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辛酸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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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辛酸往事 (第1/3页)

那天我呆立在风口,足有十分钟没有缓过神来。风把我的嘴唇吹干了,留在嘴唇上的杨波那些甜甜的口水,被风带走了,我的嘴唇有一种烫伤后结疤的感觉。悬空着心走在下街空旷的马路上,我不停地舔自己的嘴唇,上三下,下三下,一刻不停,就像一条得了精神病的狗。后来我把这事儿对王东说了,我说,敢情亲嘴儿就这么个破滋味啊,就晕那么一小下,哪里有什么舌头勾着啊。王东点着我的鼻子笑,雏子哥哎,你那叫什么亲嘴啊,人家还没准备好,你就撅着个嘴往里戳,会有什么感觉?还想舌头勾你呢,能感觉晕一下就算你赚大发啦。后来我才知道,我丢大人了,整个一个喝醉酒挖煤的。

    那天我没有去淑芬店里找金龙,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处理那些事情的心思。我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我实在是不知道生活中还有这样一种让人愉快的感受,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杨波会给我这种感觉,让我晕着也快乐着。我知道她从我的身边跑开时喊的那声“你流氓”是一种无意识的表白,甚至有“装纯纯”的感觉……多年以后杨波躺在我的身边对我说,那天你跟金龙说的那些流氓话我都听见了,还“攮”了我呢,姑奶奶就那么容易让你攮啊,后来你装神弄鬼让我的嘴撞你的“猪咴咴”,你当我傻呀,姑奶奶给你个甜头尝尝罢了。我揪着她已经变成发面馒头的**说,你他妈的就是一个装逼犯。

    十八年后的那个没有阳光的早晨,我回想起当年的这些事情,感觉自己绝望得就像一条即将死去的老狗,这种感觉只有以膘子加二百五再乘以神经病的心态才可以承受。我想起那天我与她的争论,我说那天你既然知道我是在故意撞你的嘴,你为什么还让我撞?你纯粹是一个勾引未成年少男犯。杨波哭了,她说,我才是未成年呢,你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折腾我,折腾完了就不管我了,你整天走亲戚似的进监狱,我饿死了也没你什么事儿。再后来她甩给我一顶颜色很环保的帽子,我就真的死了,行尸走肉的那种死。我再也不相信什么爱情了,那些年我关心的只是那些丰乳肥臀的女人们的丰乳和肥臀,并不断地接近它们……这些记忆就如一只优质高压锅,没有一丝缝隙让淫亵的气味溜走,只有上面的小孔儿在嗤嗤地冒气。

    不知打哪时候起,生活发生了变化,那些我曾经万分熟悉的人与事在不知不觉中离我越来越远。每当夜幕降临,一个人流连于那些不再熟悉的街道,我便会迷惘起来,迈不开脚步,磨磨蹭蹭地踯躅,疑惑一次次地涌上心头,人生的道路怎么就越走越没有意思了呢?我的那些青春朝气去了哪里?我曾经的豪言壮语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天上的那只老鹰呢?

    那些天,我特别想我爷爷,总感觉我爷爷要回来过年,回来跟我一起放鞭炮。我记得我爷爷去世那年的除夕,我爷爷找出一挂鞭炮边往竹竿上挂边说,一会儿挑起来要举得高点儿。他说,王老糊家有一年放鞭,王老八举竹竿举得不高,王老糊说:“高擎,高擎!”王老八说:“你还嫌穷得慢啊。”我爷爷笑话他们,说他们没有文化,这种时候不能说那个字。我爷爷说王老糊没有文化是有根据的,街面上有个笑话说王老糊还没出来拉洋车的时候,在老家过年贴对子,把“吉庆有余”贴在猪圈里,把“肥猪满圈”贴在炕头上。那年放鞭炮,中途灭了,当我重新点上的时候,我爷爷不见了,他闷头坐在炕上,像是得了一场大病。我总觉得这挂鞭炮的表现预示着什么……那年的春天刚过,我爷爷就去世了,走得毫无征兆。

    我爷爷的骨灰在万云陵,已经在那里躺了将近两年了。周年的时候我和我爸爸去过一次,那时候我哥还在劳教所。我爸把我爷爷的骨灰盒捧到一处满是青草和野花的山坡上,边烧纸边念叨说,爹,你在那世好好的,咱们家不错,你放心好了,老大就要回来了,老二也要上班了,现在政策好,到处都是做买卖的,要什么有什么,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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