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所谓少年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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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所谓少年失恋 (第1/3页)

仿佛就在一夜之间,街道两旁梧桐树上的叶子全掉光了,枝桠光秃秃地伸向天空,就像我乱蓬蓬的头发。秋风越来越劲,吹在脸上有疼痛的感觉。白天有风,晚上有雾,老天爷变着法儿撩拨我落寞的心情,它好象知道我在想杨波,它好象知道杨波不再理我了,她见了我就像在躲一个满身臭气的乞丐一样。那些天我经常做梦,做一些希奇古怪的梦,奇怪的是,杨波很少在我的梦境里出现。即便是偶尔出现,她的影象基本上也是残缺而模糊的,一个看不分明的眼神,或一个飘渺的背影。梦的背景也总是那种黎明时黑夜与白天交接的蓝色,十分短暂,就像刚刚出现的彩虹立刻被阳光驱散一样。

    我似乎已经养成了蹲在杨波家对面的马路上仰望她家窗户的习惯,可是自从秋天来了,那扇窗就没有打开过。我最后一次面对面地见到她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阳光洒在学校门口的那棵槐树上,斑驳地丢到一丛冬青上面,有蜜蜂和苍蝇在那里悠闲地飞。杨波的胸前抱着她的书包,一跳一跳地往前走。我想喊她,可是我喊不出来,嗓子眼仿佛被人捏住了。她看见了我,站了一下,一扭头进了校园。我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也像挨了一顿饱揍的贼,半张着嘴巴,木头一般杵在那里。

    在这之前,我不止一次地对她辩白过,西真被人打断胳膊,不是我干的,我还没有那么下作。可是她不听,她认准了就是我,她说,我不相信你,你是一个没有教养的流氓。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当初林宝宝的那套理论无法与实践有机地结合,人家不喜欢流氓。有一次,我把她拦在上学的路上,用一把水果刀顶着自己的胸口说,你要是不相信我,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她说,你挖吧,挖出来也没人看。她就那么看着我,看着我拿刀的手在颤抖。我把水果刀丢到路边的草丛中,怏怏地走了。操,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等她进了校园,我缩着脖子跑回去,拣起我的水果刀去了王老八家。

    西真的胳膊是被家冠打断的。那是金高被砍了以后大约一个礼拜时发生的事情。那天是个礼拜天,我跟王东站在大厕所那边闲聊。王东说,林志扬跑了,有人说他跑去了东北,他姑姑嫁在东北。我说,那天你们两个也太熊蛋了,两个大活人被一个人撂在那儿踢,真没面子。王东嘿嘿地笑,你不明白,我那是故意的,我就知道后面有好戏看。我问他,警察把你弄到派出所都问你什么了?王东说,没什么,就是问当时砍人的情况,我如实说了。我说,他们怎么把我哥也喊去了?王东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听见里屋有警察在说,炒栗子,扎卡什么的,好象是你哥跟扎卡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后来我们俩就出来了,你哥说,做人要当心啊,走错了一回,这辈子都被人拿捏着……正说着,家冠笑嘻嘻地过来了。

    “二哥,你猜我干了什么?”家冠的手里提着一根胳膊粗的铁管子,倚在一棵树上说。

    “打架了?”我把抽了一半的烟摔给他,冷冷地问。

    “嗯,打架了,”家冠抽了一口烟,嘿嘿地笑,“你猜我打了谁?”

    “瞧你一脸奸笑,把你老师给打了吧?”王东笑道。

    “回答错误,”家冠用铁管子猛敲树干,“我打的这个人跟你没关系,跟二哥有关系。”

    刚才我就猜了个**不离十,他一定是把西真给打了。我怒道:“你凭什么打人家?”家冠愣了片刻,扑哧笑了:“好啊二哥,你可真能装!谁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这几天你到处找人家西真,你没得手,我帮你办了,你还跟我装……装那什么。”我确实找过西真,没找到,可是我不想去打他,我只是想威胁他一下,让他不要再去找杨波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打他,打不好就坏了我的计划,谁能想到这个小混蛋去打了人?我一把夺过铁管子,随手扔到了大厕所里面:“你他妈的在我面前装什么好汉?说,你是怎么打的?”家冠横一下脖子,想走,王东一脚踹翻了他:“回宽哥的话!”

    家冠还想犟嘴,王东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子。家冠蔫了,期期艾艾地说,早晨他出来买油条,看见西真在杨波家的楼下等他,就把他的几个小兄弟喊过来了,指着西真对他们说,这就是宽哥的情敌,咱们今天废了他,以后好跟着宽哥混。过了一会儿,杨波下楼来了,这帮小子就冲她吹口哨。杨波瞪了他们一眼,转身上了楼。西真装做没看见,骑上车子往南边走,这帮小子就跟了上去。走到广场那边,家冠抢过一个兄弟的铁管子就冲了上去……我问:“打完就走了?”

    家冠说:“我让我的那帮兄弟走了,给他把车子砸了,然后说,不许你再找杨波了。”

    这样也挺解气……我松开了紧绷的面皮:“他说什么?”

    家冠把一边嘴角翘到了鼻孔上面:“那真是个废物!他说,小哥,我再也不敢了……”

    王东推了他一把:“赶紧回家,把这事儿告诉你爹,让你爹赶紧想办法,不然警察就来抓你了。”

    家冠边走边回了一下头:“嘁,我那么没脑子?我能给他机会报告警察?我押着这小子回了厂。我说,你要是敢报警,我让你在下街当一辈子土鳖!”我拉回了他:“他回工厂了?”家冠说:“回去了。我在他们厂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他出来,我估计这小子是‘尿’了。他奶奶的,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下街这一带是宽哥……不,是一哥的天下。”

    家冠一走,我拖着王东去了电镀厂,我想告诉西真,人是我让人打的,再去找杨波,还打你。

    刚走到厂门口就看见可智架着灰头土脸的西真出来了。

    可智一见我就瞪眼:“老二,刚才是不是你派人把你西真哥打了?”

    我立马改变了主意,作茫然状凑了过去:“什么?谁把谁打了?”

    西真不看我,喃喃自语:“事情已经过去了……”抬起头冲可智一笑,“不关小张的事儿。”

    可智走出去老远,回头一瞪我,目光里全是无奈。

    事情过去好几个月了,这事儿就跟没发生一样,只是杨波再也不搭理我了。

    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天早晨都去杨波家的对面蹲着,从来没有看见西真出现过。

    现在我依然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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