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不能一直下去

    错误不能一直下去 (第2/3页)

最为大快人心,因为此举促使中国佛教会催生成立,让风雨晦暗的佛教出现了一丝曙光。直到抗日战争之后,当我等五位焦山佛学院的青年学生被推选列席旁听中国佛教会的会议时,我的心中即刻为之一振,以为施展抱负的时机终于来临了,不料时局生变,未能实现理想。

    刚来到台湾的时候,看到当地佛教落后的情形,回想过去大陆丛林参学的盛况,曾以“回忆比现实美丽”为题撰稿,抒发抚今追昔之感慨。当这篇文章发表在《人生杂志》,再度映入我的眼帘时,却不禁感到赧然,自觉回忆虽然能够作为借镜,但一味沉湎其中,就如同“白头宫女话当年”一样,也是“错误”的,“不能一直下去”,不如改善现况,前瞻未来更有意义。

    当时民风保守,再加上长久以来,“山林佛教”的形态深入人心,佛教成为一种老年人的宗教。因为出了家之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许多有知识、有抱负的青年僧尼因为不甘愿将岁月消磨在早晚课诵及打扫环境之中,只有易装再人社会;一些在家的佛教青年男女起初也是满怀虔诚悲愿,皈依三宝,希望能为佛教,为众生奉献一己之力,但法师们除了教他们拜佛、念佛以外,没有余事可做,最后也只有隐遁山林或离开佛教一途。目睹佛教留不住人才,庸才方能在佛教生存,我深深感到:这种“错误”的接引方式如果“一直下去”,将使得佛教益加衰微,遑论光大佛教,弘法利生!

    因此,我不但大声疾呼,吁请佛教的长老们爱护青年,创办佛化事业。自己也身体力行,即使在生活最艰困的时候,仍节衣缩食,将所有的斋供、□钱拿来作为维持佛教事业的经费,结果佛教事业,如文化、教育、慈善等,不但利益了社会大众,也为佛教培养了许多人才。例如,筹设佛光大学和西来大学的慈惠、在世界各国设立寺院的慈庄、慈容,都是当初佛教文化服务处的基本干部;为我在幼稚园、育幼院带领小朋友的依来、萧碧凉等,都成为杰出人才。帮我办理佛教学院的慈嘉、依空、依恒、依淳、依华、依法、慧开、慧宽等,都是由于佛教事业而接引他们进入佛门;现时在世界各地建寺的依宽、慧礼、慧应、永祥、永全、满祯、觉穆等,也成为经验丰富的工程专家。在朝山会馆、麻竹园、云居楼服务的萧慧华、黄美华、吴秀月、妙晋等,都因展现了行政管理的才华,而被大众推选为佛光山宗务委员的候选人;曾经担任典座的依恒、依果、永度、永均等多位弟子,现在也住持一方,领众熏修。在出版事业、编藏及书记室工作多年的慈怡、依晟、永明、永进、永庄、满光、满济、满果等人,则是推动现代佛教文化发展的功臣。

    事业固然具有养众、教众的功能,但如果沉溺其中,只知向前奔驰,不知向后观照,行之久矣,也会发生“错误”。所以数年前,我陆续辟建关房、禅堂、净业林、礼忏堂,好让徒众们在工作之余,轮流静修,但规定修持阶段到了一定的时日,就必须出来为大众服务,因为养深积厚,充实自我虽然是重要的,但是身为佛子,如果不能将修持带到日常生活,不能将修持运用在工作上,甚至不能将弘法视为自己的家务,不能将利生当成自己的事业,就是“错误”的。

    过去常听人说:“中国人像一盘散沙。”佛教的情形也是如此,我在年轻的时候,就时时思考其中的原因,后来发现这是由于长久以来,中国人,尤其是佛教徒,不知道组织的重要,不强调制度落实才有以致之。其实,在佛陀时代的僧团就是一个讲究现代化的组织,它的布萨举过制度,它的羯磨议事制度,甚至比现代国家的法律程序还要来得细密周全;它通达人性的管理方式,它权巧变通的律仪规章,也足以媲美当今任何的团体机构。可惜的是,后代的佛子不知道灵活运用,扩而充之。所以,虽然历史上曾有高僧大德如道安、百丈等人融古汇今,编纂僧尼规范,撰修丛林清规,但终因后继无人或宗派分歧等因素,不能流传久远。

    “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同样的,没有组织制度,如何凝聚成员的力量?有鉴于“错误不能一直下去”,我在早年成立念佛会,在寿山寺时,就着手拟订寺院规范组织及办法章程,后来辟建佛光山,更大刀阔斧地建立制度法规,并借此铲除教界一些似是而非的观念,例如:修行人拥有日用物资虽然不是罪恶,但如果不能清贫守道,乃至遭致讥嫌,就是“错误”的。所以,佛光人不准戴台币二千元以上的手表,不可用台币五百元以上的念珠,不准私置产业,不准私蓄财物。化缘如果能化到对方的欢喜,化到大众的善缘,固然是一件美好的事,但如果僧众不凭自己的智慧道德苦劳牺牲来奉献众生,却先想到别人的供养恭敬,从而损失了佛教的尊严、佛教的公益,就是“错误”的。所以佛光人不准私自化缘、不准私建道场、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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