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更惊剑客后归魂

    第十二章更惊剑客后归魂 (第2/3页)



    ——这却是落雪后的第三天早晨。一清早,羌戎王属下就来到李长申的帐前,说羌戎王回来了。今年头一次落雪,他们羌戎王要开一次已数十年未有的规模宏大的围猎,所有的部落首领与左右贤王都会参加,羌戎王传话,让汉家天子使也前去一看。那使者说起这些时面色露出一丝古怪,看得韩锷与杜方柠都有些一愣。

    李长申也愣了下,他是文官,一向不太明白这些围猎之事,笑颜问道:“却不知打些什么?这么冷的天,还有熊和狼吗?”那使者笑了笑:“天使到了就知道了。”他的笑得更古怪了,似乎隐瞒着什么似。李长申只有吩咐下去,准备马匹。杜方柠为人警觉,低声对韩锷道:“这场围猎只怕有些古怪。”韩锷也皱了皱眉,觉得不错,低声道:“也许是羌戎王想趁机显摆一下威风吧?”

    他们一队人到达猎场时,那边的围猎似乎已经开始了。场外都积了不少人等,却都是侍候旁观的。羌戎王却已不在,似乎按不住性子,已下场围猎了。这里是好平旷的一处草原,远处还有一大片林子,韩锷抬眼远望,只见远远处一队队人马纵横奔驰。四周鼓声密响,正在哄赶那林中草野里的野兽。那一队队人马离得远了,只见衣服上稍有些分别,各绘虎豹,似是各部的图腾。韩锷看了看,似乎二十几个部族的人马与左右贤王都在,只分不清谁是谁。那使者驰马前去报讯,回来后笑道:“我们大汗正在打猎打得欢呢,一时猎罢再与天使见面吧。他还说……”他微带揶揄地看了李长申一眼:“如果天子使者也有兴参与,倒是不妨下场同猎。”

    李长申面色尴尬,侧眼望了下属下,只见人人面上都有怯惧之色。那使者脸上的笑容就更是好看了,微带睥睨,似也在嘲笑汉家人物的软弱。只见韩锷一提辔头,振声道:“方弟,咱们便也下场玩玩如何?”

    杜方柠抬眼看向他,知他并不是爱逞风头的人物,一眼之下,已明白他的打算。只听韩锷笑向李长申道:“李大人,小人与兄弟倒是自幼就打猎惯了的,这下可真是见猎心喜,就让我兄弟下场去打点野味来与大人尝尝吧。”李长申才待开口阻拦,却见韩锷的一双眼里满是坚决之意。他虽做官惯了,却生性软弱,一时竟无法拒绝。韩锷笑着勒了勒马的肚带,侧首对杜方柠道:“方弟,如何?”

    杜方柠一抬眼,一双眸子里全是精光,沉声应了声:“好!”两人一抖缰绳,他两人的马已忽敕敕地冲了出去。此时真正的猎场却离他们立身之处有四里开外,两人并骑疾驰,杜方柠忽在马上一侧身,贴近了韩锷的身子道:“锷,你打算现在出手?”

    韩锷点头不说话,一双眼直直地望向前方,忽道:“阿柠,我一旦出手,你立时就走,不要跟在我的身边,也不要管我。”

    杜方柠面色一怒:“不!”韩锷知道时间无多,身子一探,人已平伸出去,伸手握住杜方柠的手道:“阿柠,你就听我一次话好不好?这么出手,无论得手与否,脱身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你还有好多人要等着你料理,我们,也还有剩下的好多事业要你一人来做。你就且听我这一次。”

    杜方柠的面色突腾起一片英煞,挑眉怒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不惜千里万里地跟了你来就是看你一个人逞英雄的?何况,你以为你一个人就一定能成?嘿嘿,加了我杜方柠,起码咱们得手的胜算要高出三成。总不成你以为我来跟着你,就是要搜刮掉你最后的岁月以为最后的欢乐以为日后遥想的吗?就是看着你送死而默不作声?”

    她的声音一沉:“我不干?”

    韩锷的口气里已有一分哀求的味道:“阿柠,我求你!”他两人的马儿奔驰极速,他身子却平探而出,一手握着杜方柠的手。杜方柠手腕一拧,已挣脱开来,伸手一推,要把他推到他自己的马上坐定,冷颜道:“这件事,绝对不行!你要是不愿,咱们各行各事,看看到底是你太白剑客的长庚剑利,还是我索女杜方柠的青索势盛!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一个女子吗?”

    韩锷伸手要带她缰绳,拨转她马头,杜方柠面色一怒,一拳就向他腕上捶去,韩锷挺住不躲,只觉手臂上疼得一阵钻心,却依旧去探她的马缰,口里低声道:“骢儿,骢儿,听我的,别听你主人的,带着她快跑!”说着,他一足飞起,就要向那花骢臀上揣去,踢惊它,好让它把方柠带走。

    杜方柠一咬牙,身子一拧,一个肘锤就向韩锷肋下撞去。纵结实如韩锷,却也不敢给她这一肘撞上,只有闪身一避,那踹出的腿登时就踢歪了。他犹不死心,伸手再抓,杜方柠当场色变,立时还以颜色。他两人马儿俱都神骏,才一驰出,那边围观的人见到马儿提速时这般快捷,已忍不住就喝了一声彩,无数人艳羡地看向他两人的马儿。然后只见那双马奔腾时,马上的两个人却你来我往,动起手来,不由人人惊愕。却见韩锷的身子在马鞍上极为夭矫,杜方柠却前俯后仰,如风中劲柳,端的好骑术!后面人等不由又泼天价喊出一片彩来。那羌戎使者也不知他们在干什么,面露犹疑地口里喃喃道:“怎么,这两位护卫也知我们大汗今天开的是羌戎中已数十年未有的‘人猎’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绝不纠缠?他两人以前有仇?”

    那边韩锷与杜方柠转眼已驰出了三里开外,杜方柠忽一勒缰绳,骢儿一慢,躲过了韩锷的攻势。韩锷也一勒马,杜方柠却忽然松缰,那马儿一奔,已快步赶到了韩锷斑骓前面。韩锷知道时间不多,加力疾追,杜方柠在前面马上忽开口唱了起来:

    著取戎衣为与谁?

    双蛾久惯笑须眉。

    忽然旖旎行边塞,

    且驱骢马越斑骓。

    ……

    乐陶陶、且衔杯,

    行矣关山不需归!

    战罢银河悬青索,

    系取长庚与相偎。

    ……

    歌声柔婉,而又声气豪荡。韩锷只觉一股温柔满心满肺里炸了开来。他才才追上方柠,两人快马却已都到了猎场之内。只见前面高扬扬地飘着一竿旗,旗色乌黑,上面绘了一只象鹰不象鹰的东西,爪翅俱全,极为凶悍。杜方柠一住口,冲韩锷回脸道:“羌戎王!”

    不错,是羌戎王!那旗帜分明就是传说中羌戎王的旗号。

    满场之中,参猎之人好有千余人,各穿戎衣,脸上绘得有油彩,有的如狼,有的如虎,有的如熊罴,那却是各部族的图腾之物。只见那羌戎王的大旗还远在二里开外,旗下有一人身材雄壮,极为气慨,衣履鲜华,却是韩锷那日在青草湖夜刺遇险时见过的人物。韩锷的目光一凝,如同锁定了他一般——这一番锁定,那是不死不休的了。

    只听杜方柠欢颜笑道:“锷,这会儿你可没功夫再跟我胡缠了,咱们还是,大事要紧!”

    不错——大事要紧,这事甚或比自己与杜方柠的性命还要重要。杜方柠忽在马上伸出一支手,韩锷愕了下,也伸出一支手。两人伸手一击,食指间勾了勾,同声道:“好!居延猎、猎天骄!”

    他们彼此颔首一望,眼底隐有沉重,也隐有浅笑。知道这一眼后,再这么可以认真对视的时间可能就不会再有了。他两人双腿一夹,跨下的马儿咴鸣一声,泼刺刺地就直向前冲去,直追向羌戎王的骑队。

    “三丈之内,我才会出手!”杜方柠一点头,她明白韩锷的意思。他是说,他在三丈之内,才有把握一击得手。只听她道:“别人你都不用理。”

    她侧眼极睥睨极豪迈地看了四周人一眼:“那有我!”韩锷也一点头——也只有方柠,与他合作最是无隙了。两人分工即停当,韩锷的一双眼就只望向那羌戎王,只见里许开外,羌戎王正在追杀一只熊罴。他的从者有十余人,人人所乘,俱为好马,羌戎王的那匹马更是神骏。四周却有好多部族在飞追向羌戎王。韩锷一愣,怎么象有人要跟他抢猎一般?

    但他无暇细思,拍了拍斑骓的脖颈,低声道:“骓儿,骓儿,就靠你了。你可还从没让我失望过,咱们就看你这个杂血儿追不追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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