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灸烤熬煎(1)

    第二回:灸烤熬煎(1) (第2/3页)

到土匪,抢了他们的货,并将他们俩人一齐抓到山寨中关押。

    土匪头天晚上将那个同伴杀了,准备第二天再杀古时金的爷爷时,没想他的爷爷命大,碰到官兵入山剿匪,把他从阎王爷手上拉了回来,救回了一条小命!

    因军务紧急,那些剿匪的官兵,竟然没有细搜山寨,只草草打扫战场,把土匪留在明处的东西,作为缴获,都搬着急急下山了。

    古时金的爷爷,一个人七拐八弯中无意中发现土匪藏财宝的一个暗洞,里边的金银财宝,多得不可胜数。

    他随身带了一些回来,后又暗中带着家人几经周折,把土匪藏的财宝一点点弄回家。

    从此,古家在东河一带,就大发特发了,置田买地、添房置产、买牛买马,雇家丁、请护院,收仆人、养长工,使丫头、唤仆妇,成了东河首富。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富家日子过得欢。到了古大疤子这辈儿,古家更是不得了!古大疤子从小练武,习就一身硬本事,双刀使得车轮子转似的,开弓射箭百步穿杨,舞起棍棒弄成一团花簇,还能在草枝叶上踏步轻过,人称草上飞。后来现代武器出来,他又练打双枪,枪枪必中!

    当时,东河有随、古、薛、窦四大姓,每个姓氏家族里,都有做官的或大户、富人,各有势力、各逞豪强,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互不服气。

    那年头乡下最大的问题,莫过于天旱无水插禾苗!那时候生产力低下,人工灌溉体系很弱,大部份农家靠老天爷偿饭吃。雨下多了成涝灾,雨下少了成旱灾,还有蝗虫及其他灾害,都是影响农民收成的大问题。

    这英邑有两条大河,一东一西,都是从北边皖中水系流过来的。往东走的叫东河,往西去的叫西河,两水夹山川,流到南边后,两条大河汇集一处形成一条更大的河,流到白莲河然后入长江,两河交汇处称为南河。

    因水系山川影响,英邑自古是八山二水一分田,俗称山河一岭,和合着阳光雨露,养育着山河大地的人畜禽鸟虫蛇蚂蚁及千千万万生灵。

    每逢大旱季节,三河一岭都缺水插苗,特别是东河尤甚。而东河四大姓,几乎囊括了这一带的人丁。他们以家族为根本,以种田种地为主要生计,为了抢东河水源灌溉本姓田地,他们互不相让。

    由于水源有限,而东河两岸的田地,因为季节的到来,同时需要大量的水流灌溉。这样引来矛盾骤起,祸害丛生,中心问题就两个字“争水”,核心问题也只两个字“粮食”!因为有水,才能滋灌禾苗,禾苗得以滋灌才能茁壮生长产粮,而水源不足,季节不等人。一旦缺水,误了季节,这年的田地白种,来年就闹饥荒饿死人了,好多人就要卖儿卖女,逃荒求活命去了!因此,水的问题,是东河两岸最要命的问题根源之一——

    而在这一带最厉害的是窦、古两姓,为抢水引起无数次族斗,大到几百人拿刀枪、土炮互轰,小到几十人抡棍棒、持刀叉混战,混战中不少人死于非命,更多的人受伤致残!古大疤子脸上那块大伤疤,就是争水械斗中落下的。

    十几岁时,古大疤子在一次古、窦两家族争水大战中,持一根藤条做的棍子,如入无人之境,打翻窦家三十余壮汉,抢到东河水源先灌古家田的权力,从此一战成名,在当地没有人敢惹他!古家族人中几个大户,也依仗其势力勾结牵连,在本地横行霸道作威作福,欺凌祸害平头百姓。

    古大疤子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他当年中过前清的武举人,赴河南做过守备小官,后来辛亥革命,清朝被推翻了,他在河南没有官做了,那儿也没他的根基,自然难以安身立命,这才回得乡来。

    到了民国年间,地方上很是混乱,遍地兵、匪、痞、霸多如牛毛,扰恼乡民、祸害百姓。各地缙绅、富户凑钱,穷人出人出力,训练民团乡丁,保护乡里邻间。

    东河一带有四、五个保甲,组成了一个人数不少的自卫队。因古大疤了家是东河首富,家底殷实,有的是钱财和势力,是本处最大的一棵大树,自然要遮阳荫人,且古大疤子本人读过书、做过官,又有一身的武艺。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想不出山来做事都不行。

    因此,当地缙绅大户、市井细民、乡村野夫,都一心一意请古大疤子当这个联保主任,手下管了好几十条枪,掌一方生死,保一地平安。古家有钱有势,手里有了枪杆子,因此权势更盛,钱财更是如东河之流水,滚滚而来不绝。

    古大疤子老婆叫明喜香,是三合乡乡长的女儿。虽然过去有不到七品不称官的的说法,但乡长在当地,有钱有枪,能杀人放火、夺命捞财;不是官也是官了,因此这明喜香算得上官家富户的小姐。

    因明喜香嫁到古家近四十年,却是一胎未生,古大疤子为了古家香火,仗着身强体壮,就一口气讨了四房姨太太。这四房姨太太,除了三姨太一脉没生外,其余三房接二连三给他生了八个女儿。最后窑姐儿出身的四姨太太,在古大疤子四十五岁那年,给他生了儿子古时金,本来是个传家的香火苗儿,偏这个儿子出世却是个痨病鬼儿。

    古大疤子四十多岁,才有了一个儿子,自然当心头肉加心肝宝贝,含在嘴里怕融了,捧在手上怕化了。从小到大百依百顺百事娇惯。

    古时金从小不学好,吃、喝、嫖、赌、抽,没有什么毒不沾,在乡村里没有什么坏事他不做。后来兴洋烟(即大烟土),古时金染上了瘾,就一发控制不住!

    古大疤子自己也抽大烟,开始还能禁一禁儿子,后来儿子瘾大了,就是打他个半死,他也不会放下的!古大疤子管不了,也下不了狠手痛打儿子,就放任自流由他抽去。只是背后骂骂咧咧,心里不痛快,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古时金虽然是古大疤子的儿子,但身体却没有继承他老子的强健豪横。这小子从小生得单薄、弱不经风。一年四季只要天气有个变化,他都要闹个不舒服;稍微刮个风、下个雨,他不是伤风就是感冒,一年到头咳喘未曾停,大病年年犯,中病月月犯,小病天天犯,简直就是个病秧子。

    古家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三天两头请医用药,家里的药堆成山,把古时金弄成个药罐子。他本来身体不好,不停的吃药,是药三分毒,长久下去,这三分毒也要把人搞惨,何况还抽大烟上了瘾,抽出一点儿精神来,就去逛窑子玩窑姐儿,如此一来二往的,身体早被掏空搞垮了,搞得百病缠身,人只剩下个空架子了!

    眼看儿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古大疤子和明喜香心里着急!看这小子的身子骨儿,一阵风能吹起来,天天咳得咯血丝,估计不是个长命货!

    老古家这大一笔家产,只有这一根独苗子,如果苗子中途折了,古家几代人心血就白费了!这段时间,消失了几十年的那个谣言,又传了起来:说古大疤子他爹,当年不是做生意的商人,而是在外面当杀人放火、奸掳打劫的强盗土匪。因为遇到官兵剿匪,眼看大势已去,就出卖同伙保住了自身。把寨中放在明处的财宝交给官兵,自己留了暗处藏的财宝。据说这老货缺德事儿做多了,死时四肢卷曲,像被捆绑着一般,他在病中各种嚎叫、梦呓、胡话、惊喊、求饶,闹腾了好几年,才被病魔慢慢折磨死去。后来,他儿子古大疤子是乡里一霸,做起坏事来,比他爹更狠、更毒!

    乡下人都说古家作孽太多,命该断绝香火,才生下古时金这个货色来作现世报!

    这些谣言不是空穴来风,乡里大姓乡绅之间明争暗斗,互踩互殴的事儿多,能传出这谣言的人,应是附近家大业大的窦家!他们跟古家唱了几十年对台戏,明里暗里斗得乌眼鸡儿似的,结下很大的冤仇。看见古时金一天不如一天,窦家人幸灾乐祸,都说要看古家笑话——

    古大疤子一想到儿子这个样子,一天到晚愁上心头,长吁短叹忧虑不已。

    明喜香平时也没闲着,到处求神求鬼请巫问卦,想把儿子病治好,好给古家接香火。

    这古时金虽是四姨太生的,但明喜香是古家正牌妻子,儿子名份落在她名下,所以也是她的嫡子。

    明喜香找高人算命,又到神庙中抽签,抽出一支上上签,说想要家人疾病好,就得给他办场喜事冲喜,把灾星冲跑迎来吉星就百病全消。

    当地民间也有这样的习俗,明喜香拿着签,当作救命方子,一身喜气跑回来,跟古大疤子商量为儿子办婚事。

    古大疤子虽然不信,但人急乱方寸,病急乱投医,他也想试这个办法,让儿子的病有点起色。毕竟这冲喜的法子,当地人常用,也曾有过见效的——

    因痨病鬼儿子名声在外,哪有好人家把女儿送进这个火坑里。虽然古家在当地,算是有权有势,明喜香找人给古时金物色个媳妇的事,弄了个大半年,没有一点儿成效。古大疤子没办法,就出重金找儿媳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古家悬赏这么多钱财,怎么逃得脱城里那个专做“人肉”生意的孟老五的“法眼”。孟老五一看这么多钱?眼眶子热得发烫,嘴里骂着妈妈的!心里想着该他出马了。

    孟老五把他所知道的那些人家,所见过的那些户头,哪家有合适的女儿,那户有女儿合适,细细寻思合计,最后就合计到孟宏臣家来。

    虽然小晨瑶今年还不满九岁,但古家要儿媳妇并没限年龄。再说他家儿子那个糟样儿,硬像个活死人一般,真正能有点饭吃的人家,哪家愿意把女儿往那儿送?

    孟老五找到孟宏臣,谈了这档子事儿,把古家说得瓜儿甜蒂儿甘的。但孟宏臣对古家还是了解一二的。因此,他开头没有同意这个事儿。毕竟自己的亲生女儿,哪个做老子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来?何况当年卖老婆的前夜,他也答应过老婆,不让女儿做童养媳,不把女儿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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