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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无论劲头、尺寸、关子、俏头无一不拿捏的完美,只是她并不喜欢悲切的才子佳人戏,还是喜欢那种有趣的,像川戏。什么刘文斌改了头,辛文秀换了尾,刘电光掺和着崔君瑞。一声蛮,一声奤,一句高来一句低,异样的丧声气……光想想就好有意思。
“啊!”
不知过了多久,小舟一个晃动,一下惊醒了半睡半梦的杜玉奇,她睁眼四处望了望,原来已经到了武定桥。
武定桥连着钞库街,闵老的‘露兄’就开在此处,原本这茶坊也在桃叶渡,只是不知何时又挪到了钞库街。
“师傅,闵老的茶坊开门了吗?这才多早晚呐?”
“没开门也叫醒他开啊。”
“嘻嘻,好啊!咱们还从没这么早来过呢。”
“叫门吧……”
跟秦淮河上的河房一样,露兄一样是一面临街,一面临水。临水的那面,家家的河房都会在二层之上再搭露台,自然露兄也不例外。
“闵老……闵老……”小徒弟站在茶坊前压低声音喊着。
“哎呀,天都要大亮了,怎么闵老还不出来开门?”
“来喽……来喽……”很快,闵老的声音从门板内传出来,稍时,一阵窸窣声响后,茶坊的门板被一一卸下。
茶坊内,伙计已经忙碌起来,准备开门迎客,而闵老出来一见,不禁呵呵一笑。
“两位早啊……这是才从戏寓里出来吗?”
“是呀~闵老,我家师傅才卸了行头就说来这儿,她想喝茶了。”
闵老笑着将二人引至二楼的露台,然后命茶僮拿出烹茶的一应家什,准备烧水烹茶。
杜玉奇凭栏而坐,这露台也并非完全四敞,更像一间茶寮,还有一小僮,专主茶役。
很快,小童便奉上新泡的茶汤,说道:“这是今年的虎邱茶。”
杜玉奇闻言一笑,似想起什么,用戏腔念了一句白:“虎邱新茶,泡来奉敬;绿杨红杏,点缀新节……”
闵老一听笑着回道:“有趣有趣!煮茗看花,可称雅集否?”
“切~哪来的花?再说有茶没酒能称雅集?”
“那倒也是……要不,小老儿也学着讲个笑话?”
“也行……可别讲那苏东坡和佛印的笑话。”
“哈哈哈,”闵老大笑起来:“小老儿倒是好久没看这出戏,已经记不得了。”
杜玉奇饮了茶,却没有再说话,话音落下半天,茶寮又变得寂静。她仰头望天,天色已微微泛白,明月也将隐去光辉……
闵老笑吟吟的看着她,又问:“你一夜未眠,可是因为某人?”
杜玉奇终于回过头来:“闵老,刚才舟上小憩片刻竟做了梦,梦见师傅头次带我进戏寓观戏,是那出「长亭送别」,而我……竟有种预感,王魁他……”
“他……又要进京了?”
杜玉奇点头,复又摇头:“虽然他还没说,但我猜到……”
“昨日看邸报,他的老师工部尚书已廷推入阁,而王魁又是他的得意门生,想来,他重新被起复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杜玉奇闻言浑身一震:“果然!难怪这几日心中时常发慌……”
“他从没告诉你吗?哪怕支言片语?”
“没有……”杜玉奇苦笑一声。
闵老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不知如何劝解她,只有重新为她斟上新茶。
“我观他非薄情寡义之人,所以你也别多想。想来时候到了,他自然会与你说。”
“时候到了……不就是那长亭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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