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既主剿又主抚的辽东

    第二十四章 既主剿又主抚的辽东 (第3/3页)

哈齐。”

    朱翊钧脸上的微笑更深了,

    “念下去罢。”

    张诚拿起了第三份奏疏,

    “朝廷行法,功罪不可以不明,边方驭夷,剿抚不可以不慎。”

    “先年开原地方,属夷王杲为患,赖有海西王台擒获王杲,献俘阙下,边境始安。”

    “及王台既死,王杲之子结连仰、逞二奴为父报雠。”

    “于是李成梁提兵出塞,擒杀王杲之子,后仰、逞二奴见王台二子微弱,欲行虐害,于是李成梁又擒杀仰、逞二奴。”

    “其事情始末,兵部具有功次卷案,臣等之所知也。”

    “然则海西诸夷顺即当抚,叛即当剿,其理甚明。”

    “据王缄招内,亦云屡抚不听,则缄亦已知二奴之不当抚矣,而又不敢言剿,其似持两端,此所以致巡抚之参也。”

    “若王缄自明其无他,原未失事,以祈皇上宽恩,则可耳。”

    “若欲自脱其主抚之失,而反追咎主剿之非,以驱除凶孽为贪功,以斩馘夷众为妄杀,则朝廷赏罚、边境安危所系,臣等窃以为不可也。”

    “必须行彼处巡按御史,将前项功次查勘明白,然后真伪始明,功罪始定。”

    “今九边事情,独辽东为难,九边将官忠勇,独李成梁为最。”

    “数年以来,无岁不战,无日不防,可谓竭尽心力矣,至于用兵之际,遇有夷虏,岂能一一审问而后诛杀?”

    “至谓种田百姓,则边外之田,原非我有,属夷所在,原无民居,万无杀及良民之理。”

    “今以其血战之功为妄,以其报国之忠为欺,则将官隳心解体,任夷虏之纵横而不敢言剿,边臣亦钳口结舌,任边事之废坏而不敢参论,其为害岂浅浅哉?”

    “剿夷出塞,原系李成梁之事,而以一人偏辞,多生枝节,尽没李成梁之功,以则臣等之所深惜也。”

    “边务至重,将材至难,伏望皇上特赐体察,臣等职在辅导,军国大计不敢不尽其愚。”

    “谨拟二票进览,如蒙皇上止宽王缄,不究往事,尤为妥当,伏候裁夺,谨具题以闻。”

    朱翊钧笑着问道,

    “这封奏疏写来又是为了甚么?”

    张诚道,

    “这是内阁反驳王缄的掲辩,王缄说李成梁、顾养谦在开原贪功生事、多杀无辜,他是为避妄杀,才自作主张,改剿为抚的。”

    朱翊钧淡笑道,

    “内阁这是在劝朕将这件事冷处理,就当没看到这两封奏折,对不对?”

    张诚道,

    “辽东敌我变化万端,皇爷确是不能偏听偏信。”

    朱翊钧道,

    “那你怎么不把顾养谦、彭国光和王缄的弹章拿来,反单送申时行的这两封奏疏?”

    张诚道,

    “首辅议事,一向客观,奴婢也是……”

    朱翊钧打断道,

    “他不是客观,他是自己先把故事编圆了,写好了结局,再拿来搪塞朕。”

    “这件事给申时行那么一说,朕主剿主抚都不合适,要是主剿呢,就是鼓励边将滥杀无辜,要是主抚呢,就是任由边将避怨畏祸。”

    张诚道,

    “皇爷可以让御史查勘前项功次。”

    朱翊钧抬手按上了自己的眉心,

    “不必,张学颜在时就为李成梁申辩过战功,他们都是‘张党’,朕怎么‘倒张’都没查勘出李成梁滥杀良民、虚夸战功的痕迹,何况这一回呢?”

    张诚道,

    “那……皇爷的意思是?”

    朱翊钧睁开了眼,

    “朕想革了王缄的职,再让顾养谦和李成梁进剿从逆努尔哈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