另外两个老人刚才曾坐在厅中看守黄金,余下一人身材魁梧,比众人都高出半个头。那人哈哈一笑,声若洪钟,说道:“我兄弟五人僻处乡间,居然有江湖高人惠然光降,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了。哈哈,哈哈!”

    王嘉遇上前打了一躬,道:“晚辈拜见。”他因四周都是敌人,只怕磕下头去受人暗算,但礼数仍是不缺。

    吉逸然站了出来,介绍道:“这位是我大爷爷,那两位是我二爷爷、四爷爷。”王嘉遇一一行礼。

    吉祥堡五祖中的老大吉善福、老二吉善祁、老四吉善礼都点点头,却不还礼,不住地向他打量。吉善祁怒道:“你小小年纪,胆子倒也不小,居然敢来我家放火!”

    王嘉遇道:“那是晚辈的一个同伴鲁莽,晚辈十分过意不去,幸亏未酿成灾,明日再来向各位磕头赔罪。”这时柴堆的火已经被扑灭。

    吉俊男的祖父吉善礼道:“磕头?磕几个头就能算了?小孩子胆大妄为,竟敢到吉祥堡来撒野,你师父是谁?”他们适才见王嘉遇随手一掌就震落吉俊男,武功实在了得,要先问明他的师承门派,再定对策。

    王嘉遇道:“家师现在在鲁王军中,只求各位将金子还我,晚辈改日求家师写信前来道谢。”吉善福道:“你师父是谁?”王嘉遇道:“他老人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晚辈不便提起他的名号。”吉善福哼了一声,道:“你不说,难道就瞒得过我们了?普怀,跟这小子过几招。”心想只要一动手,便知道你的师承来历。

    人群中一人应身而出,此人四十来岁年纪,腮上一部虬髯,甚是威猛,乃是吉善祁的次子吉普怀。他纵身上来,劈面就是一拳。王嘉遇侧头让过,吉普怀左手一拳跟着打到,拳势颇为凌厉。

    王嘉遇暗想:“他们人多,一个个打下去,势必给他们累死。如不速战速决,恐怕难以脱身。”等他左拳打来,右掌突然飞起,在他左拳上一格,五指抓拢,已经拿住他的拳头,顺势后扯。吉普怀收势不住,踉踉跄跄向前跌去,脚下踏碎了一大片瓦片,如果不是五叔吉善祯伸手拉住,已经跌下房顶去。吉普怀登时满脸通红,回身扑来。

    王嘉遇站着不动,待他扑到,转身后仰,左脚轻轻一勾,吉普怀又向前俯跌下去。王嘉遇左足方勾,右掌同时击出,料到吉普怀要向前俯跌,已一把抓住他的后心。吉普怀身子刚要撞到瓦面,骤然被人提起,哪里还敢再交手,狠狠瞪了王嘉遇一眼,退下去了。

    吉善祁喝道:“小子果然有两下子,老夫来会会高人的弟子。”双掌一错,就要上前。吉逸然突然纵出来,拉住他的手道:“二爷爷,他跟我也算结拜一场,您老人家不要伤了他。”吉善祁骂道:“小鬼头!”把手一甩,吉逸然立足不稳,不由自主地退出数步。

    吉善祁稳稳实实的踏上两步,道:“你出招。”王嘉遇拱手道:“晚辈不敢。”吉善祁道:“你不肯说出师父名字。这样,你发三招,看老夫能不能猜出你的师承。”王嘉遇见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微微有气,道:“那么晚辈就放肆了。”

    王嘉遇深深一揖,衣袖刚碰到瓦面,双手一抖,袖子突然从横里甩起来,呼的一声,向吉善祁头上击去,劲道着实凌厉。吉善祁低头避过,伸手来抓他的袖子,却见他轻飘飘纵起,左边袖子兜了个圈子,右边袖子忽然从左边袖子的圈子里直冲出来,直扑面门,来势甚急。吉善祁躲闪不及,只好身子向后仰起,躲开这一招。王嘉遇却不让他有余裕还手,突然回身,背向对方。

    吉善祁一怔,只道他要逃跑,右掌刚要发出,忽觉一阵劲风袭到,只见王嘉遇双袖反手从下往上,犹如两条长蛇般向自己腋下钻来,这一招更是大出意料之外,忙伸出双手想去抓住,哪知袖子已经拂到腰上,竟打中穴道,吉善祁只感一阵发麻,王嘉遇已经借势蹿了出去。

    王嘉遇回过身来,笑吟吟站住。吉逸然见他身手如此巧妙,一个“好”字险些脱口而出。

    吉善祁被一个晚辈打得手忙脚乱,不由得又羞又恼,饶是他见多识广,却也瞧不出这三招袖子功夫出自何门何派。

    王嘉遇第一招使得是兰陵派的入门武功团花手,第二招是从冲灵真人的轻功中变化出来的,第三招却是学自《墨攻遗籍》。王嘉遇生怕对方认识,每一招都略加变化,把手掌藏在袖子里。

    吉善福五兄弟不由得面面相觑。

    吉善祁老脸涨得通红,须眉俱张,突然发掌击出。月光下王嘉遇见他头上冒出腾腾热气,脚步看似迟钝蹒跚,其实稳实异常,当下不敢再行戏弄,一矮身,避开两招,卷起衣袖,见招拆招,凝神接战,他生怕给对方叫破自己门派,使的是最寻常的军体拳。这路拳法凡是学武之人几乎谁都练过,吉祥堡五祖自然难以从他招式中猜测出他的师承门户。

    吉善祁虽然出手不快,但拳掌发出,挟有极大劲风,拆得八九招,王嘉遇忽觉对方掌风中微有热气,向他手掌看去,心头微震,但见他掌心殷红如血,惨淡月光映照之下,更觉可怖,心想,这人练的是毒砂掌,听师父说,这门掌力着实了得,可别被他打到了,于是拳风一紧,招数仍是平庸,劲力却渐渐增强。

    酣斗中吉善祁突觉右腕一疼,急忙跳开,低头看时,只见腕上一道红印肿起,原来已被王嘉遇手指划过,但显是手下留情。吉善祁心头虽怒,可是也不便再缠斗下去了。

    吉善祥上前一步,说道:“这位王公子年纪轻轻,拳脚居然甚是了得,那可不容易得很了。老夫领教领教你兵刃上的功夫。”王嘉遇道:“晚辈不敢身携兵器来到宝庄。”吉善祥哈哈一笑,道:“你礼数倒也周全,这也算艺高人胆大了。好吧,咱们到练武厅去!”手一招,跃下地来。众人纷纷跳下去。

    王嘉遇只好跟着众人进屋。

    吉逸然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拐杖里有暗器。”王嘉遇正要说话,吉逸然已转到吉善祥身后去了。

    众人走进练武厅,王嘉遇见是一座三开间的大厅,打通了成为一个大场子。家丁进来点起数十支巨烛,照得明如白昼。吉祥堡男女大都均会武艺,听得三老太爷要和前日来的客人比武,都拥到厅上来观看,连小孩子也出来了。

    最后有个中年美妇和小青一起出来。吉逸然抢过去叫了一声:“妈!”那美妇满脸愁容,轻轻应了一声。

    吉善祥指着四周的刀枪架子,道:“你使什么兵刃,自己挑吧!”

    王嘉遇寻思:今日之事眼见已不能善罢,可是又不能伤了逸然妹妹的尊长。刚下山来就遇上这个难题,可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吉逸然见他皱眉不语,只道他心中害怕,道:“我爷爷最疼爱小辈的,决不能伤你。”这话一半也是说给吉善祥听的,要他不便痛下杀手。那美妇道:“逸然,别多话!”吉善祥望了吉逸然一眼,道:“那也得瞧各人的造化吧。王公子,你使什么兵刃?”

    王嘉遇游目四顾,见一个六七岁男孩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柄玩具木剑,漆得花花绿绿地,剑长只有寻常宝剑的一半。他心念一动,走过去说道:“小兄弟,你这把剑借给我用一下,好不好?”那小孩笑嘻嘻的将剑递了给他。王嘉遇接了过来,对吉善祥道:“晚辈不敢与老前辈真刀真枪,就以这把木剑讨教几招。”这几句话说来似乎谦逊,实则竟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他想对方人多,不断缠斗下去,不知何时方能决出胜负,杨慧又已遭困,需得显示上乘武功,将对方尽快尽数慑服,方能取金救人,既免稽迟生变,又不伤了吉逸然的脸面。

    适才他在屋顶跟吉善祁动手,于对方武功修为已了然于胸,倘若吉祥堡五祖的武功均在伯仲之间,那么以木剑迎敌,并不能算是犯险托大。

    吉善祥听了这话,气得手足发抖,仰天打个哈哈,道:“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如此小觑老夫这柄龙头钢杖的,嘿嘿,今日倒还是初会。好吧,你有本事,用这木剑来削断我的钢杖吧。”话刚说完,拐杖横转,呼的一声,朝王嘉遇腰中横扫而来。

    风势劲急,王嘉遇的身子似乎被钢杖带了起来,吉逸然“呀”了一声,却见他身未落地,木剑剑尖已直指对方面门。

    吉善祥钢杖倒转,杖头向他后心要穴点到。

    王嘉遇心想:原来这拐杖还可用来点穴,逸然妹妹又说杖中有暗器,需得小心。身子一偏,拐杖点空,木剑一招“沾地飞絮”,贴着拐杖直削下去,去势快极。

    吉善祥瞧他剑势,知道虽是木剑,给削上了手指也要受伤,危急中右手一松,拐杖落下,刚要碰到地面,左手快如闪电,伸下去抓着杖尾,蓦地一抖,一柄数十斤的钢杖昂头挺起,反击对方。王嘉遇见他眼明手快,变招迅捷,也自佩服。

    两人越斗越紧,吉善祥的钢杖使得呼呼风响,有时一杖击空,打在地下,砖头登时粉碎,声势着实惊人。王嘉遇在杖缝中如蝴蝶般穿来插去,木剑轻灵,招招不离敌人要害。

    转瞬拆了七八十招,吉善祥焦躁起来,心想自己这柄龙头钢杖威震江南,今日却被这后生小辈以一件玩物打成平手,一生威名,岂非断送?杖法突变,横扫直砸,已将敌人全身裹住。

    旁观众人只觉杖风愈来愈大,慢慢退后,都把背脊靠住厅壁,以防被杖头带到,烛影下只见钢杖舞成一个亮晃晃的大圈。

    吉善祥的武功,比之那流沙帮帮主刘春荣可高得多了。王嘉遇艺成下山,此时方真正遇到武功高强的对手,只是不愿使出兰陵派的云水剑法来,以免给认出了自己门派,而对方钢杖极具威势,欺不近身去,手中木剑又不能与他钢杖相碰,心想非出绝招,不易取胜,忽地身法稍滞,顿了一顿。

    吉善祥大喜,横杖扫来。王嘉遇左手运起“山岸功”,硬生生一把抓住杖头,运力下拗,右手木剑直进,嗤的一声,吉善祥肩头衣服已被刺破,这还是他存心相让,否则一剑刺在胸口,虽是木剑,但内劲凌厉,却也是穿胸开膛之祸。

    吉善祥大吃一惊,虎口剧痛,钢杖已被挟手夺了过去。

    王嘉遇心想他是吉逸然的亲外公,不能令他难堪,当下立即收回木剑,左手一送,已将钢杖交还在他手中。这只是一瞬间之事,武功稍差的人浑没看出钢杖一夺一还,已转过了一次手,料想令他如此下台,十分顾全了他老人家的颜面。

    哪知吉善祥跟着便横杖打出。王嘉遇心想:“已经输了招,怎么如此不讲理,全没武林高人的身分?”当即向左避开,突然嗤嗤嗤三声,杖头龙口中飞出三枚钢钉,分向上中下三路打到。杖头和他身子相距不过一尺,暗器突发,哪里避让得掉?

    吉逸然不由得“呀”的一声叫了出来,眼见情势危急,脸色大变。

    却见王嘉遇木剑回转,啪啪啪三声,已将三枚钢钉都打在地下。这招云水剑法,有个名目叫作“孔雀开屏”,取义于孔雀开屏,顾尾自怜之意。这招剑柄在外,剑尖向己,专在紧急关头挡格敌人兵器。王嘉遇打落暗器,木剑反撩,横过来在钢杖的龙头上一按。木剑虽轻,这一按却按在杖腰的不当力处,正深得武学中“四两拨千斤”的要旨。

    吉善祥只觉一股劲力将钢杖向下捺落,忙运力反挺,却已慢了一步,杖头落地。王嘉遇左足一蹬,踏上杖头。吉善祥用力回扯,竟没扯起,王嘉遇松足向后纵开丈余。吉善祥收回钢杖,只见厅上青砖深深凹下了半个龙头,须牙宛然,竟是杖上龙头被他蹬入砖中留下的印痕。四周众人见了,尽皆骇然。

    吉善祥脸色大变,双手将钢杖猛力往屋顶上掷去,只听得忽啦一声巨响,钢杖穿破屋顶,飞了出去。

    他纵声大叫:“输给你的木剑,还要它干么?”

    王嘉遇见这老头子怒气勃勃,呼呼喘气,将一丛胡子都吹得飞了起来,心中暗笑:“这是你输给了我,可不是钢杖输给了木剑!”

    屋顶砖瓦泥尘纷落之中,吉善礼纵身而出,说道:“年轻人打暗器的功夫还不坏,来接接我的飞刀怎样?”随手解下腰中皮套,负在背上。

    王嘉遇见他皮套中插着二十四柄明晃晃的飞刀,刃长尺许,心想,大凡暗器,均是乘人不备,卒然施发,袖箭藏在袖中,金镖、铁莲子之属藏在衣囊,他的飞刀却明摆在身上当眼之处,料想必有过人之长,知道这时谦逊退让也已无用,点了点头,说道:“老前辈手下容情!”将木剑还给小孩,转过身来。

    吉祥堡众人知道四老太爷的飞刀势头劲急,捷如电闪,倏然便至。这少年如全数接住,倒也罢了,要是他闪避退让,飞刀不生眼睛,那可谁也受不住他一刀。当下除了四老之外,余人纷纷走出厅去,挨在门边观看。

    吉善礼叫道:“看刀!”手一扬,寒光闪处,一刀呜呜飞出。原来他的飞刀刀柄凿空,在空中急飞而过之时,风穿空洞,发出呜呜之声,如吹唢呐,声音凄厉。刀发有声,似是先给敌人警告,显得光明磊落,其实也是威慑恐吓,扰人心神。

    王嘉遇见飞刀威猛,与一般暗器以轻灵或阴毒见胜者迥异,心想:我如用手接刀,不显功夫,难挫他骄气,总要令他们输得心悦诚服,才能叫他们放出杨慧,交还黄金。于是在怀中摸出两枚铜钱,左手一枚,右手一枚,分向飞刀打去。

    左手一枚先到,只听铮的一声响,飞刀登时无声,原来铜钱已把镂空的刀柄打折。右手一枚铜钱再飞过去,与飞刀一撞,同时跌在地上。那飞刀重逾半斤,铜钱又轻又小,然而两者相撞之后,居然一齐下堕,显见他的手劲力道,比吉善礼高出何止数倍。

    吉善礼登时变色,两刀同时发出。王嘉遇也照样发出四枚铜钱,先将双刀声音打哑,跟着击落在地。

    吉善礼哼了一声道:“好功夫!”口中说着,手下丝毫不缓,六把飞刀一连串的掷了出去。他这时已知势难击中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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