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大明祖制是广开言路

    第二十三章 我大明祖制是广开言路 (第3/3页)

咨部,部议以为可,则刊板行世,不可则止。”

    “故元代刻书,数量不及宋代,质量也稍逊,惟雕版印刷术上发明了朱墨两色套印,较之前朝,文兴之风锐减。”

    “太祖皇帝生于蒙元,如何不知晓言论审查的利害?蒙元能集天下之人,却不能集天下之智,正是因为蒙元无有出版自由,始终对蒙古人之外的各色人等压制言路。”

    “因此蒙元军事虽无比强大,蒙古帝国之疆域所至,甚至伸至欧罗巴以东,可那又如何?文化不自由,再强大的帝国也终究不得国之久长。”

    “倘或昔年蒙元要同我大明一般,能对境内各色人等放开文化管制,蒙汉文化又何尝不能相融?”

    张诚嗫嚅了一下,显是没料到朱翊钧在这个问题上会把蒙元当成参照物,

    “……那太祖爷还鞭死了开国元勋永嘉侯朱亮祖,开了廷杖大臣的先例呢。”

    朱翊钧淡笑道,

    “我朝虽有廷杖朝臣之刑,可廷杖本身,并无阻止朝野进言。”

    “言官被杖之后,甚至能以廷争面折而声名天下,如此看来,廷杖分明是鼓励进谏,如何能说是太祖皇帝有意压制言路呢?”

    张诚张了张口,还没想出合适的话来进一步劝谏,就见朱翊钧面色一凛,严厉了声音反问道,

    “张诚,你知道朕为甚么要抄了张居正的家,在他死后也穷追不舍地论罪,甚至连张懋修的状元也要一并革夺吗?”

    张诚忙离座跪下,

    “奴婢不知。”

    朱翊钧一反常态地没有立刻叫起张诚,只是看着面前的空座道,

    “因为无论甚么人、甚么事,都不能不让我大明子民自由说话、不能不让文人学者自由刻书。”

    “此乃我太祖高皇帝建国之根本,谁想动摇这两条原则,就是想动摇我大明朝的根基。”

    “张居正通过‘考成法’收拢言路,又下令禁毁天下书院,清除一切讲学官员,使得朕事事只能听任他一人所为,这就是朕最最痛恨张居正之处,比他独揽大权更教朕咬牙切齿。”

    “张诚,朕今日便告诉你,凡是试图搞‘一言堂’的人,无论他的初心有多么好,能力有多么强,终究会为我大明所不容。”

    朱翊钧面容平静,

    “这世上怀念出版审查、鼓励因言获罪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蒙元的仆隶,另一种是鞑子的奴才。”

    “这两种人,根本就不配活在我大明盛世之下,他们只配去昔日的暴秦,为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添油加柴,为李斯父子的东门黄犬欢呼雀跃,最后死在西楚霸王的兵刃之下,成为帝国的累累白骨。”

    “这种毁国于无形的蛆虫,比蒙古和鞑子的危害还要可怕,科道官所言是好是歹,朕自会分辨,朕让你掌管司礼监,是让你替朕分忧,可不是让你成为下一个张居正。”

    朱翊钧短短一番话,便唬得张诚出了一身冷汗,又不住磕头道,

    “奴婢断不敢对皇爷有所欺瞒!”

    窗外的雪声殷雷般轰鸣着,乾清宫外的灯笼照着廊外大如蒲席的白雪块,一张一张地胡走游飞,把瓦上盖满了,又罩在地上,到明天能摞上几尺厚。

    朱翊钧垂下眼,道,

    “行了,起来罢。”

    朱翊钧又把话题转回了张诚刚刚坐下的时候,

    “申时行即使催促朕批复奏章,也不会用这样急切的语气,说罢,到底有甚么事,能让申时行在奏疏里这样说话?”

    张诚这回再不敢出言挑唆,忙拾起携来的几封奏疏,恭敬地送到皇帝手里,

    “辽东有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