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眼影 7

    城市眼影 7 (第2/3页)

  此后我们不再提起这个话题,聊了一阵酒店的事后,汪总忽然告诉我,“猫头鹰”的头头今天中午在他们那儿包了五桌酒席,标准都是八千元,可出席的宾客都是不三不四的模样。我告诉他,这些人可能都是二渠道的书商,也就是报上经常批判的非法出版商。汪总马上改口说自己小瞧了他们,这些人现在是枭雄,将来是英雄。他劝我趁早结交一些所谓黑道上的人,因为迟早有这些人的用武之地。我们谈得热火朝天,要不是老赵说句话,似乎不存在刚才汪总和王婶吵架的事。

    老赵说:“她要同你离婚,你就答应下来。”

    汪总说:“我们的老板是日本人,他不喜欢手下人闹离婚。”

    老赵说:“别犹豫,不然就够你受的。”

    总的说来,三个男人的谈话气氛是轻松随意的。不比隔壁,王婶的哭泣不时可闻。

    因为这件事,三家六口人都上老赵家去吃晚饭。

    老赵的女儿到深圳工作去了。老赵的屋里却还像年轻人喜好的那样,鲜花、干花和假花混杂着摆了许多。钱主任特地让我和汪总参观她和老赵的卧室,重点是床头柜上的那枝红玫瑰。她要我们向老赵学习,经常向妻子表示一下爱心。

    夜里,我同沙莎睡在一起时,沙莎说她觉得汪总有对王婶的不忠行为是真的。我不能告诉她,我看见汪总领着小黄进屋。这是天下男人的秉性,外面的事尽量不同妻子说。女人天性好怀疑,说不定就会由他人联想到自己头上来。我只能对沙莎说,我相信是王婶多疑了。

    沙莎说:“你们男人总是偏袒男人。”

    我说:“女人还不是这样。”

    沙莎又说:“你们一定觉得王婶这样做太过分了。有句话我要先告诉你,你若是像汪总这样对待我,我就杀了你!”

    沙莎的语气很平静。

    我摸了摸她的脉搏,速率很均匀。

    半夜里,沙莎将我弄醒。我知道她要干什么,就提醒她别忘了医嘱。沙莎要我进去后别动。她心里慌,想这样,不这样就不踏实。我本想就这样依她。但后来我们还是完成了整个程序。

    沙莎说了句很有意味的话:谁叫我们正年轻哩!

    事实上,沙莎的蜜月病并没有恶化。包括大夫的吩咐,世上很多前人的经验之谈,其实是危言耸听。

    第二天早上,我们听见王婶在自家门外说了句类似的话:“趁我们还没有老,赶紧从头再来!”

    王婶将门摔得山响,整栋楼都颤抖起来。

    王婶下楼的脚步声就像有一次送煤气的工人,不小心将煤气罐掉在楼梯上,轰隆隆地滚落的动静。

    连续吵了几天几夜后,王婶和汪总终于协议离婚了。

    他们办完离婚手续,我们的蜜月也度完了。

    上班的第一天,师思就同我吵了一架。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校样上我将一处“唯妙唯肖”圈出来,改成“惟妙惟肖”。师思将它复原后,我又改过来了。旁边的女孩帮忙查字典,证明是我对。师思硬说这是约定俗成。后来我想“惟妙惟肖”这词在特定心情下是很敏感的。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师思就同我红了脸,还将几本杂志朝我摔过来。好在这时我已意味到这中间还有别的因素,我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东西时,自语了一句:“谁叫我是男人哩!”

    我们刚吵完,沙莎突然出现在门口。

    她是专门来告诉我,王婶和汪总离婚了。

    沙莎的神情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烦愁。问起来,她又没有东西可说。

    杂志社的男女都说我变憔悴了。他们隐去另外一句话:我纵欲过度了。对于我的记忆,新婚这一段,除了纵欲实在没有别的可说。

    我抽空往“猫头鹰”那边打了个电话,感谢他们对我的祝福。然后约了去拿美元的时间。这天中午,主编老莫在圣诞酒店宴请从北京开完文代会的几个人。主编老莫被几两酒灌得红光满面,整个下午都在师思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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