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雨季里的晴空
第四十四章 雨季里的晴空 (第2/3页)
儿得意地环视了一圈儿道:“一个女人吧,就像一座城堡。没被你攻克之前,那绝对是关门落锁地戒备你,吊桥带护城河地防范你!你要是敢嘚嘚瑟瑟地靠得稍近点,她整不好就弓箭火枪大炮地轰你射你,再敢靠近?滚木擂石地砸你还拿开水浇你!可她一旦被你彻底攻陷之后呢?哈哈……那这堡垒就完全归你了!你想改造成个花园就是花园,你想改造成个猪圈就是猪圈,甚至你想把她当个贼窝那她就是你的贼窝!到时候你抽烟喝酒她说这才有男人味儿嘛。你吃大蒜榴莲她说才发现原来这些东西如此美味啊……嘿嘿,神奇吧?”
一帮没啥恋爱经历的众人立时发出一片赞叹恭维之声……
螺丝却有点怀疑地问:“那可不一定吧?大叔,切里,你俩都是谈过恋爱的,你们说说,女人真能为你们改变那么多吗?”
老德克摇摇头:“我觉得陛下说得不对。反正直到现在,我记忆中的安琪始终就是那个样子。”
切里也摇摇头:“没有吧,我可没觉得小莎拉有啥变化,好像反倒是我,嗯……变化挺多的。”
詹三儿冲着又怀疑地望向自己的螺丝腿儿没好气地嚷嚷:“你瞅我干鸡毛?这能说明个屁?这最多说明他们自己就是俩破堡垒,被人家霸道女骑士给攻陷了!这俩没出息的玩意儿真他妈是咱们男人之耻啊!”
“哈哈哈……”众人哄然大笑!连老德克和切里也毫不介怀地跟着笑。
马提尼克是向风群岛中最大的一座。这个被哥伦布喻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海岛”,名字是来自古印第安语的Madinina,意为“鲜花之岛”。
与灰暗破败肮脏泥泞的拿骚截然不同,法兰西堡就像个绚丽多彩的热带花园。路旁、树下、街边的小院里、每幢小楼的窗台阳台和楼顶平台上的小木栏里……到处鲜花盛开,满眼姹紫嫣红!
回到法兰西堡的第二天下午,心神不定亢奋莫名的荣兵一番精心梳洗打扮之后,又穿起了那套参加总督府夏日舞会的牛鼻行头,忐忑不安又满怀期待地出了大院,朝城西的麦田花海走去。
看着如同飘在梦里一般的荣兵,梅里尔担忧地说:“罗宾是个重情的人,我怕他万一……我也是法兰西人,我也算半个贵族,我知道这些巨大的身份差异意味着什么。咱们要不要劝劝他?”
陛下却摇了摇头:“小梅子,你这不是爱情观,而是婚姻观。这世上有好多不现实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去尝试,唯有一样例外——爱情。如果你还能冷静地进行比较、筛选、判断,试图挑出成功机会最大也最适合你的那个……呵呵,抱歉,您那肯定不是爱情。爱情来的时候排山倒海!不讲道理!无力抗拒!你会懵的……。爱情,是你情感火山一次最热烈的爆发!一定会有结果吗?不一定吧。非要有个结果吗?未必吧。这样的火山爆发在你生命中是屈指可数甚至可能是唯一的,所以那种感觉本身就已经是结果了。那就是你曾经活过的最真实的印迹,那就是你曾经年轻过热烈过的最美好的证据……”
老德克眯起眼睛望着越走越远的荣兵,轻轻叹了口气:“陛下说得太对了。如果我这个老流浪汉到现在为止,心中都没有那个美好的影子和那些彩色的日子,那我四十几年的生命里剩下的就全是灰色和黑色。那我甚至都不知道生命还有啥意思了……”
荣兵在后世最不敢看的一幅画作就是高更的《马提尼克岛风光》。因为画中的那片景色有种令他揪心的熟悉……
沿着法兰西堡城西的石子甬路一直走,在临近大海之处有一片地势平缓的高坡。这里是她最喜欢来的地方。站在这里,西南边那片茂密高大的椰林就善解人意地挡住了圣路易斯堡要塞灰黄冷峭的城墙,和那一排排令人望而生畏的漆黑炮口!
这可以使她视野内只有遍布在原野和山坡的蓝眼草香草和软叶丝兰;远处东边山坡下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金色麦田,和麦田对面那一大片蓝色的勿忘我花海……还有那几架悠然地讲述着海岛岁月里的小故事,在日夜不停缓缓转动的大风车。
冠盖繁密的彩虹雨树下一张白色的长椅上,优雅地坐着一位白色裙装的少女,身边是一本摊开的《太阳骑士》。她正习惯性地微微蹙起黛眉,远眺东北方那些苍翠欲滴连绵起伏的山峦,和在午后的阳光下闪耀着宝石般蔚蓝的马提尼克海湾。
她的心忽然有些慌乱……因为一直无聊在趴在她脚边的小狗忽然“噌”地站了起来,然后一声不吭地朝东边的山坡下狂奔而去!
从德克公司大院一直到麦田花海的这一路上,他已经变成了“采花大盗”!金凤花、洋桔梗、风雨花、圣灵兰……沿途所见的哪朵鲜花最漂亮抢眼,哪朵就倒霉地被攀折为他的泡妞儿道具。当他沿着小路绕过一丛茂密的苏里南朱缨花,终于看到远处高坡上那袭白裙的时候,怀中已满捧着沿途上所见最美的花朵了。
可他没料到啊,最先来迎接他的是一道灰色的闪电!
当他终于和她四目相顾的时候,怀中的鲜花早已零落不堪,精心梳理过的头发也已凌乱不堪。袖口领口露出的白衬衫被花瓣汗水和灰尘染得五颜六色,皮装和裤子上满是梅花状的小爪印,越拍越脏越掸面积越大。那双锃亮的皮鞋上也满是原野上的草叶露珠和灰尘……
意犹未尽的雪纳瑞还在拼命地摇晃着短短的小尾巴,高高仰起头来“哈哧哈哧……”地冲他讨好地伸着舌头,盼着他还能继续陪它在这无边的原野上尽情地奔跑快乐地追逐。
而它的主人正以纤手轻掩朱唇,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轻柔地说:“万分抱歉,尊敬的罗宾先生。琳达实在太顽皮啦……”
“没事儿没事儿,尊敬的梅蒙小姐。我从小就喜欢狗,喜欢和狗狗一起疯跑一块玩儿。何况琳达还曾是我的战友呢。呵呵。”
这是他26年的生命里最如梦如幻的一天……
一直到夕阳也微笑着在西边的海面上洒满了金色的光辉,一直到晚风也开始轻柔地在耳边吟唱,一直到夏洛蒂夫人从花海那边缓缓走回来,提醒小姐该回去了,他才远远地跟在后面,带着热烈得似乎要把胸膛炸开的喜悦!欣赏着那个婀娜的身姿在麦田花海间缓缓徐行……
穿过百花盛开的长街,站在人群熙攘的小广场上,与走上台阶后默契地回身望向他的她最后对视一眼,看着她走进了总督府华丽的大门,他才像梦游似的被自己的双脚带着飘回了德克公司的大院。
第二天下午,他换回了在船上常穿的那套粗亚麻水手服。这回可不怕再和琳达满山遍野地疯跑啦,嘿嘿。
天空依然是如此晴朗,有花香在微风里浮动。夏洛蒂夫人撑着一支纤巧秀气的遮阳花瓣伞,伞下站着眼睛亮亮的她。
嫩绿的草地上,他哈哈大笑着在前边飞跑,风把他半长的黑发吹得飘拂在脑后……小狗在后面撒开小短腿紧追不舍,每次他忽然一个急转弯把它甩开时,它就会不满地“汪汪”吠叫!然后四爪前蹬一个急刹车,猛地折向他再次发力狂追!
像每次一样,最终还是他败了,倒地草地上大笑着不断推搡试图冲上来的小狗,直到他最后彻底认输,把自己的额头抵在琳达的额头上轻轻顶着,听它满足地发出“哽儿哽儿~”的亲昵叫声之后,才算告一段落。
天空是湛蓝的……
海水是蔚蓝的……
花海是宝蓝的……
她说她喜欢蓝色。从母亲在她12岁那年病逝之后,只有躲进蓝色,她的心才能够获得片刻的安宁。
“尊敬的温妮小姐,其实您还这么年轻,最好不要过多地沉浸于蓝调的忧郁之中。如果您能够增加一些肢体的运动,能够更多地出行和游玩,那对您的身心健康是会大有裨益的。”
“我想您说的对,尊敬的罗宾先生。我来马提尼克这么久了,除了法兰西堡城中的教堂广场和这里的麦田花海,哪里都没有去过呢。”
“这的确有点可惜,尊敬的温妮小姐。当年哥伦布曾盛赞马提尼克是人间最美的海岛,不去欣赏那些近在咫尺的美景,对您来说也会是一种遗憾吧。”
“是的,尊敬的罗宾先生。我听说‘长岛’被当地人称为‘鲜花的殿堂’,美得如同梦境。可惜我一直都不敢去。”
“为什么呢?”
“因为长岛在‘勒弗朗索瓦’小渔村的东面外海,而我父亲说,那个小渔村是我们法兰西海盗的大本营,曾经有一两千名凶恶的海盗盘踞在那里呢。”
“你不用怕!尊敬的温妮小姐,有我呢!自从法兰西帝国从豢养海盗变成打击海盗之后,现在那里的海盗早就散去了,村里只有一些老实巴交的渔民。”
“可是那边距离法兰西堡很远,要怎么去呢?”
“我们可以乘马车去呀。”
“可我……不想别人知道我们出游的事情……尊敬的罗宾先生,您会驾驶马车吗?”
“当然……可以会!”
第三天上午九点,马提尼克车行最漂亮的那辆马车停在了奇奇糖果店东边僻静的拐角处。
一位小姐在一位夫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帽檐压得低低的车夫笨拙地抖动缰绳,马车缓缓走上了皇后大街,朝北城门驶去……
下午四点,马车又返回了奇奇糖果店这里。见四下无人,车夫打开车门伸出胳膊,让夫人和小姐先后扶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
望着那位夫人已经缓缓地走到了巷口,她才扭回头来轻声说:“谢谢您的辛劳和陪伴,谢谢您丰盛可口的午餐和‘西班牙阳光’, 谢谢您带给我们的‘鲜花殿堂’,谢谢您,罗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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