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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一沉,顿时感觉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汗水濡湿了脊梁,嗖嗖地冒着冷风。毕竟两人还没有成亲,传出去终归不光彩,她不怕邻里之间的疯言疯语,最忌憚的便是有人会从中使坏。她暗里使劲咬咬牙,拼命压下胆怯,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沉声道,“那是我的男人,你情我愿,你管得着吗?”

    “你的男人?”泼皮冷笑了一声,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令她觉得有点心颤。“你若是改嫁,这房子这地可是俺老杨家的,绝不允许你带走一针一线。假如你净身出户,那小碗匠可愿意娶你这个累赘?况且还是个寡妇!”

    她顿时感到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彻骨地冷。

    男人死后,娘家若是没有依靠的妇人孤苦伶仃,被觊觎家业的兄弟们赶出家门或被逼改嫁,乡里这样的事情是屡见不鲜的。那泼皮家徒四壁,怕是眼馋婆子这点家业很久了,如今,应是正趁了他的心意。

    “妹子,”他腆着一副笑脸,“莫如咱俩两好凑一好,搭伙过日子呗,哥不嫌弃你。”说着凑上前来,就要动手动脚。

    “滚!”她愤怒地用笤帚朝他劈头盖脸一顿乱打,泼皮捂了头脸,慌里慌张地瘸腿逃出门去,站在门口跳着脚叫骂,“想住着俺兄弟的房子养野男人,劝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她栓紧了门栓,又用棍子顶了门,倚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已经满脸的泪。

    夜凉如水,寂寥里有夏虫轻拉弹唱。

    她听到,有些东西轻轻地,碎了。

    扎得她心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