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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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第1/3页)

    卿卓灼看向四周,用无边无际形容也不为过。

    好在,她记住了路,弯下腰,把他背上,往公路方向走去。

    说是走,但其实是挪动,任辰处于昏迷中,整个人跟条蛇似的,不能弯起膝盖,直直地落在她背上。

    她必须用手托着他的屁股,才能不让他滑下去,又尽量躬下腰,免得他朝后倒。

    她的手湿漉漉,黏糊糊的,沾满了他的血。

    她绝望地想,伤口肯定是裂开了,恐怕还增加了新的出血口。

    如果不能赶快去医院,恐怕他会失血过多而死。

    她想走快一点,可任辰太重了,压得她腿跟灌了铅似的。

    背上刚刚挨的那几下,火辣辣的,被沉重的身体压得好像放在了火上烤,又烫又疼。

    她终于上了公路,此时应该是傍晚七八点,天擦黑了。

    当身边路过一辆大货车的时候,她想喊停,却发现喉咙干涩沙哑,声音变得难听低沉。

    “停车!”

    那声音如同电锯一般钻进她耳朵里,让她一阵麻。

    大货车飞速而过,压根没注意到路边还有那么一个人。

    正当她绝望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声急刹车,一辆轿车停在了她身后。

    原来,轿车是跟在货车后面的,她刚刚没看到。

    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下来。

    “卿卓灼?”

    她艰难地转头去看,咦?怎么不认识?

    谁啊?

    “你怎么在这?二根怎么了?”

    他来到她身后,想接住那把她的腰压成近九十度的人。

    “救命,救救他,送我们去医院,求求你了!”

    她如梦初醒,连忙呼救。

    “上车。”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十分坚定。

    他把任辰扛到肩上,一米九的个子抬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轻而易举。

    她感觉背上一空,感激地看着他。

    他把人放到了后座,让她坐在了后面。

    “宝文,车上沾血不吉利的,你怎么让她上车了?”

    驾驶座上的一个中年男人焦急地说。

    “钟叔,一个村的,能帮则帮。”

    陶斯咏慢斯条理地说。

    “谢谢谢谢,请送我们到医院吧,他流了好多血,快不行了。”

    她焦急之下,都忘了陶斯咏是谁了。

    副驾驶座上的人忽然转过身,一张净白的瓜子脸,高眉骨下,鼻子从山根处就很高,像座山那样立在那里,冲淡了白皮肤瓜子脸带来的秀气,反而显得整张脸是浓颜系。

    “放心吧!”

    他朝她笑了一下。

    她看到这笑容,想起司机刚刚喊他宝文,从前的记忆突然涌上脑海中。

    任蕾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陶斯咏的!

    “谢谢!”

    想到自己曾经撺掇着任蕾打掉他的孩子,她就有些愧疚。

    二十分钟后,陶斯咏抱着早已经昏迷过去了的任辰进了医院。

    她身上都是血,也被医生叫着去处理伤口了。

    尽管任辰一直护着她,但是长时间的殴打,还是让她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好肉。

    不是红的,青的,就是紫的,还淬着红点,十分恐怖。

    因为没有带衣服,她只好穿医院的病服了。

    “还好,都是皮外伤,不严重。”

    老医生安慰她。

    “谢谢。”

    她道谢后走出了急诊室。

    “陶斯咏,谢谢啊!”

    她看到走廊上坐在长椅上的陶斯咏,衣服上也沾了血,有些狼狈。

    “没事。”

    他的长腿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盯着她,轻描淡写道。

    她忽然觉得他的目光像一块香皂,顺着她的脸划向脖子,又到了衣服遮盖的地方。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某处通过宽大的扣子的间隙露出来了。

    而他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看。

    “你!”

    她指着他,气急败坏。

    因为

    ei衣也被血染红了,所以她丢了,根本没有换的。

    要不是看在他刚刚救了任辰的份上,她绝对要给他两耳光。

    看到了就看到了,跟眼睛粘在上面一样干嘛?

    “好了,我不看。”

    他收回目光,戏谑地看着她。

    “你长的真漂亮!”

    他盯着她的脸,忽然由衷赞叹,那语气一点都不像假的。

    她有些惊讶,这张像鲜豆腐一般除了白以外毫无特色的脸居然有人说好看?

    她自己天天看,倒是越来越觉得顺眼,每次洗完澡都觉得自己的颜值也配和任家人比了。

    但她知道那只是自己的主观色彩,客观说来,这是一张找不到丑点,也找不到亮点的脸。

    “哈哈,是吗?”

    她坐在了另一张长椅上,想离他远一点。

    他把她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却也不指明。

    “那天你被人贩子带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中你了,可惜村长先把你买走了。”

    她非常不信这话,毕竟陶斯咏可是跟任蕾睡过的,怎么可能对她上心呢?

    “可惜啊,你要是被我买走了,现在肚子都多大了,我是想争的,可我爸说不要打村长的脸。”

    他摇头说。

    “喂,你不是跟任蕾好着吗?”

    她问,感觉自己收到了冒犯,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

    “弄到床上玩玩而已,本来还担心孩子,结果你出手帮我把孩子解决了。”

    他头枕在长椅靠背上,痞气地说。

    “我……”

    她好无语啊!本以为他会怪她弄死了他的孩子,没想到居然是感谢她。

    “其实,孩子生下来也没什么,我又不会因为孩子就娶她,又不是养不起。”

    她彻底闭嘴,这就是一个拔d无情,只想爽,不想负责的渣男。

    然而渣男刚刚救了她,她又不能忘恩负义去指责他。

    “我想娶的是你,干净清白,温顺乖巧。”

    他忽然说。

    这话可真够封建的,她想。

    这不就是想娶条狗回家吗?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忽然从手术室内传来,门开了,她猛地站起来,然而任辰却没有出现。

    “他……他怎么了?”

    她有不祥的预感,结结巴巴地说。

    “病人肛门破裂,急需手术,这是同意书,快签一下,还有赶快去缴纳费用,三万二。”

    护士把同意书推给了她。

    她拿起上面的笔,迟疑了。

    她最先想到的不是肛门破裂有多么严重,而是三万二。

    三万二?

    她到哪里弄那么多钱?

    任树才没生病以前,东拼西凑一下,三万二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可是他病了这一个多月,钱跟火柴丢进大海似的无影无踪,不仅把家里的积蓄花光了,还欠了别人四五万块。

    “我,我没有钱。”

    她在同意书上面写下弯弯曲曲的名字,希望那样可以拖延一会。

    “没钱做不了手术,要一步步批下来的。”

    护士冷静地说。

    “求求你们,先给他做吧,我过后一定会把钱凑齐的!”

    她张着嘴,搜寻着还有哪家亲戚邻居没被借过钱的。

    “紧急情况是可以先做手术的,但你的费用必须一天之内补齐。”

    护士说完,就拿着同意书进了手术室。

    她看着关闭的门,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没有了,没有谁能借他们钱了。

    之前借的那些钱,没个十年八年都还不上。毕竟接下来还要办丧事,家里还失去了一个强劳动力,还有两个学生要念书。

    她懊悔地打自己的脸,她怎么那么蠢,那么蠢!

    为什么要去报警!!

    为什么不能调查清楚一点?

    都是她害了任辰!!!

    “卿卓灼,别打了。”

    一只大手忽然截住她的手。

    “你再打,也变不出钱来。”

    他细细摩挲着她的手心,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摸着柔嫩肌肤上的柔软。

    “还不如,求求眼前人。”

    他突然靠近她,语气暧昧地说。

    她如梦初醒,对啊,他家里很有钱的啊!

    “那你可以不可以借我三万二?”

    她哀求道。

    “不可以。”

    他果断拒绝。

    她心下一凉,只感觉绝望。

    “我可以给你。”

    他忽然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口,然后在她耳边说:“但你要拿东西交换。”

    这是她重生以后,第一次被人吻,她的身体如同绽放的花蕊那般颤栗不安。

    “什么东西?”

    她问,但其实心里早有答案。

    “你。”

    他轻轻地说。

    “你是要我陪你那个,还是跟你结婚?”

    她问。

    “都想,我想那个你一辈子,所以你嫁给我吧!”

    他语气平淡。

    她瞪大眼睛看他,不可思议,这是在求婚?

    她坐在地上,他蹲在旁边,他向她求婚?

    “我们才认识几分钟呀!”

    她深感无语凝噎,城市里有快餐爱情。难道这偏僻落后的小山村里也有吗?

    “我说了,你来珉珉村的第一天,我就看上你了。”

    他坚定道。

    “可你,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话,我们刚刚才认识。”

    要不是今天的事,她都不知道把任蕾肚子搞大的陶斯咏长什么样。

    她还以为他是什么登徒子,杀马特,没想到还挺正常的,就是太渣了。

    “用得着说那么多吗?结婚不就是男人睡女人,女人花男人钱吗?看对眼就行了。”

    他强势道。

    “难道我为了几万块,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要是只是出卖身体,她咬咬牙也就接受了,可是,这是跟他结婚啊!

    “你可以拒绝。”

    他面色平静,“不过,我提醒你,你从别人那里借到钱的可能性不大,最后还是得来求我。”

    卿卓灼咬咬牙,心想他那么花心呢,指不定明天就改变主意了,倒不如先定下来,把钱拿到手。

    “好。”

    她爽快地答应了。

    “走,跟我去取钱。”

    陶斯咏拉着她,一路走到了一个自助取款机面前,取了钱,她伸手去拿,他却躲开了。

    “干嘛呀你?”

    她不爽地问,感觉自己被戏弄了。

    “我把钱给你了,万一你后悔怎么办?”

    他认真道。

    “我不会后悔。”

    她坚定地说。

    “我不信,你今晚就陪我。”

    他的目光又盯着她的扣子看。

    “行。”

    她咬牙,然后把钱抢过来了,回到医院缴费。

    “喜欢圆床还是方床?”

    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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