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江正品正传之夺金簪

    第五篇 江正品正传之夺金簪 (第3/3页)

二十多岁,体态丰满,却面色发黄,精神不振,便露出一副震骇莫名的表情,却又刻意掩盖了下去。舒大老爷看在眼里,见江正品也不把脉,也不询问,便道:“江师傅可有什么要交代的么?”江正品道:“没有没有,令媳可以回去了。”舒大老爷点点头,那妇人便福了一福,自回卧房了。舒大老爷叫过管家来,耳语几句,那管家自去了。

    舒大老爷便一边喝着茶,一边跟江正品闲聊,绝口不提治病的事。过了一会,那管家走了回来,交给舒大老爷一个盒子。舒大老爷等管家走后,将盒子推给了江正品,说道:“令尊在世时,老夫跟令尊也有些交情。听说令尊走后,令堂精神也颇有违和,江师傅着实不易。些微薄礼,江师傅拿去给令堂买些补品补补身体。”江正品打开盒子一看,却是一块不算小的金条,虽然很是眼热,但也知道不能要,说道:“无功不受禄,舒大老爷请收回吧。”将盒子推了回去。舒大老爷大是意外,只得道:“小媳的事,尚请江师傅明言。”江正品道:“贵媳不是得病了,她是怀了极厉害的鬼胎!”舒大老爷大吃一惊,道:“怀鬼胎?那是什么东西?”江正品煞有介事地道:“大老爷家有恶鬼,在贵媳生产时乘机为祟,在贵媳肚子里种下鬼胎。如果不及时驱除,那鬼胎会吸食母体精血,直到母体死亡,才破腹而出,祸乱宝宅!”舒大老爷呆了半晌,说道:“既是这样,江师傅可有何法?”江正品见他半信半疑,不敢再多扯,忙道:“在下今日没有准备法器,却是奈何不了它!改日在下带齐了法器,再来为贵媳驱除鬼胎。不过这鬼胎寄居已有一个多月,甚是凶狠,到时贵宅人丁务须听在下的安排,不可随意走动,否则在下就不必来了。”舒大老爷心想:“连金条都不要,此人总不是谋我财物;这儿媳这病已久,不管他是真是假,总看不出有什么害处,况且任家那小翠确是他施法治好的。姑且试他一试。”便道:“既如此,不如明日便来如何?”江正品道:“本月是庚寅月,寅申相冲,大后天是申日,正是月破大凶之日。要驱此不出之大凶,大凶日才好引得它出来!就大后天吧。”舒大老爷见他行事不循常道,倒被他震住了,答应下来。

    到了那天黄昏,江正品带着蒋二的老婆,两人都作道士打扮,备齐各色法器,来到舒家大院。江正品让众人堵死所有门窗道路和通向后院的各种口子,连一只老鼠也不能窜进去,大堂前面的正门、大院的大门却大开着,预先把苏家儿媳扶到大堂一个角落的椅子上躺下,让苏家所有人丁都集中到大堂两侧的厢房中,吩咐道:“如果到时候发现有何异常,一定要高声大喊驱除之。”众人见他说得慎重,包括舒大老爷,都不免惴惴不安,答应了下来。江正品便与蒋二老婆进了大堂,让蒋二老婆给舒家妇人褪去了裤子,江正品自然闪到了一边。厢房中的人只听得大堂里逐渐的螺吹锣响,声音越来越高亢激烈,都不由得心里咚咚直跳。突然,只听得屋里发出了女人的尖叫声和江正品的呼喝声。众人慌忙看过去,不一会,那屋里突然跑出来一个怪物,跟胎儿大小差不多,模样极其可怖,在院子里乱蹿,速度也极快。大骇之下,众人差点忘了江正品的嘱咐,倒是舒大老爷还稍微镇定些,先大吼了一声,于是厢房两边都大声发起喊来,还一边拍着门窗。那怪物在喊声中越发蹿得快了,在院子里蹿了两圈,终于从大门蹿了出去。江正品满头大汗,手执一柄桃木剑冲了出去,一会儿又气喘吁吁地返了回来,关上大门,说道:“没事了,大伙出来吧。”众人纷纷奔出门来,惊疑不定,问舒家儿媳,那妇人说道:“江师傅做着法,突然就生出了那怪物,现在肚子里一点事儿都没有了。”

    舒大老爷把江正品请到花厅坐下,江正品给开了些补益气血的汤剂,对舒老爷道:“怀了鬼胎,被吸食了太多精血,须得好好补补。不过在下从不行医,这药就得贵宅派人去药店抓了。”舒大老爷称谢不止,然后问到:“江师傅日前道这是敝宅恶鬼作祟,不知这恶鬼还在吗?”江正品正盘算着怎么引得他问这句话,立即说道:“当然在,刚才驱赶的是鬼胎,不是那恶鬼。”舒老爷变色道:“那恶鬼在何处?”江正品道:“鬼胎能看见,是因为它还是血肉,还没有完全化为鬼灵。恶鬼是鬼灵,是凡人看不见的。尊宅这恶鬼,却是新进的,似乎是随着妇人首饰进来的!”舒大老爷沉吟道:“这段时间却是何人买过首饰?”便传话下去问。不一时回过话来,却是众女眷最近都没有买过首饰。江正品有心点破,又苦于找不到方法,心里跟猫抓似的。正踌躇间,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少年男子却探头探脑地出现在花厅门口,迟迟疑疑地叫了一声“爹。”舒大老爷犹豫了一下,拱手告了个歉意,就走了出去,一会儿转身回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捏着一枚梅花金簪!江正品盯着那枚金簪,不由得心头狂跳。舒大老爷见他脸色有异,吓得把簪子扔到桌上,说:“就是此物吗?”江正品顺势装得慎重无比,道:“正是!此物太过厉害,要想平安,须得拿到高峰山道观里去炼化了!”舒大老爷道:“那就麻烦江师傅帮我拿去吧!”江正品道:“这个……炼化以后,却不怎么好向道观讨要。”舒大老爷急忙道:“不要不要,再也不要!”江正品便拿出一个绣有先天八卦图案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把那枚金簪装了进去。舒大老爷拿出好些黄白之物相酬。江正品心中有愧,本不想收他的酬谢,但怕他起疑,只得收了。

    出得舒家大院,蒋二老婆道:“江师傅,那跑出去的兔子会不会被发现?”江正品道:“我出门,看着它跑进了山林里。它那身上的颜色很容易被雨水冲洗掉,身上粘贴的纸折的鬼脸等东西也会很快被树枝挂破,再不会有人把它跟今晚的怪物联系到一起。”蒋二老婆道:“那舒家儿媳的病却怎么办?”江正品道:“她这个病是癔症,本来就没病,只要把她的心结解开,自然就好了。你把兔子从袋子里掏出来,在她大腿上蹭了两下再放地上,我们都在喊,她头被蒙着,就真以为是自己生的了。既然孩子已经生了,她以后再不会有那些感觉了。”蒋二老婆听得很是有趣。江正品抓了几块银子给她,让她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没想到舒家大院驱鬼的事先从舒家下人的口中传了出去,越传越离奇,越传也越活灵活现,以致周围又闹了几次鬼。刚开始,蒋二老婆还暗暗好笑,到得后来,听得人人都在说,越说越像,连她自己都迷糊起来了。

    舒大老爷本来贪图着任家家产,想着任景田一闭眼,家产自然随女儿归了舒家,不曾想闹出偌大事端。他本来就瞧任家不起,便找了个由头退了这门亲事。任景田从舒家来打听江正品治疗小翠的怪病开始,就觉得事情不对,他明明听家人提过说小翠那病好像不是什么鬼祟,但又不能让任家知道女儿和江正品的牵扯,再后来又听得江正品给舒家驱鬼,那颗心便大大地悬了起来。等到舒家不惜赔了一大笔钱也把婚事给退了,任家的脸面被踩踏在地,任景田便打定主意,要往死里整江正品。这整的第一步,就是把江正品撵出糕点铺,让他断了生活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