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 (第3/3页)

推门而入,加入战局。

    妖人眼见他来,目光一慌,秉剑大退三步后,口中萧然长啸一声,声音好像一只挣扎的云雀,啸声没完,那侠腰悬玉龟的老者便从侧门蹿了出来。

    猛一交手,冯无病才察觉,这位老者使的功法居然不是硬武派,行杀挡格之间,招招灵炁灌满,明显是个炼炁师。

    而且这人习的功法十分古怪,居然能令身子忽而涨大如灯笼,忽而缩小如瘦鼠。

    冯无病豁进全力,攻了对手十招有余,拳对拳,力对力,可惜招招都像打入败絮一样绵弹柔软,力道全部有去无回,情急之下,只好抖出钢骨扇与之相抗,对了四五招,竟尔又发现对手的功法已臻至练刀枪不入的境界,明显在自己之上。

    心中一时失了底气,冷汗渐渐冒了出来。

    正在担忧今夜难保有去无回时,哑道那边有了新的进展,只听得“啊”的一声长痛,妖人捧着伤势一步退到老者身后,老者恶睨了一眼哑道,为此一瞬分神,冯无病瞅准时机,钢骨扇子一举刺出,直冲对方面门。

    老者感受到刃气,脖子紧然一缩,居然整颗脑袋都塞进了锁骨之间,相状真是像极了一只千年老龟,冯无病见少识寡,生平当真未曾见识过这等奇招,当场吓得头皮发麻,本能地后撤到哑道身边。

    余光一扫,哑道伤势不轻,胸前已经被大片血红洇染。

    “撤!”

    那厢冯无病还未缓过神来,对手已经决定先发制人,抬掌一劈,妖人直接将角落的油灯扑熄,四周顿时暗如深渊,好在冯无病早有防备,立马擦亮了随身带来的火折子,凭着一点火光环顾四下,却并不见那两人的踪影。

    冯无病一时诧异起来。

    不是诧异他俩逃离的迅快,而是诧异这二人为何要逃。

    明明哑道已然身受重伤,而他也根本赢不了那位老者,按理来说,对方的胜算是要大过他们的,此时脱逃,难免令人心生疑窦。

    转头再看哑道,脸上已经丝毫没有了血色,呼吸也越发重了,他用力主动将其一搀扶,又换了个声音说:“走吧,我带你离开这儿。”

    哑道朝他投来一记感激的打量。

    虽说对手已经退了,可冯无病生性谨慎,深怕经过那些石径时,会再遇到什么意外挡阻,一路不敢奔行得太用力,而且几步一回头,总算借着火折子的微光,辛苦逃到栈道上,才放开哑道的手,对他说:“兄台先行,小弟殿后。”

    谁知哑道在别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后,居然一跃而起,直接跳下山壁,坠入了迷雾森然的恍河之中。

    冯无病一怔,立马双手扶栏,半个身子都快翻出栈道,伸长了脖子,够着找了一趟又一趟,可惜双眼始终不能替他拔开即些恼人又浓重的的雾气,四下又没有足够大的风,他始终无法看清这人到底死没死。

    “是不想连累我才跳的?还是下头有人接应?他究竟为何要跳?哎,可惜他不会说话,我连这位兄弟的来历究究竟如何都尚且不知呢……我虽坐镇酒肆,自称京中巨细事务无所不知,却连这位英雄好汗的名号都没听过,看来我这差事办得也不怎么样……”

    如此暗忖云云,心中多是过意不去。

    静心等了一会儿,留意着大小动静,始终没有听到身体跌落在石滩上或是坠入水中的动静,这才料定哑道并无大碍,心中大石姑且稍放,身子骨终于渐渐暖和起来。

    一抬头,东方微红,这漫长吊诡又波折连连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不留行踪的,他终于可以任性任意的施展提纵术了,一口晨风灌入灵台,一提炁,一发足,他如一片破水的扁舟,毫不费力蹿完了栈道,又飞出古庙,依旧捡山道往酒肆方向折返。

    当他回到酒肆时,公鸡打完鸣已经过去好久,一径蹿入窗中,街上传来熙熙攘攘的走动声。

    待他宽下夜行衣,正要换上寻常衣物,六万正好叩门而去,问了一声,只道五万经过一夜调息,已经好了许多。

    他点点头,脑海却又浮想起那位哑道重伤颓废的模样,走到案前,取银龟茶罗来,打开一看,第四枚药丸仍旧安然呆在里头。

    不禁他一声叹息,兀自嘟囔:“看来这药丸,得随心携带。”

    六万不无担忧地盯着他:“此行碰上凶险了?”

    冯无病点点头,随即将昨夜的所见所闻都与六万一一说了。

    “倘若那人真能叫瞎子复明、使残肢复生,岂不是天大的好事,那天底下可就再也没有因为身残肢缺而受苦的人了。”六万越是满怀好奇与欣喜地说。

    望着他那一双激动得闪闪发亮的眼睛,冯无病实在有些不忍地揭穿道:“天下若真有等奇术,那两人又何必藏头缩尾,有如鼠辈,我看此事必定另有蹊跷,你把消息散出去,让大家多多留意这二人的对向……哦,对了……”话说到此,他拍了拍脑门,又加上一句:“还有那个不会说话的道士,伤势不浅,说不定会去寻医,让郎中们多留点心。”

    “是了,手下这便去办!”

    直至六万退下,冯无病原本嗡嗡嘤嘤的脑袋,才勉强得了一丝平静,躺到榻上,将寐未寐,脑中仍在思量着临夜种种所见所闻,尤其此事还牵扯到了中京府尹,就更加迷惘了。

    待至午时,他才昏昏醒来,用罢饭菜,又坐到小间饮茶。

    桌上的小匣里依旧摆了蜡丸,正待一一拆开查看,六万突然揭幔而入,“东家,有贵客上门了。”

    他入下手中的蜡丸,点点头,随即将匣盖一合,放到身后小立柜的屉子里。

    不过多时,一个又黑又小又瘦的小姑娘蹿了进来,他抬眼一望,觉着明明面生,却又像在哪儿见过,心中略有疑虑,微微一怔,直到目光往下,看到对方肩头上的褡裢,总算有了头绪,浅浅笑开,“当真贵客。”

    对方一愣,半晌,讪讪地说:“我听说你这人神通广大,京中事件巨细皆查,故而来向你打听一些线索。”

    眉头一蹙,他有些好奇地问:“小的这里每日闲客往来,是有些喜欢道听途说的,可要说到巨细事务皆有耳闻,并非事实,不知是谁向足下透露的线索,怕是要令足下失望了。”

    他一派谦辞,打算以退为近,但对方却是不以为意,兀自坐了下来,静静地望着盘中倒扣的茶盅。

    冯无病此时心中仍旧顾虑颇多,见对方刻意不肯透露,心中越发好奇。“不知足下到底想要打听些什么?”翻过一个茶盅,以热水暖过,一面添茶,一面谨慎问询。

    对方这才从褡裢中取出一张折了三回的画像,摊开一看,是一位温婉女子,五官精致,目含慈悲,……

    不由他奇怪地问:“她是……”

    对方抿了一下嘴,“我在找画上这人,有人说曾在中京城见过她,可我初到此时,人生地不熟,找了一个月,却毫无头绪,直到听人说起你见多识广,才想过来碰碰运气。”

    冯无病却是冷冷一笑,“听谁说起?”

    “这就不便相告了。”

    冯无病接过画像,细细端详半晌,心中疑团簇生,又耐着性子问:“这纸是新的,技法不够娴熟,上色勾线也相当潦草,敢问足下,这幅画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对方抿了一嘴,几分尴尬一闪而过,“原画一直被锁着,这是我偷偷临摹的。”顿了一顿,又有些不甘地说道:“我的画艺好歹是跟着名师学的,没想到竟然被你一眼看穿……”

    冯无病微微一笑,啜了口茶,续又说道:“只凭一幅画像,茫茫人海,实在不易,足下可知道画中人的来历与姓名?”

    对方却遗憾地说,“可惜,我对她的来历究竟一无所知。”

    “那……”冯无病顿了一顿,“大致的年纪呢?”

    “原画是二十年前所作,如今至少四十左右。”

    冯无病点点头。

    对方的回答,印证了他心头所想。

    思忖百千,移时方道:“恕在下直言,画中人所着的裙裳样式,正是二十年前时兴的样式,而她头上所饰的攒宝钗十分名贵,可见出身不俗,腰畔所挂的金香球,其作工细致繁复,下头又以红玛瑙鱼为坠饰,相当稀罕难得。由此可见,画中人,如若不是富庶之后,必是达官女眷,可放眼莽莽中京,这样的女子数不胜数,又是二十年前的人物,时过境迁,生死未卜,只怕……”

    “连你也找不到?”对方急了,将左掌重重拍在桌上,脸上虽然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举止却相当强势。

    冯无病身子略略一仰,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在下所言皆是实情,至于找不找得到,得先找过再说。”

    小姑娘叹了口气,重新坐直了身子,哀哀叹了半天气,才又沮丧地说道:“可惜这里不是我的家乡,否则这事早就该有眉目了,费了这么多精力,一直毫无线索,真有如大海捞针……好吧,开个价吧。”

    冯无病想了想,“一千两。”

    小姑娘点点头,倒也爽快,“可以。”

    “可丑话说在前头,此事在下一定尽心尽力操办,却不敢保证一定有足下想要的结果。”

    “这我明白,谢钱稍后差人送来。对了,叫我小甲就行了,不必那么客套。”

    冯无病张了一下嘴人,但又马上闭上了,点点头,“好。”

    小甲走后,冯无病回了自己房间一阵,再出来,手里多了一幅小画,又如来了六万,吩咐他:“你去找懂行的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物件的来历。”

    六万插过小画,面露迟疑,“这金球做工繁复,又用红玛瑙作吊坠,能用得起的人家,必定非富即贵。”

    冯无病点点头,“正是如此。”

    六万将小画卷作筒状,塞入袖筒中,随即作礼而出。

    此际,四下清清静静,再无叨扰,冯无病想起昨夜经历的般般种种,小甲那张倔强又稚气的脸一下翻涌到眼前,两年事情错综缠杂在一块儿,直教令人思绪紊乱,心思难平。

    “只盼恍容里的事能早些有分晓,至于小甲这边嘛……查到线索再说吧。”

    午后,又有新的消息传来。

    童玉宸不负众望,居然真的被他找到了破庙所在,带人将石洞抄了个底朝天。

    遇上那对神秘父子,双方大战了一场,衙门这边损失惨重,对方却并无大碍,还顺利逃了。

    傍晚传来更近一步的消息,那些受骗的残疾,全都被解救了出来,只是那些人出恍容里时并非心甘情愿,有的甚至骂骂咧咧,怪衙门的人多管闲事,吓跑了他们的天师。

    另则,裴三不知为何,居然也搅进了这次的风波,而且右腿还挂了彩。

    此事当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这一下午,消息断断续续地送来,细节之处却不足,也从来没人提起过裴三,如果他早知情形如此,也早就奔去恍容里相助了。

    收到消息后,他可谓心急如焚,捱了半个时辰,却听到自街尾传来一阵调不成调,曲不曲的歌,方闻声,眉便紧紧而蹙,眉方蹙,心头便是大石着落。

    不用问,敢在宵禁后还肆情高歌,又歌得如此折魔人性情的,除了裴三,陪葬娘们,再不会有其他人了。

    “郁金黄花标,下有同心草。草生日已长,人生日就老。君子防未然,莫近嫌疑边。瓜田不蹑履,李下不正冠。故人何怨新,切少必求多。此事何足道,听我歌来罗。白头不忍死,心愁皆敖然。游戏泰始世,一日当千年……”

    他向来最不喜欢她胡唱,不喜她有事没事喝上两声,没的添人笑料,只顾自己欢愉,但今夜举杯闻其声,却分明听出几分叹恨,好似有惋惜日光流逝,容颜已改之心。

    转念又想:“她一副容貌,生得并不标致,何来感叹时光流逝,色衰丽逊的必要,想必只是伤得痛了,想要排遣痛意,才歌得如此凄凉吧。”

    当歌声近时,他特意走到小窗前,俯着脸庞,观望了一下她的情形。

    听其歌声,中气十足,悠悠绵长,倒是不像有何碍,埋头一看,正好端端坐在一条板车上,由一位粗鲁的衙役推着,右腿上果然绑着布条,上头血迹点点,童玉宸按着他的睚眦宝刀静而谨慎地跟在边旁,或许是感应到了楼上他留意的目光,就在他走到窗边后不久,便抬起脸来,冲他展颜一笑。

    他立马点了点头,以示好意。

    “童贤弟身上的衣服又破了,笑得也这般疲惫,看来那对你子不好对应啊。”

    蓦然裴三也发现了他的踪迹,总算停罢歌声,向他招了招手,咧嘴一笑,却是一口的红血染白牙,顿叫他心头一痛。

    “想她一介女流,身法功夫连两个看家护院的打手都对不过,竟敢为了。。。去和那两人XX,也是勇气可嘉。”

    正思忖时,裴三冲着窗子大喊:“我这样,怕是要歇几天业了。”

    他回答道:“无妨,我打发个人过去帮你。”

    “不用不用,你上别家订肉吧。”

    “可我就认你家的。”

    “哎!”裴三看着有些沮丧地叹了口,“那不是又要欠你人情吗?”

    “慢慢还,又不急。”

    边上童玉宸忽冷冷一笑,“娘子真怕还不上,不如就以身相许了吧?”

    裴三可不是吃素的,诨话刚落地,她右手的铁钗子就挥了出去,要不么童玉宸眼疾身快,非撞他个眼冒金光不可。

    楼上,他拍着手说,“先不论我和裴姑娘的事,贤弟这些年欠下的人情债也不少,又打算如何还哪?难不成……你也要以身相许吗?”

    那推着板车的,与板车上的,全都被他逗得笑作一团。

    童玉宸挠了挠脑袋,眄了他几眼后,居然说道:“好啊,老弟一会儿就来,哥哥洗好等我。”

    这招够奇够损,一出手倒叫他一时没了应应对之能,呆了一呆,又听裴三“噗嗤”笑道:“两个大男人,郎朗皎月下,如此言语不净,四人可都听着呢,可不怕明日闹作满街的笑话。罢了……”抬头又冲他说道:“既如此,先多谢你了,我还有伤,先行一步,改日再来登门致谢。”

    冯无病点点头,转首实在忍不住,又交代童玉宸:“好生安置,否则唯你是问。”

    童玉宸挥挥手,什么也没多说。车轮声重新传来,滚滚压过一片月光。

    四下复归清冷,他目送二人离开,复而看向盘月,心思莫名其妙地沉了一下。

    这件案子,自那对父子失踪后便一直悬在那儿不见进展,以及那位来历不明、死生更不明的哑道,亦不知何处去了。

    两件事串在一块,始终令他坐立难安,想圣主将他留在中京,又命他镇守四海酒肆,图的不正是借他之眼,留意四方动静,监看时势暗涌吗?

    而如今,三个人同时不知所踪,凭他的本事,却一点风声都没摸到,可见他真是没什么本事。

    心思不禁越想越慌,越慌越凉。

    不过这些日子以后,也并非全无收获,当某日,那位名叫小甲的姑娘前来向他确认找人一事是否有结果时,他倒是满心得意的招待了他。

    小甲听罢,静默了好大一会儿。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眼下已经能确定这香球来自宫里了,兴许画上这位女子是位女侍,又或者是宫内赏赐出来的,若是前者还好查,若是后者,可就……”

    他话未说完,小甲就打断他道:“反正线索就在宫中对吧?”

    冯无病抿了一下嘴,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谨小声地问:“怎么,你还想入宫?”

    小甲啜了一口茶水,思量了一会儿,向他刺探:“线索既在宫内,你亦不好再查吧?”

    冯无病悄无声地泄了口气。

    这确是实情。

    任他耳目再灵通,宫中禁管森严,往来递送消息,始终不是桩易事,更别说是要查找一件久远前的小物件了,直教人毫无头绪。

    “你能帮我查到此球来历,就已经是帮我天大的忙了。”小甲一脸感激,眨了眨眼睛,又说道:“入宫一事,并不简单,但你神通广大,不知……”

    “姑娘抬举了,在下耳目是多,却也伸不到那等严实密封的地方去,至于进宫一事,姑娘你身份特殊,就……”

    这回却轮到小甲打断了他的话,满脸不以为然地说:“既然你没有法子,那就我自己来办,到底是一条线线索,比起从前我瞎猫乱碰死耗子实在管用多了。”

    冯无病听到这话,只心道:“小丫头还不到破瓜年纪,看事总是纯粹又直接,我方才说此物出自宫中,却没说此物还在宫中,万一真是赏赐之物,入了宫怕是也从查起啊。”

    一转念,却又思忖:“但此物既然来自深宫,没准那些当差多年老奴老侍有见过的,也不失为一条法子……她如此诚心,可见画上之人对她而言一定意义不同……”

    思绪至此,联想到自己之所以一直看守着这间客来人往的繁闹酒肆,也是为了帮圣主寻觅一人,目光一抬,小甲脸上的稚气已经不见,竟然怳怳然变成了圣主那张清淡又隐含悲伤的秀脸,心中登得一痛,目光刹也迷离。

    小甲不知所以,瞪大所以,奇怪地探了他一眼。

    从此,他竟再不敢直视那对鹿一样的眼珠子了。

    叹口气罢,心绪好不容易平息下去,他一手握着茶盅,缓缓开言:“姑娘放心,我在宫中虽然没什么耳目,可毕竟久居都城,宫中掌事掌权的那一辈,无论是名讳、依附、来历、还是背景、或禁忌,全都无一不知。姑娘且耐着性子,静静等上一阵,只是探听到有合适的时机,我就算用尽手段,也一定会安排你入宫的。”

    “当真?”小甲定着一双炯炯大眼,满脸期盼地望着他。

    他偏过头,目光望向一旁,点头说道:“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价钱呢?”

    “……,一千两。”

    略思,不收钱,对方或许会不安,还不如各求心思。

    “好说,我呆会儿就让人封来……话说回来,你这人倒是挺好心的,连这么难的忙都愿意帮。”

    “交易罢了。”

    小甲轻轻一笑,似乎并不相信他这份答复,他倒也不在乎,送走小甲许久,仍静静坐在茶室里,直到六万来报,入夜后,宵禁时辰已到。

    几天之后,他总算想出了帮她顺利进宫的好法子,正好听说……的宠妾无故自缢了,而关于此案的来龙去脉,他早就暗中知悉,便差人请了她过来一叙,谈话间,向她透露了自己的计划,小甲倒也爽快,就马就应下了这回的差遣——说是差遣,其实只是为了给她日后进宫造势,铺一条稳稳当当的道儿。

    他将事情安排的一环扣一环,就连自己好友童玉宸都算计进去了,却没想到那位仁兄实在不中用,案件查到一半就收手不干了。

    为着这事儿,小甲气得连话都懒得说了,找上他以后,径饮了三大盅茶水,才终于叹了口气。

    “原本我还拿他当个英雄来看,谁知竟然也是个缩头乌龟。”

    居然在缉拿凶手时被伤,而且伤势还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