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再见,小七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再见,小七 (第3/3页)
荡的白云点缀着蔚蓝的天空,时而飞掠而过的鸟儿,扑哧着翅膀欢喜的或腾空或降落。
含笑的风,轻触着每一颗树木,偶尔会调皮的,将树枝上的枯叶折落于地。
时不时在林中,忙碌穿梭的小动物,嘴里都叼着秋冬交替后难得的遗留。
山脚下的景色拥有独特的美丽。
盘曲的道路如蛇般,偶尔飞驰而去的汽车打破空气的宁静。
波形公路护栏外的不远处,绿油油的田地在白色大棚的掩护下泰然自若。
田间小道上不时走过的人们,愉悦的交谈着种植的经验和预期的丰收。
相比于山顶的仙,山脚的俗,不显眼的山腰,难以惹人注目的杂草,随着冬季的风摇晃着可笑的舞蹈,时而传来的喝彩声,也不过是来自躲在草丛里、地表下的可怜虫,自娱自乐的方式。
世间万物总难十全十美。
就在这片山腰处,在这个自娱自乐的小天地里,一束束被压倒的枯黄草正哀伤的哭泣着,它们正承受着自身体重万倍的压力。
一条毛色黄多白少,眼角有明显泪痕的狗,正静静的侧躺在那里,奇怪的是它的嘴角一半上扬,一半下垂。
似哭又似在笑,似悲又似喜的神态,仿佛在倾诉着冬的冷漠,又像是在诉说着隐藏在,冷漠寒冬下的那一抹柔情。
由于寒冷的原因,苍蝇等物种暂时还未入侵这具渐渐冷却的尸体。
但地上的爬虫,却不能放过这难能可贵的栖息地和食物,一开始只是一只,后来是两只,渐渐的变成一群,肆意妄为的进行着狂欢的派对。
在这个冬季,小七终究还是走了,闭合的双眼永远不会睁开了。
或许它在初雪死的那天,就死了。回来的只是一具想家的行尸,但家没了,支撑身体最后的执念,也就轰然倒塌了,杀死它的不是小灰原主人,而是那最后的心碎。
从那里来,又到哪里结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着,又像是来自心灵深处的不甘,到底是抗拒过,还是一直在顺从的开始和结束。
在这个过程中得到的和失去的是否能成正比,这是一个问号,又像一个句号!
此刻值得和不值得,这两个衡量值早已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它回来过,带着骨子里的忠诚,坦然的面对曾经的懦弱。
它又走了,带着那份本能拥有的爱去寻找逝去的爱。
但它终归停在了半路,那一行泪一抹笑,是对未能到达目的的悲伤,还是对了却夙愿找回挚爱的喜悦?
看似波澜起伏的一生,不过是如蚂蚁般卑微的一生,没有任何关注的一生,从开始到结束就注定被遗忘,独自活着独自死去,唯一能证明你来过的只有那些认识你的人。
能牢记你十年的,是你的朋友。能牢记你二十年的,是你的亲人。能牢记你三十年的,是你的后代!
这样的一生不仅是小七的一生,也是它同类的一生,也是很多平凡人的一生。
而它们和我们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为了让活着变得更有意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渊源流传的“土”变成了贬义词,起源传承于本土的事物,被忽视和遗忘,甚至遭到无情的抨击。
它们如同小七一样,被嫌弃,被抛弃,当我们沾沾自喜的以“舶来品”为荣时,其实我们已经在被悄然改变,当我们不认可我们自己时!我们是否会像杂交犬一样,不伦不类?
也许在不久的某年某月某日,“土”会像小七一样,在不为人知中慢慢消失,从此再无“土”的称呼。
小七走了,但时间不会因为小七而停止,依旧是那个命运的三岔路口,道路上任旧竖立着三块指路牌,分别指向泉海,东乡,西川。
此时在道路右边的杂草里,神仆正挂着神秘的笑容,静静的望着,刚从狗贩子手中解救的几条土狗。
在这几条土狗中,其中一条黑色的土狗,它也叫小七,它也在为了回去继承宿命,还是选择新的道路,改变命运而做着艰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