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眼影 4

    城市眼影 4 (第2/3页)

在一家酒店里当副总经理。他比王婶多了三点水,姓汪。老赵的妻子从洗衣机厂提前内退后,同几个人合伙在江大路附近办起一家婚姻介绍所,成了钱主任。

    钱主任说:“这地方本不是我们这种年纪的人能来的,但经不住汪总和小王的诱惑,就同老赵来开个洋荤。”

    汪总说:“我喜欢这酒吧的名字。”

    王婶温柔地瞪了丈夫一眼说:“别在他们面前说这个,惹得他们肉麻。”

    师思忙说:“王婶你是说我们没有往事吧,可我们有温柔呀!”

    在我们笑的时候,钱主任追问:“小王这么年轻,怎么就当婶子了?”

    我说:“这是同事们对她的尊称。”

    他们这两家住在花桥小区同一栋楼,同一个单元,而且还是同一层楼。同他们一起的还有局财务处的牛会计。那三套房子是五年前局里买下来,分给他们的。我刚分配到杂志社时,正赶上王婶结婚,有机会去过她那新房。当时心里羡慕死了,想着自己如果能在这么好的房子里结婚,那一定比到了天堂还快活。

    老赵在钱主任的影子里默默地看着我和师思。

    钱主任像是极明白似的,带着一脸祝福的样子,让我们回去玩自己的,别误了美好时光。

    我同师思回到座位上坐下后,有一阵一个字也没说。酒吧里越来越浓的酒香,掩盖了师思身上的气息。我们都明白对方现在想的是什么。有两次,两人的目光都在酒桌上空碰撞出声音来。

    我终于打定主意告诉她,同沙莎约会的内容。开场白是说局里又要分房。师思听了立即换了一样神情。见她有几分惊喜,我又告诉她这是千真万确的。

    本想将她的喜悦锁定了,哪知这添足的话一出来,师思反而冷笑一声说:“不错,又提供了一次纯洁群众队伍的机会。”

    “我准备腐败一次,再不腐败就没有机会了!”顿了顿后,我又说,“当然,我搞的是阳谋。”

    师思马上说:“是不是沙莎告诉你的。”

    我点头说:“你的第六感觉很到位。”

    师思说:“如果我和沙莎不经常向你透露点什么,你比老赵都迟钝。”

    我不能否认这一点,局里也好、杂志社也好,多数消息都是她俩告诉我的。有些事绝对不会在文件上出现,但从各方面来看,它们比文件内容要重要许多。

    当我欲说又止的样子出现一次后,师思马上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她说:“你还没有告诉我,有什么好消息哩!”

    我望着旁边的老赵说:“分房规定中有一条,只要我同沙莎搭伙,就可以达到。”

    师思说:“一定是沙莎出的主意,做人事工作的,就会算计!”

    我说:“别怪她!这样的算术,幼儿园小朋友也会做。”

    师思突然大声说:“谁怪她了?你心疼了?”

    王婶她们立即投了目光过来。

    “我们这样子像是真的有那么回事。”我伸手拍了一下师思说,“你算一算,我俩的工龄加在一起是多少?”

    师思将手举向空中,酒吧小姐马上碎步走来。

    师思说:“给我来杯白开水!”

    酒吧小姐去了又回。

    看着师思面前那杯冒气的白开水,我说:“还以为要伏特加哩!”

    师思说:“才不会。我要到你和沙莎的婚礼上去喝茅台。”

    我说:“连我都快蒙了,你怎么就当真!”

    师思说:“想不想同我打赌?你会答应人家的。”

    我说:“如果输了,你就嫁给我!”

    师思说:“人可以输给你,但我不会嫁给你!”

    我说:“真想不通,不就是住六渡桥吗,怎么你就有那么多的优越感。”

    师思一本正经地说:“听着这样的话,愈发觉得你不懂武汉,不懂城市了!看来你同沙莎确实该做一对。你是初中生,沙莎是初中老师,正好教你。我是大学老师,水平高,但教不了你!我只能教沙莎。”

    我说:“这正是你为自己挖下的一条防坦克壕沟。”

    师思说:“错了!这是城市生活的基本规则。不像黄州,只有田园风光。”

    我反驳说:“你也错了,黄州是文化古城!”

    师思说:“二十年前,沙莎的父母还是菜农,所以你同她的感情要容易交流。”

    我生气了,冲着她说:“小市民心态。”

    说完,我起身去了卫生间。

    秋天雨小,武汉的排水系统似乎特别通畅。我在卫生间除了吐过一口痰以外,什么液体都没排泄。我一直不习惯公共场所的水龙头把手,哪怕是天安、亚酒这样卫生得够可以的地方,也会怀疑那上面会沾着要命的病菌病毒。每一次见到这样的水龙头,心里总要认真犹豫一阵,才能决定是否使用它。

    在我发愣时,老赵进来了。他毫不客气地冲着我大声咳了几下,直到将自己的脸憋得通红。

    我说:“赵爹爹,你咳的声音不对劲!”

    老赵说:“很好很好!”老赵的前列腺一定有问题,但他挺能沉住气,抽空还对我说:“好好活。要是我能退回去,哪怕只有五年,我也不会是这个样子。”说着,他又咳起来。

    我上去给他捶了捶背,他要我别在钱主任面前多嘴,提他咳嗽的事。我不喜欢婆婆嘴脾气的,我当然理解同样作为男人的老赵。我只是建议他去医院检查一下肺部。

    还没回到桌旁,我就发现师思人不见了。通过对酒吧小姐的询问和王婶的主动通报,得知师思到外面打长途电话去了。我明白,她已经一去不回。

    付完账单,要过一张发票后,我同汪总握了一下手。

    钱主任不失时机地劝我,对女孩子要谦让点,不要动不动就来一通大爷脾气。

    我真想问问她,在武汉有几个没有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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