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掉进囚笼

最新网址:m.kudushu.org
    第五章 掉进囚笼 (第1/3页)

    站在山头上,已可望见远远一带水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过从山下到港口,却的确还有段路要走。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陈青桐在山头上跟六个黑衣人打了一架,下山的时候小心翼翼,连摔了两交,走到山脚下时,感觉有些累,于是吃了干粮肉脯,就着山泉喝了几口解渴,想道:“钟道长教我的几门吐纳功夫,其中就有一门,是专门用来消乏聚神所用,我在这里歇息歇息,等体力恢复了再走不迟。”把包袱放在草丛里,开始吐纳运气。岂知他坐定不久,忽然闻到一股香味。那香气微微刺鼻,一闻身体便渐渐麻痹,身体分毫动弹不得,心中吃了一惊道:“不好,难不成是山中的瘴气?不好了,书上说此物最毒,果真如此,我便要一觉不醒,长眠于此了!”张嘴待要呼救,但唇舌僵硬,哪里能够开口?

    只听有人笑道:“姐姐,这人中了咱的百绝迷魂散。”一个女子道:“去看看,可是石元朗派来的奸细?”陈青桐身体动弹不得,闻言却是心中大喜,忖道:“原来是中了迷药,并非毒瘴。”片刻之间又听那人道:“姐姐,看他文雅俊秀,倒也不像坏人。”语音细稚,象个童子。一为女子道:“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好是坏,他又怎能做得奸细?”那童子拍掌笑道:“姐姐说得极是,怎样处置于他?”女子道:“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可放过一个恶人,暂且将他抓了回去关在地牢之中。若是无辜,便给他几两银子陪罪,打发出庄。要是恶人,自然好好修理他。”陈青桐心中暗暗叫苦,道:“我无罪无过,想是流年不利,为何今年处处是劫难?”思忖间,身子一轻,已然被人抬起,放在一辆马车之上。一路颠簸,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又被人从马车上抬了下来。不多时眼前昏暗,一股湿霉气味冲入鼻观,果真是到了一处地牢之中。

    只听先前那女子道:“我们出去禀报爹爹,你们将牢门锁好。”有人笑道:“大小姐,你放心罢,这牢门用精铁打成,他就是大罗金仙,也逃脱不得。”铿锵之声不绝,想是缠上了锁链。女子又嘱咐几句,脚步声远去。

    陈青桐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地上,只觉得肚中骨碌碌乱响,跑了有一夜,竟是饥肠辘辘、头晕眼花了。自语道:“肠胃呀肠胃,你如何这般不争气?先前吃下肉脯干粮,这么快就消化殆尽、叫个不停?所幸这地牢之中只我一人,斯文扫地,倒也没有旁人来耻笑。”又想道:“是了,这也怪不得你,想必是那个百绝迷魂散太过厉害,不知不觉将我体力耗光。”方要站起,一阵头晕目眩,又是一交坐倒,道:“这五脏之庙少了香火,如何能勉强支撑?”大叫道:“牢头,你不供奉饭食,莫非私自克扣了饭钱,中饱私囊?”连声叫唤,门外冷冷清清,始终无人应答。

    正在颓废懊丧时,忽听有人笑道:“你要是饿了,就吃些此地的土特产,味美不腻、精而不费,乃是世上的一道极品佳肴。经常食用,能强身健体、补肺益气。”陈青桐被唬了一大跳,战战兢兢地道:“谁?谁在说话?”环顾四周,但见昏黯灰蒙之下,见前方石墙的凹壁深处,隐约有个人影。但听那人道:“莫非你想看清我的模样不成?也罢,你休怕,再走近一些,我给你点个灯盏如何?”

    陈青桐听他颇有调侃揶揄之意,哭笑不得,暗道:“不过是惊愕之下,随口一句而已,都是牢中沦落之人,神情凄凄惨凉,彼此相见,也是徒增烦恼罢了。既然如此,谁又要看你了?”听他招呼,也不好推辞,只好提起衣袍,小心翼翼摸索过去。

    那凹壁甚深,陈青桐蓦觉脚踏之所柔软一片,悉索作响,地上竟然垫上有一层厚厚的干草,便见眼前淡然灰银,原来是一张薄纸中几点晶莹闪烁。陈青桐一怔,心中暗暗叫绝道:“原来这人捕了萤火虫攒合为盏。”

    但见那人眉须花白掺杂,蓬松蒙面,用手拨开,露出面目,却是个额宽虎眼、地正天圆的汉子,有三分落魄之气,却不缺英雄气概,见陈青桐呆愕,淡淡一笑道:“你看我这桌子如何?本是方方正正之物,我嫌它不好看,又不能用刀,便以锐石每日打磨削切一些,五年之后,方才做成如此案几。”

    陈青桐听了心头吃了一惊道:“他不知犯了什么过错,竟被人关了五年?官家衙门,怎会用此手段?那么此处既然不是官府,那当是一方豪强私设的牢房了,想必此人也是极大的无辜。他见那人眼光灼灼盯着自己,目光之中,威严至甚,当下不敢多问,唯恐那人心头火躁,一言不合便冲上来对自己饱以老拳,那可是大大不妙,当下道:“老前辈,桌上有一盏现成的油灯,为何不用?”

    那人道:“小子,你肚子饿得狠了,如何还能这么多嘴?”伸手从桌上摸来一个馒头,道:“老子慈悲,这馒头给你吃了吧!”把手一扬,馒头扔了过来。陈青桐正自饿得发慌,抄手接着,连声道谢,拿着那馒头便狼吞虎咽,不片刻吃得干干净净。

    只听那人哼了一声,道:“这油灯是辛老贼差人送来,我可不屑用它!”

    陈青桐吃完馒头,躬身一礼,道:“请问老前辈尊姓大名?”

    那人道:“我复姓欧阳,单名一个伯字,在此二十五年了。”陈青桐道:“二十五年?岂非••••••岂非半辈子都耗在这地底之下?”心中叫苦不迭,暗道欧阳伯长久不能出去,可见地牢坚固,万难脱身,当下万念俱灰,心寒意冷。

    欧阳伯看他叹息,笑道:“你以为我受困半生,黔驴技穷,你也必定无计可施,只能乖乖地受困此处吗?哈哈,这地牢虽然可靠,但也不是铁壁铜墙,区区地牢,我要出去时,又有何难?”陈青桐半信半疑,心道:“你是个爱面子之人,自然要为自己说些好话来开脱开脱。”只听欧阳伯开口骂道:“辛老贼,你贪我书,偷我秘籍,实是天下第一卑鄙无耻之极、惫懒无赖的恶徒!”拿过一只石碗,喝了几口清水,润润嗓子,继续大骂,他越骂越起劲,越到后面,言辞更是不堪。

    只听门外有人笑道:“欧阳大侠骂也骂够了,弟兄们,一切照着老规矩办。”陈青桐大为诧异,心道:“也不知他说的老规矩是什么?”少时忽见地牢顶上中央被人拉开一条缝,有人垂下一个托盘,鸡鸭酒菜,那托盘中却是样样不缺。那人道:“欧阳前辈,这是今日的配菜,有金陵盐水鸭、大都酥嫩烧鸡、窖藏八十九年的杜康美酒及川府活水鱼,不知你老人家可还满意?”

    陈青桐听他逐样介绍,不禁垂涎欲滴,暗道:“一个小小的馒头怎能果腹?这许多好菜欧阳前辈岂能轻易吃光?若是能够邀我同席共饮,那可是人生一大妙事。”却见那托盘旋转三圈,欧阳伯闭目养神,岿然不动。陈青桐眼看一顿大餐就在眼前,心下大急,道:“老前辈,你若手足不便,我替你取来如何?”不妨欧阳伯双目陡睁,喝道:“你若是敢碰那托盘一下,我立时便取了你的狗命,叫你从此当个饿死鬼,终身不得解脱超度。”气势凶悍之极。陈青桐吃了一吓,登时定住,果然不敢上前。

    上面那人笑道:“欧阳前辈一如既往,委实无奈。”将托盘提了上去,不多时,又放下一条软软的绳梯,道:“此时此刻,你老人家还是不肯出去么?外面轻车骏马皆已备妥,何不快意驰骋,山河逍遥?何必苦守地牢,从此不见天日?”欧阳伯骂道:“辛老贼不还我书,我是决计不会出去的!”

    陈青桐甚是诧异:“原来他不是受人关押,而是自我羁绊,却不知他口中的‘辛老贼’是谁?贪了他什么宝书,竟令他执拗如此,甘受二十五年幽禁之苦?那辛••••••辛什么的也好不狠心,不过一本书而已,还给人家就是了,何必耽误别人半辈子的大好时光?”

    只听上面那人喝道:“收了梯子,午时再来。”

    陈青桐急道:“我是好人,放我出去。”跳起来去抓那软梯。蓦只觉眼前一片白亮,头上一盆凉水倒了下来,正浇在他身上,全身上下,顿时干缕全无,尽都湿透。只听那人冷冷一笑道:“你是好人还是恶棍,等我家大小姐审问定夺方才可知。你若有本事,拿你自己脑袋将铁门撞断,我们决计不会阻拦,由你自去。”

    陈青桐被淋得狼狈不堪,勃然大怒道:“你们私设地牢,囚禁好人,眼中可还有王法么?”大声咆哮,也终是无人应答,但见地牢顶上那条石缝缓缓合起,再不留丝毫痕迹。欧阳伯哈哈大笑,道:“他们既挖掘了这个地牢,可见就是目无法纪之至。你明知故问,一者气急败坏,二者浑噩糊涂,可笑,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青桐又气又急,将湿衣挂上墙壁铁钉,气愤愤地道:“前辈见笑了,却不知你与那辛••••••辛某有何恩怨?何必为了一本书自囚于此?”

    欧阳伯微微一愣,默然不语。陈青桐道:“前辈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欧阳伯喟然道:“老夫已到知天命之年,有什么说不得的?”深吸一气,大声道:“外面的狗崽子听好了,今日我便将你家辛老爷的种种来历说个清楚!”

    欧阳伯道:“我与辛老贼本是长江帮的水贼,他使枪,我用刀,打劫过往客商,掠财取命,倒也配和默契,因此在江南武林之中也得薄名,唤作‘长江双煞’。”见陈青桐瞠目结舌,又道:“你休要轻视,我们虽是水上的强盗,但自有道义规矩,只对贪官污吏、金国的细作探子、不良奸商下手。”陈青桐笑道:“如此说来,也是义盗了。”

    欧阳伯道:“我虽不曾读什么圣贤书,道理还是懂得一些的。长江帮是黑道帮派,但帮规极严,除了手段不够光明磊落之外,各种戒条莫不合乎天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m.kudush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