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座山上的路

    01 一座山上的路 (第2/3页)

员。

    小本儿上写了很多名字,看来他们也是有组织上山来的。

    随手翻到一张,轻声读出:迟建国,61岁,群众、陈保军,62岁,党员、杜报国,64岁,党员、龙大陆70岁,党员、小凤,15岁,团员(预备党员)……

    又翻了几页,有些名字是重复的,往后面的字迹已是看不清楚了。

    把小本收好,把小红旗平顺了几下,才把木门关好。

    顺着来时路,又回到刚上来的那个地方。

    心里默然,那时候的名字真好记,简单易懂,身份也是很清晰,没有一连串的后缀。

    顷刻思绪全无,我竟如一个空壳人,在山巅上长久的向远望。

    山绵如此的韵律,是被风吹出来的涟漪,还是被雨淋浸透的涡旋,都不是……是被时间洗礼,涤荡出风格迥异。

    放眼望去峻茂的山领,壮丽的起荡,在这山巅上向下,大树连成排的生长,根须也是错综复杂的盘亘在相连的山石上。

    想是那句“万类霜天竞自由”用到这里也是可以的。

    倒是那条金色的江河缓缓地流淌,更像是山的喘息,这喘息弯曲成波荡,滋养了连绵不绝的山峦。

    刚登上山头时,自我开始膨胀,以为占了山就是王者。

    心理狂躁,如鼓槌,要寻山石捶打,寻粗长的树木捶打。

    在山脊上转了几圈,寻找可以留下名字的地方。

    现在,那个能写名字的陋室里的小本子,让我觉醒。

    最高的山不是攀爬的,是心里的那座高山。

    最美的不是远方,是自己走过的。

    我好像不是为了爬山才这样的歇斯底里,才这样的在脚底处磨出几个水泡,才这样的把自己搞得像一个原始人。

    我是为了寻一条能看到外面世界的路!

    我的路,是此时我自己的一双脚。

    我的脚踩在哪里,哪里就是路,自己走出来的路。

    这条路亦是留不得脚印,也不能追寻旁人的,更是不能后退的。

    就像那条看似温柔的金色河流,不知到哪里也会澎湃,也会激昂,她是在用生命画出来一条曲线。

    终于想明白了,导师要我上山的意图。

    两脚站好,面对金色的河流,鸟瞰纯色深远的山,满眼皆是通畅,忽感胸腔清凉,霎时我的好多东西都不见了,包括困顿,包括牢骚。

    此时才敢问自己,一路的风景是不是都还记得?虬根曲绕的树木是不是最美的?脚掌上的荆棘刺梗是不是已经柔软?

    环顾了四方,夕阳已不在,下山的山坡已经开始渐变黑色,看不到哪处可以穿出一条路的样子。

    摸摸头,眼目明净,告诉自己要记住,不怕!路不是在眼睛里是在脚下。

    不必担心向山下的陡峭坡峰,就大大方方的把生了水泡的脚踏在地上,一步一结实的踩出自己的脚印,哪怕还是会被青草掩盖。

    让自己走出霸王龙的气势,向那条金黄色的河流旁大片星光点点冲去。

    下山,手足舞蹈的花式步子展示,离开身后的纯色山脊梁,是我要走下去的另一个开始。

    终于带着满身的伤疤,在漆黑的山林里走出来,在霓虹灯升起的地方,看到了山这面的世界。

    导师还是骗了我,山这面的世界太大,也不是精彩的,也不是一座山纯粹,也不是一条河温蕴,是字眼里无法解释的横纵线路的奢靡。

    这里到处都是路,别人踩过的,别人修葺的,甚至别人放了尖锐石子的。

    路带着灯光跑,在这个城里画出蜈蚣的脚。

    什么稀奇东西,奇怪的人一股脑的光怪陆离都包围我,瞧我唯一还幸存的没有受伤的脸。

    从山脚那开始,有些人像一只只被吃了苍蝇药的老鼠,以为自己有过翅膀,找个理由四不像的在街上游荡。

    很有些人,他们才华横溢,微笑得体,衣着鲜亮的在各个我想要进去的地方站好,侍立了一排。

    一直我向往的山坡,向往的高度,成了我最温蕴的内心,成了我身后的风景。

    带着这唯一的荣耀,我瑟瑟发抖的站在街头,我除了又饿又累,又被这个世界惊恐着了。

    这里能洗去泥垢和解决温饱的地方,都让我感觉到炙热,烘烤出的汗水在我的舌根下,辗转。

    现实让我想起来,我身上能和钱有关系的东西都没有了。

    刚才的那些狂言壮语让我感觉到了又一次的被抛向顶端,感到了自己又一次的渺小。

    我又站在了山脊上,是狭窄的山脊,不能横行两步,不能安坐,两边都是陡峭的山脊,只能在上面看,而突然不能欢跳的山脊。

    一身疲惫和结痂的伤疤不能说明你做过了什么,只能说你又一次带着伤回来了。

    我在这里看到了君王的眼神,含笑的眼眸里是距离,还有俯视。

    人遇到选择时真是艰难,没上山觉得一切美好都在山上面;上了山又觉得,山脚的地方也是最美的,然后如此的反复懊恼,反复的比较。

    看来刚才下山太容易了,蹭蹭几步,头上汗水还没来得及汇集,腰间也没有攀爬时的酸麻,就那么几下,发现了一个便捷下山的地方。

    是不是,太轻易得来的世界是要经过淬炼,才能发现属于自己的东西。

    怯怯扪心自问半天,还是挺起了腰杆,知道自己是从一座山上下来的,而不是从一条沟渠爬出来的。

    想到这,心里暗自背出导师在上山前的山脚那给的一个地址。

    掩住耳朵,咬咬牙又向前艰难的走,去寻找。

    奇了怪,走在平地上反倒觉得有些累,那些远看像方向标的路灯,发出来的光亮,耀眼冰冷还让人无法呼吸。

    一条铺满了碎石子的道路出现在眼前,看来我得光脚踩在街道上石子的棱角上了。

    那双有一只掉了底的鞋和一个空了的矿泉水瓶,一起被我的狂妄留在了下山时一个树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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