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满天云光忆中刀(7300)

    第249章 满天云光忆中刀(7300) (第3/3页)

虽然被称为第一勇士,但是北漠那边也有一个我一直想打死他,但因为种种因素一直没能打死他的家伙,所以,经验之谈……”

    他把双手的斧头轻轻碰了一下,“你这样的方法,是不可能真正超越自己原本的进步速度的,你应该见一个,杀一个,或者至少要确定自己有能力杀死对方。”

    “人的生命不是在思考的模拟中进步的,而是在践行的过程中向前,只有真正试试杀死我,你才有可能获得切实的进步。”

    伏邪浑说到最后,双臂大张,细小的曈仁一缩,再缩,两眼之中几乎都只剩下眼白,还有中心一点针孔般的痕迹,炽烈的杀意蒸腾起来,宛若在公孙仪人面前燃起了不可直视的火炬。

    “你居然在指导我?不对。”公孙仪人摇头,神色中有些恍然,“你的功法进入了瓶颈,而你觉得我的实力恰到好处,可以给你接近死亡的压力,又不足以让你十死无生,所以你要借我来突破。”

    “哈哈哈哈!”

    伏邪浑怒睁着眼大笑起来,“你能做出这样的回答,我更加觉得你确实就是最好的人选。”

    “好哇。”他欢呼道,“这次要是成功的杀了你,我转头就去杀他。”

    他简直欢天喜地的向前俯冲,劈出了那对斧头。

    公孙仪人揭破了他的打算,但他没有辩解的意思也不需要去辩解,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他相信,听完了那段话之后,对面这个像雪一样随性,刀中意志却像鹤一样傲洁的齐人女子,不可能再随意的抛弃这场战斗。

    她必定会留下。

    赌上生死。

    锵!!!

    宫殿中的战斗,继续了。

    十个回合之后,这座大殿里面的立柱被刀鞘斩断,墙壁被斧子粉碎,屋顶被无形的气劲撕开。

    地上火焰与酒水的残光,被宫殿的残骸掩埋。

    在战斗开始的时候面无表情,现在却大笑不断的伏邪浑,用一双小小的斧头扫清了他周围体型远比自己庞大的残骸,将那些碎片混杂着离体的气劲,铺天盖地的杀上另一个人。

    在开始战斗的时候面带微笑,此时却冷若冰霜的公孙仪人,立手一刀,把那片如同帷幕的碎片大网,从中劈开。

    他们在废墟中再次交锋。

    伏邪浑的那一对斧头越来越简洁,劈杀出去,双斧轮转,再次劈杀出去。

    从不同的角度轮转,绵延无止的劈杀。

    ‘招式的新意?都是狗屁。’

    这样的念头如同雷雨中的火光一样,满盈在伏邪浑的脑海中。

    野狼和飞鹰捕捉猎物的技巧,在那与人相比,显得十分短暂的生命里,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但却一直是最有效的方式。

    那甚至也是在它们的血脉中延续了千百年的东西。

    老调,单调,乃至粗疏,简陋,没有新意,没有求变。

    但是大草原上,哪一个捕猎者的效率比它们更高?就算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诩为万物之灵长的人,往往也需要向它们学习某些特质。

    所谓最老练的猎手,最高明的招法,最后总要回归本质。

    不过是血和铁的厮杀。

    因此,血光终于在斧刃下迸现。

    公孙仪人的左臂接近肩头的地方被切开一道深深的创口。

    女子眼神深处出现了震撼的情绪。

    这一斧子,本来不可能伤害到她。

    既然伤了,那就只能说明伏邪浑确实是在战斗中开始提升,他的力量,已经逐渐的超越之前的极限。

    伏邪浑捕捉到了那一抹震撼与随后而生的执拗,他更感受到了自己体内停滞三天三夜的内力精纯程度再度提升。

    废墟之间,时而有残骸再度被击碎,碎片向天上爆射,或向四周散开。

    旁边的宫殿也被打出了许多破裂的痕迹,地面的裂纹遍布于周遭。

    有时一道刀气激射而去,就能斩塌半面宫墙,斧子上的火劲,更令一些立柱噼里啪啦爆燃,殿顶摇摇欲坠。

    他们的战斗让整个荼利王宫中的人们都恐慌万状,再也顾不得什么王公律令,向外奔逃,就连守卫王宫的残余护卫也全都逃了。

    城中的百姓见到他们的样子,也逐渐对王宫中的事情产生无比畏惧与好奇。

    又一次又一次从宫殿的阴影打到了阳光底下。

    密焰内甲功的内力和气血在共鸣,在同一具躯体,在同样的温度中沸然。

    一把斧子划出长长的焰气流痕之后,伏邪浑察觉到两股力量开始融合。

    那正是生死玄关的特征,也是《密焰内甲功》的最终境界。

    细碎的丝缕状火焰,从他的毛孔之中迸发出来,在手肘双肩头顶这样的地方,火焰最为密集,形成无色的团状焰光。

    一线天关终要被越过,伏邪浑志得意满,斧头又在公孙仪人右手小臂,左边手腕的位置留下了血色。

    他把握住了冲过玄关的那一刹那,发出了必杀的一击。

    “好!就这一招杀你,再去见贺兰。”

    轰鸣的灼热气流从伏邪浑身上四向射出,周围三十步之内的空气都出现细微的扭曲,地上的碎石有些许被卷上半空。

    双斧合斩,杀意焰气弥盖十方。

    每一招都拼尽全力,却仍然接连被斩伤的公孙仪人,迎接着这已经彻底超过她一个层次的杀力时。

    忽而,走了下神。

    她眸光微散,似乎回忆起一道锦衣宽袖,空手挥出八道刀影,又凝合为一的身影。

    接着,那记忆中的人影淡去,刀影也淡去,留下一道隐约的刀痕。

    那痕迹其实也未必是刀,只是隐约像刀,从记忆中,来到她眼中。

    在走神又回神的须臾,公孙仪人手中空刀鞘一挥。

    伏邪浑骤然升起一种极度迅捷、错断的感觉。

    他眼睁睁看着公孙仪人将空刀鞘挥出,却又好像看到公孙仪人在那一瞬间,从空空如也的刀鞘中连续拔刀三次。

    轰隆隆……

    两片巨斧状的火焰罡气,长在了公孙仪人身后二十步远的那座小楼上,把那小楼斩断。

    伏邪浑脸上展望未来的笑容,慢慢消失,变回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站在了刚才公孙仪人站的地方,而公孙仪人却已身处他后方十步。

    小楼倾倒,周围的碎石废墟逐渐落地。

    大大小小的声音里,公孙仪人开口说话。

    “我从铁衣城出北境,先向西北转而向东,游历在这荒漠地带之中,杀马匪一百二十七人,从厉玦、金珰等四个最具实力的邦国穿过,挑战他们最负盛名的高手,十四人中,有九人心向北漠而厌憎大旗,所以,我杀了九个。”

    确实迫近死亡,又从生死的一线走回冷白的阳光下。

    公孙仪人的声音,此时轻柔有礼。

    她目光扫过找到了被压在废墟中的雪白狐裘,看了看,没有过去捡,双臂的血液顺着手指滑落,左手的血落在地上,右手的血蜿蜒于空刀鞘上。

    “你用言语激我留下跟你做生死一决,可你怎么能肯定,我当时是真的要走,而不是……”

    “一开始就准备杀你?”

    伏邪浑的身体一颤,脸上多了一道竖着的裂纹。

    垂手持鞘的女子抬起头,对着满天絮云,挑眉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