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三章

    南海三章 (第2/3页)

兵自成立之日起,十五年间,用尽各种办法,在永兴岛上收集上苍赐予的雨水一百二十万吨。依照水库容积规定,装下这么些水,需要一座中型水库。在中国人的眼里,南海再大再深,每一滴海水都不是多余的。在南海的雨水兵心里,更是抒写成南海天空上的每一滴雨都不是多余的。

    面对这样的甘泉,一个人的情感会因丰富到极致而将其当作天敌,怀恨的理由当然是抱怨其太少。南海的天敌是什么?那个风高浪急的暗夜,我们在前往永兴岛的“三沙一号”上熟睡时,有贼头贼脑的舰船正在我船航线附近游弋。对此恶行当可同等鄙视吗?

    在赵述岛却有一种明目张胆的天敌。向南的岸线上,礁盘像是有半个海面大,下水才走两步,就捡到一只疑为天物的彩条球体贝壳。事实上那是海星钙化后极薄的外壳。赤着脚小心翼翼地淌过海水中密密麻麻的海星,在天敌横行的海底,仍旧生长着一丛美丽如琥珀的珊瑚,偏西的太阳照着海水,被阳光透露的海水浸润着珊瑚,仿佛神话的珊瑚反过来用一身的灿烂,还南海以漫无边际的霞彩。

    珊瑚灿烂,珊瑚的天敌海星也灿烂,同样从海水中捧出来的海星的天敌大法螺也一样的灿烂。美是丑映衬出来的,爱是恨打造出来的,南海所有的灿烂无比,命中注定要由天敌激荡出非凡的审美格局。就像琛航岛上十八烈士大理石浮雕的壮丽,是与天敌的西沙之战所匹配。

    此刻,南海星斗遥远。太过遥远的南海,反而不似任何时候都是遥不可及的别处。只需站在海边,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一颗星,都会是世上最深情的人正在家门口深情伫望远方。身处星星散落一样的小岛甚至是小小的小岛上,用这个世上最清纯海水洗过的目光,与同样用这海水洗过的星星相互凝视,譬如美济礁居委会的八十二岁老人与美济礁的相望,谁也不觉得对方渺茫,谁也不觉得对方垂老。用能看清三十米深海的目光,看什么东西都是美妙,看任何人事都是天职,看每一朵浪花都是神圣。所以,在最黑的夜,只要有一丝云缝,南海的星斗们也绝不会错过,即便那云缝只够容纳一颗星,那就用这颗星来闪耀整座南海。

    真的不想再提那些热门的太平洋岛屿了!南海的海滩洁白如塞外瑞雪,又像故乡丰收的白棉花。这样的海滩只能是白云堆积起来的。即便是用脚踏了上去,再用胸膛扑了上去,也不愿相信,这是海水与海沙随心所欲的造物。除了天堂,无法想象还有哪里的比得了,这一片连一片,每一片都令人不忍涉足。一湾接一湾,每一湾都比另一湾美不胜收的海滩。哪怕是只有零点零一平方公里的鸭公岛,只要开始行走,就会沉醉于扑面而来的万般美妙,丝毫感觉不出自己的双腿正在围着只够隐藏一对,最多两对情侣隐私的小岛绕行。或许天堂建筑师的灵感,正出自对南海诸岛的复制。或许干脆放弃什么天堂,对于人的想象来说,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超越南海的恩典呢?对人的情怀来说,还有什么比南海更能使人心性皈依呢?

    还有那海水,这世界所有现成的话语,都不足以用来表现她的气韵与品质,唯有那渔民平平淡淡地说,做一条鱼,不用奢求做一条青花鱼,也不用奢望做一条红花鱼,能在这海水里做一条奇丑无比的石头鱼便是前世修行的福报。毫无疑问,南海就是一门宗教,唯有使自身回归普通与平凡,尽一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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