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爱的代价

    第三章 爱的代价 (第3/3页)

,“什么玩意儿啊!关键时刻掉链子!你能不能给我争气点儿,我管你叫爸成吗?爸……爸爸……”

    喇叭很给面子地好了,于是整个学校都听见了有人在天台上喊爸。

    九饼要的效果达到了,不仅整个女生宿舍,连男生宿舍的人也都纷纷探出头来,好奇这个神经病在哪儿。

    见观众已经到齐,九饼赶紧表白,“薄荷……”

    空气中却响起了比九饼更大的声音:“游泳、健身,了解一下,五折办卡,再送铅球……”

    健身房的宣传车呜啦啦开过去,九饼的声音被盖得一丁点儿都不剩,阿杰跑过去跟他比画,意思让他再说一次,声音再大一点儿,九饼比了个OK的手势。

    “薄荷,从我……看到你,我就……你……我真的很……请……好吗?”

    九饼很用力地嘶吼,但是很不凑巧,这时候正好一台飞机从他头顶飞过,巨大的噪声掩盖掉了他所有的声音。

    阿杰忍不住又吐槽,“你看,我就说了吧,天台表白不是一个好主意,这么不吉利……”

    夏天抽出一枝玫瑰,威胁阿杰,“多干活儿、少说话,否则我把这朵花全塞到你鼻孔里。”

    阿杰赶紧闭嘴,跟着吹鸡一起把巨型气球挪到了水塔后面,只等着夏天一声令下,就放飞这爱情的希望!

    九饼再接再厉,又开始嘶吼,“薄荷!我真的很……”

    楼下有女生问朋友,“这人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一直在天台喊爸?”九饼的普通话不标准,再加上喇叭变声,薄荷听起来也很像“爸爸”。

    “就是!有病吧!好像前几天还在操场上乱抱人呢!”

    九饼声嘶力竭,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当成了神经病,情绪已经到了最高潮,他就不信,这次还能有什么事情能阻挡他!

    结果“砰”的一声巨响,从学校的另一头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女生宿舍有人大喊:“生物系实验室爆炸啦!”

    所有的人都一哄而散,跑向生物系,没有人管楼上的神经病在干吗。

    吹鸡望着远方爆炸的浓烟,惊慌大喊,“我的实验室啊……”

    他扔下气球就往实验室跑。

    失去平衡的气球立刻东倒西歪起来,阿杰被带得踉踉跄跄,“喂喂喂!吹鸡!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阿杰一个人拉不住这巨型气球,夏天想赶过来帮忙,已经来不及了。气球腾空而起,阿杰没来得及松手,就被带上了天。

    气球没有垂直向上,而是往后飘了飘。

    阿杰腿在空中蹬了蹬,没有够到地面不敢松手,再低头一看,底下已是几十米的高空。

    他哀号道:“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就说天台告白不吉利嘛!”

    远远离去的气球,横幅上写的却是:“枣道饼铺”找到爱情,本告白由“枣道饼铺”冠名赞助。

    夏天算盘打得贼精,她想利用气球既替九饼表白又给饼铺做宣传,一举两得。

    可是现在,一切都搞砸了,渐行渐远的阿杰和气球让夏天急忙往楼下跑去。

    九饼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还是声嘶力竭地大声告白,但他每次表白都会被闻讯赶到的救护车、消防车等各种声音淹没。

    他累得差点儿从水塔上摔下去,好不容易安全着陆,拿出手机一看,夏天五分钟之前就传了一条微信:听说薄荷不在宿舍,和学长出去了。

    九饼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他难过地想,这一切都是天意,他和薄荷大概真的有缘无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天又回来了。她看见九饼颓废的样子,就爬上了水塔台。

    “这里风景真好,站在这里表白感觉应该很不赖。”

    “她没听到有个屁用。”

    夏天安慰他,“表白的重点是说出自己的心意吧,有没有被听到或是能不能被接受,也不一定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吧!”

    九饼没有说话,心思沉重。

    夏天忽然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朝着天空大喊:“‘枣道饼铺’赚大钱!”

    九饼白她一眼,“你是白痴吗?又不是许愿池。”

    “可是喊出来很舒服。”夏天又以同样的姿势,朝着天空大喊,“学长,炸你一脸屎!”

    九饼蒙了,“这是什么意思?”

    长着一张萌系少女脸的夏天调皮一笑,“这是我专属的脏话。”

    “还真是又脏又蠢。”和夏天的气质一点儿都不搭边。

    “你管我,喊了舒服。”夏天大声地喊,“炸你一脸屎……哈哈哈,喊这个真的超爽的。”

    看夏天喊完后脸上舒展的笑容,九饼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夏天就过来拉他“站起来!”

    “干吗?”

    “站起来!我好想跳舞!”

    “神经病,这么高跳什么舞!”

    夏天不管他说什么,直接过来拉起了九饼的手。

    九饼拗不过她,只好随她一起摆动身体,夏天跳的是她在饼铺经常跳的舞,不断地旋转、扭腰,运动量非常大,九饼被她带得东倒西歪,但是身体却活动了起来,心里的难过随着汗水在慢慢蒸发,感觉浑身轻松,于是越跳越疯,越跳越起劲儿。

    两个人筋疲力尽之后,大汗淋漓地躺在天台上。

    夏天说:“九饼,你可不要放弃哦!”

    “放弃什么?”

    “不要放弃表白,不要放弃薄荷。”

    “为什么?”

    夏天抬眼望天,没有说话,她没有告诉九饼,因为他让她看见了爱情的样子,所以她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忽然九饼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阿杰,他在病房咬牙切齿,“赵玖秉!你欠我半头浓密的秀发!”

    “什么意思?”

    “来仁爱医院!”

    九饼挂了电话,一脸困惑地看着夏天,“阿杰怎么了?”

    “哦,没事儿,他上天了。”夏天轻描淡写。

    “上……上天?”九饼回头看了看,巨型气球已经不在了,“他被气球带上天了?”

    “对啊!免费体验了一把飞屋环游记。”

    九饼慌忙从地上站起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要去医院看他。”

    “安啦!”夏天淡定地说,“他飘了没多远,就被挂在了一棵树上,消防队员早就把他救回来了,没有伤筋动骨,也没有破皮出血,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夏天忍不住大笑,“只不过他的头发粘在了树上,粘得太紧,消防员救助的时候只好把他半边头发剃光了,哈哈哈哈哈……”

    九饼想了一下那画面,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阿杰那么臭屁、那么风骚的一个男人,现在竟然成了阴阳头!

    累过之后,笑过之后,九饼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他看见表白用的花束还在,就拿起来递给夏天,“送你啦,谢谢你。”

    夏天抱着花,警觉地说:“你可不要以为送我了就不用付钱!”

    “付付付!我肯定付钱!”九饼揉了揉夏天的头发,“小妹妹,你还不到十八,你的人生有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不要每天都钱、钱、钱,好不好!”

    夏天瞪他一眼,低下头,闻了闻玫瑰,偷偷地笑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送花,原来收花的感觉这么好,怪不得女孩子们都喜欢花。

    她捧着花,高高兴兴地回家。路上碰到裘小乐,裘小乐“哇哇”叫地冲了过来。

    “夏天!你了不起啊!竟然有人给你送花!”

    “哼。”夏天傲娇地抬起头,“那是。”

    “谁给你送的?”裘小乐数着花朵,“应该是99朵吧,很贵的!你的那些小粉丝凑钱给你买的?”

    “才不是!是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送我的!”

    “我才不信。”

    夏天瞪裘小乐一眼,“你这是忌妒。”

    “好吧好吧,确实是很帅的男人送你的。”裘小乐抽出一枝玫瑰,闻了闻,“不过夏天,你确定你要谈恋爱吗?你的毕生所愿不就是离开滨海、离开你爸爸的控制,去别的城市生活吗?你谈恋爱了还怎么走?”

    夏天的脸沉了下来。

    裘小乐趁着夏天分神,手速奇快地抽了二十多枝玫瑰出来,然后逃之夭夭。

    夏天低下头,看着空了四分之一的花束,心情更不好了。

    她到底在激动什么啊?又在隐隐雀跃什么啊?

    这束花本来属于薄荷,薄荷不要,九饼才处理给她的,有什么好高兴的?裘小乐提醒得对,恋爱什么的,在离开滨海之前绝对想都不要想!

    夏天站在垃圾桶旁边,想扔掉花又舍不得,送到垃圾桶门口又拿回来,来来回回。

    旁边一个倒垃圾的奶奶盯了她很久,情绪随着她手的动作不断起伏,只要她打算扔进去就眼睛一亮,她拿回来之后又眼睛一暗。

    最后奶奶实在忍不了了,就跟夏天说:“你到底扔不扔啊?你当你是在打高尔夫吗?”

    看见有人在觊觎自己的花,夏天立马把花当宝贝一样抱在了怀里,气哼哼地说:“关你什么事儿!我乐意!”

    说完她就飞奔回家,把花儿插在了牛奶瓶里,七十多朵花儿插了十几个牛奶瓶,整个房间到处都摆放着红色的花朵,弥漫着淡淡的清甜香味。

    九饼赶到医院,就看见阿杰正蒙着被子“哇哇”大哭,露出被子的头皮部分正是一边光头、一边黑发。九饼忍住了笑,带着万分悲痛的心情喊了一声:“周成杰。”

    “到!”阿杰一听自己被喊真名就条件反射地掀开被子,举起了手,看见来的人是九饼之后,就火冒三丈地冲到了他面前,抓着他的头发想薅下来。

    “痛痛痛!你松手!”

    “我不松!我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变成这样吗?这叫我以后出去怎么混?叫我那些妞儿看见我怎么想……”

    “我给你买帽子行吗?啊!别拽了!真的很疼!买假发也成!”

    “我不要!我要你跟我一样!”

    阿杰找护士借了把剪刀,硬是把九饼的头发剪得跟他一模一样。九饼对着镜子扁了扁嘴,抢过剪刀,三下五除二就给自己剪成了光头。阿杰瞅了瞅,突然觉得光头比阴阳头酷得多,就让九饼帮他也剪成了光头。等吹鸡来看阿杰的时候,就被躲在门后的九饼从后扑倒,然后阿杰废话不多说直接上手,也给他剃成了光头。

    仨人一齐坐在病床上,背对着门口,顶着锃亮锃亮的光头。

    丽花进来吓了一跳,“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仨人整齐划一地转身,指着光头,酷酷地回答:“这……就是爱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