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路温

    第45章 路温 (第3/3页)

人。”

    温离的好耐心都要被这孽徒磨完了,忍无可忍道:“我不是教你术法了吗?你稍微教训一下他们不就得了?为什么非要杀人?”

    “我喜欢杀人。”

    “门里已经决定清理门户了。”

    “清理门户是什么意思?把我赶出门派?”

    路温笑着问,似乎全不在意,又感叹道:“师父,太晚了!你们把一个弃婴捡回家,没有在发现他是天煞之人时杀了他,没有在教他术法时废他筋脉,偏偏对他倾其所有,觉得自己可以改造他,让他变成一个好人。”

    他看着自己的师父蹙眉沉思,似乎陷入了过去的回忆。

    他继续道:“师父,那些人是我杀的,也是你杀的!”

    “哈哈哈哈哈哈!”

    温离大笑,“没错,这里面也有我动的手!所以我也从来不怪罪于你。门主下令捉拿你,再在青衣门众门徒前处死你,我自请下山。为的就是放你一条生路,希望你重新做人!”

    路温一脸不可思议,青衣门并非正义门派,居然为了那几条无足轻重的人命要杀了他——被当做下一任门主培养的最出色的弟子,而师父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捉拿他回门。

    “那师父把我骗来这里是为了?”

    “我捡你回来时,你还不足三公斤,小猫似的孱弱,我对自己说,养吧,不管什么后果我都承担。现在,我后悔了。你冥顽不宁,噬杀生灵,不仅不配做青衣门弟子,更不配做我温离的徒儿。今日,我们割袍断义,他日见面,当陌路人罢!”

    温离从袖中拿出一把泛着银光的钩刀,割下自己一截衣袖。

    路温后退两步,月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无尽苍凉。

    “既然要断绝师徒关系,那你把我交给门里吧!他们知道你徇私枉法,不会放过你的。”

    “不要再多说废话,你走吧!我,就当你是我命中一劫。”

    温离苦笑道。

    路温笑,“师父,既然舍不得我死,又为什么要那样做?”

    “舍不得看着你死,是我们的师徒之情。必须断绝师徒之义,是我的道德。”

    他,温离,怎能接受自己养大的是一个杀人狂魔?

    “好吧!但我依旧认你为师父,日后你有需要,我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路温说完,便跳下阳台离去。

    他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心头一窒,上前几步,叮嘱道:“你二十大限快到了,一定要找到同类人心甘情愿给你血,不然就会命丧黄泉!”

    然而,却没有回应了。

    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瘫坐在地上。

    前尘往事涌上心头,过往的一幕幕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第一次见到路温,路温还是躺在襁褓中皱巴巴的婴儿,哭得呛住了,小脸通红,被他拍了好几掌,才喘过气来,继续大哭。

    他正疑惑是哪家丧良心的父母居然丢弃亲生孩子,就看到襁褓中有一张纸条,上面写:昨日族中亲测,此婴乃天煞命格,故弃之。不忍血亲之间残杀,望过路人将它溺于水中。

    《海藏经》记载有天煞命格的人,长大以后就会弑杀亲人,弑杀全族,危害整个世界。

    但是温离认为,世界上没有天生的坏人。天煞命格其实就是带反社会人格基因的人,如果精心教化,不仅不会弑杀,还会成为可造之材。

    所以他不顾门派反对,把路温带回了门里,还用自己的姓给他作名,希望能压住他体内的邪祟之气。

    路温日渐成长,几位教习师父惊喜地发现他天赋异禀,学习术法总是比其他师兄弟快,因此他又被当做了下一任门主培养。

    然而等他十二三岁时,就开始徒手捕猎,尤其喜爱麋鹿和棕兔。抓到了他不吃也不杀,就在它们身上割个细细的口子,看着血汩汩流出,闻那股味,就觉得浑身舒坦。

    温离反对门里的残酷治疗方案,决定相信科学。便带他下山,找到最权威的医院。两人排队缴纳费用时,被一个背着尿素口袋的老太婆插队。

    温离虽然对自己手下年幼的徒弟格外宽容,但并不信奉什么尊老的传统美德,又是壮年,便猛力推了老太婆一把。

    老太婆踉跄几下过后,明明站稳了,却假装摔倒,说自己心脏病发。然而嘴里却不干不净地骂着温离的十八代祖宗,围观的人既不讲理,训斥插队的人,也不讲德,反而劝温离赔钱道歉,毕竟是那么老的人了。

    温离头脑清晰,从不吃闷亏,正想使用术法教训老太婆。然而还不等他出手,他的十二岁小徒儿就把刚吃完的冰棍棍子隔空插入了老太婆的心脏,顿时鲜血喷溅出三米外,空气中都是腥味。

    若到这里,事情也并非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路温闻了那腥味——这是他第一次闻到人血的味道,新鲜的,充满破坏力的,他浑身兴奋起来,拿出自己荷包里随身携带的小钩刀,轻而易举地就取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的性命。

    那男人也是让他们赔钱道歉最多的一个。

    温离反应过来后,立马出手阻止他,让他震惊的是,他竟然打不过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徒弟。

    路温在杀人的时候,力量比平时增强了百倍,等到他杀过瘾了,闻过瘾了,才停下动作。

    当时的他和现在比,还存有一些道德观念——那些缄口不言,只是旁观的人,他并没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