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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剐的呀,我这一辈子的清白名声呀,怕是跳到黄河里也难以洗的清啊!”
有媳妇婆子在她跟前温言软语地劝解,她拖着唱腔叫骂得愈发委屈。“天可怜见,我只是叫他帮我锯个盆儿,他就不三不四地动手动脚。若不是陈二回得巧,我怕是已经被……,这让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哪?”
她的双腿便好像被灌了沉重的铅,再也走不到前面去。
人缝里,小碗匠早已奄奄一息,蜷缩在地上,浑身的血,混合着泥土。
“这是要出人命啊!”
李婶费力地拉开了两个对着小碗匠拳打脚踢的人,好言好语地劝解着陈二。再然后,陈二气冲冲地过来拉起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媳妇儿,“哭,哭,哭,你还有脸哭!以后,他若是再敢踏进这个屯子一步,我就打折他的腿!”
她一直僵硬地站在那里,就像是那些专为来看热闹的人,用冷漠的麻木的眼神盯着地上的他,事不关己。
天,逐渐阴沉下来,起了凉风。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地散开了,好像还有人跟她热络地打招呼,她也咧了嘴角冲着别人笑。
不知过了好久,有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小碗匠艰难地抬起头,看到她,费力地从捂着的怀里掏出一只染血的银簪,慢慢地伸向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她抬手拔出自己发髻里的木簪,扬起手里的剪刀,一绺头发便飘落到泥泞里。
他的笑僵在脸上,失了光彩,手慢慢地垂下去。
她一步一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支逐渐被雨水冲洗干净的银簪,抬起脚,狠狠地将它辗进泥泞里。
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