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风,请将我吹回我的故土

    远方的风,请将我吹回我的故土 (第2/3页)

,我说一切都好。后来实在无趣,我问她,如果没有事情我就挂了。她踌躇着开口,要不要一起去上海走走。上海,我心里冷笑,在那个地方,她擅自做主改变了我一生,让我背负了十年的痛苦,现在问我要不要去上海走走,我想拒绝她,伤人的话刚想说出口,却心里抽痛,上海,离我魂牵梦萦的地方只有六十公里,开车一个小时,于是我少有的没有和她顶撞,口吻平和地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手止不住地颤抖,眼泪扑扑地往下掉,猫咪关心地朝我喵呜喵呜着,我抱着它,瘫坐在地板上。

    十年前,我高三,就读于白溪里一所高中。我的母亲再婚后坚持要带我出国,我坚持留在白溪里这座小镇里陪伴抚育我长大的外婆。外婆在这年夏天因为心脏病突发骤然离世。而我的继父却在外婆的葬礼上向我打听家中收藏的仕女图有没有收好。那时的我有着世上最纯洁的眼睛,能够看破一切伪装和骗局,我在葬礼后朝母亲吼叫,“阿婆走了,你开心了吧。这十八年,你有照顾过阿婆几天。阿婆是被你们两个气死的。你们是杀人凶手,我恨你们,你们走!”母亲漂亮的眼睛里噙一汪池水,她第一次打了我。继父拦住了她,让我快走。我推门而出,茫然地奔跑在白溪里的街头。

    新月摇摇欲坠地挂在天上,晚风静谧,这片祥和抚慰不了我痛苦的心。我奔跑着,空气大口大口地倒灌进胸口,喉咙火辣辣地疼。我想逃离这一切,少年时候,觉得那是人生的至暗时刻,直到长大后才明白,人生其实一直都是黑暗并崎岖的,我以为那时候很痛,那时候的痛和后来所经历的一切相比,不过挠痒痒而已。

    古时候白溪里只是个沿河的小渔村,后来被戚继光将军用于抗倭运送粮草,沿河建了码头,驻守了军队,渐渐地老百姓聚拢在河边做起了生意,慢慢地休养生息盖起了房子成了一座沿河的小镇。家家有船坞,户户的后院都能停船。清朝时候村里出了个榜眼,榜眼做到了两品大员。晚年回乡盖了座五进的院子,取名清涧堂。后来太平天国以及连绵战火,这座院子被拆毁烧光,最终只剩了三进,我和外婆正是这座三进残垣这一代的主人。

    离清涧堂不远处,有一座茶寮,清时做茶叶的漕运生意,盖在河边,屋后就是可以停泊船舶上下货的码头。现今的老主人是位画家,归国之后拿回了茶寮的产权,挂上了祖上的牌匾隆盛号,经营茶馆生意,以茶会友打发余生,并抚养孙子长大。

    我跑到了隆盛号外。肖觉瘦瘦长长,受爷爷影响一直在学习油画准备报考央美。隆盛号的木门半掩着,昏黄的灯光像根风筝线牵引着我推开门,瞧见的却是半褪衣衫的虞婷婷羞涩地倚靠在贵妃榻上,肖觉的笔尖刷刷临摹了一幅美人图。虞婷婷带着挑衅地挑着下巴看向我,肖觉则默然抬头,瞥了眼我,无视我脸上的泪珠和满脸的震惊,继续低头细细描绘图纸上少女纤细的四肢。

    我浑身发冷,“肖觉”两个字颤抖着喊了出来,肖觉笔尖并没有停滞,问,“什么事。”

    大滴大滴的泪珠低落在青石地板上,滴答滴答像春时淅沥的春雨打在海棠花瓣上落了一地残红。

    虞婷婷侧着眼瞧着我此时的狼狈,“婷婷别乱动,”肖觉突然亲昵叫到。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看着昏暗灯光下他俩的暧昧,尴尬又长久的沉默中浑浑噩噩地离开了隆盛号,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声回到了清涧堂,当夜发起了高烧,第二天转为心肌炎。

    母亲欧阳送我去了上海最好的医院治疗心肌炎。心肌炎痊愈后没多久,便随母亲和继父移民美国。

    我一直记得那场差点要了我命的高烧。那场高烧中,我做了场很长很长的梦。

    在一片种满榕树的沼泽上,我跳过一个又一个池塘,榕树长长的气根编成秋千随我摇晃,我从秋千跳下,肖觉接住我并牵着我的手,我们走过榕树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