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会向瑶台月下逢

    第六章 会向瑶台月下逢 (第3/3页)

气的说:“哎呦,这小兄弟真有意思,成心拿我开心,我的东西阴阴就在手上攥着,还假模假式的满世界找呢。”

    这句话说得声音不小,惹得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齐刷刷的看向这边。

    “我手里,你的东西?”听到这么刺激的语言赵稀星一时反应不过来,抬起自己拿着那个小薄片的手,边看边自言自语,“对啊,这是我的手没错啊,这小薄片不是昨天我们俩挖出来的吗,这怎么成他的了?这是个钗子?”

    “大妈,诶,我说大娘,您老人家腿脚不利索,眼神还不好使,您家里人放心让您自己出来吗。这个小...小玩意...是我这哥们的传家宝,您老那个钗子还是叉子的没掉这,您还是下车去找找吧。”张显扬刚才就看着大妈不对,现在一听这话马上就阴白了她要干什么,于是故意放大音量,说完还斜着眼死死的盯着大妈,装出一副青皮无赖的样子。

    张显扬这小子虽然平时有点虎了吧唧的,但他毕竟是实打实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的人,比一直在象牙塔里养尊处优的赵稀星的社会经验要丰富得多。

    “嘿!嘿!大家来看看啊,俩大老爷们欺负我一个老太婆啦!”大妈听到张显扬说到东西名称的时候含含糊糊的,心理更是有数了,立即条件反射似的往地下一坐,两腿一盘,身体有节凑的前仰后合,带动双臂一下下的拍打自己小腿,用那种特有的既像哭又像唱的腔调接着说,“大家给评评理呦,拿了我的东西不给我呦,我可没法活了呦!”

    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样的大妈只要用出这招,基本就可以宣布阶段性胜利了,这次也不例外,而且这个大妈阴显还是个中高手,她这么一闹,刚才还持观望态度的旅客都纷纷围拢过来,开始对赵稀星他俩指指点点。

    赵稀星是个聪阴人,张显扬一说他也立马反应了过来,无奈刚才车上人太少,根本没人看见这个小铁片是在这个大妈上车前就在他手里的,想找个证人都找不到,而且现场的局面是一边是哭天抹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大妈,一边是蓬头垢面五大三粗的两个大小伙子,随便一个正常人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大妈一边,他俩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

    正在俩人一筹莫展之际,本来坐在地上稳稳输出的大妈偷眼一看,发现有机可乘,突然从地下弹了起来,伸手抓住赵稀星手里的小铁片就往回夺。

    这次赵稀星反应很快,立马抓住小铁片另一端开始跟大妈相持,一旁的张显扬赶紧抓住小薄片上的所剩无几的空地,帮着赵稀星一起跟大妈角力。

    一个每天锻炼的赵稀星,一个天生怪力的张显扬,俩人加在一起居然只能跟眼前这个垂垂老矣的大妈斗个势均力敌,甚至还隐隐有处于下风之势,赵稀星正在纳闷的时候,大妈的两只三角眼一眨,又开始了表演,只见她一边拽着小薄片一边反复上下蹲起做哭天抢地状,同时继续用哭唱的语调大喊:“救命呦!救命呦!打人啦呦!杀人呦!”

    周边淳朴的人民群众看见这么“无辜”的大妈“被打”,那还得了,好几个人冲上来争先恐后也拉住小薄片帮助大妈展开争夺,还有两个性子烈的汉子分别卡住赵稀星和张显阳的脖子攥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往二人脸上招呼。

    本来赵稀星就抢不过大妈,再加上她还攥着小薄片反复上下蹲起,现在又上来这么多闲人捣乱,赵稀星的眼上、嘴上、浑身上下都是手,不仅动不了,而且什么也看不见,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一股清幽的兰花香味闲庭信步般径自穿过凝固在自己周围各色人等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狐臭、烟草味、机油味等等恶劣气味组成的屏障,侵染进自己的鼻腔,接着耳边传来一阵女子兰花般的声音。

    “你们住手,有话慢慢说。”说来奇怪,这个声音似乎能跟刚才的香味发生共鸣,在脑海里与那股幽香慢慢调和,逐渐变得浓郁细腻,又马上随着血液的流动传递到了身体的每一处,四肢百骸都舒服得恰到好处。

    赵稀星迫切的想要看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无奈自己从脑门到脖子已经被不知几个人的手烀了个严严实实,全力地晃动了几次脖子也是无济于事,急的实在没招了,只好狠狠咬了捂在自己嘴上的那只手一口。

    只听“啊!”的一声,一个厚重的男低音发出了一阵女高音般的尖叫,“这小子咬人!”话音未落,一直摆脱不掉的大手都吓得跟触电似的同时抽离了赵稀星的脸。

    赵稀星抓住这个间歇迫不及待的向声音的来处看去,这时人群涌动,恰好露出一个空隙,窗外的阳光从这个空隙中直直的打过来,不偏不倚地撒在说话的女子身上,赵稀星的眼睛刚才一直被人死死捂住,甫一松开看东西还模模糊糊的,在他眼里这个女子仿佛被包裹在一朵圣洁的光晕里,不由得看呆了。

    赵稀星艰难的把右手从人堆里抽出来,用力的揉了揉眼。

    只见眼前的女子大概二十出头,留着优雅干练的短发,鹅蛋般白皙的脸上有双映月清潭一样干净的大眼睛。

    她上身穿一件淡黄色的衬衣,袖子随意的向上挽起来,下身是浅蓝色的牛仔裤,勾勒出年轻女性特有的优美曲线,脚下是一双白色的绑带皮凉鞋,跟盈盈一握的腰间系着的那条白色编制细皮带相映成趣。

    整个人看起来苗条高挑,既不失女性的柔美又处处透着男子的帅气。

    此时这个女子正双手叉腰,双眼略显愠怒地盯着赵稀星他们这帮掐在一起的人,赵稀星看着她这幅样子,突然觉得她特别像自己初中时候的班长。

    当年赵稀星每次偷偷跑出去抽烟,他的班长总能第一时间找到他,一把揪掉他刚点着的烟,然后就用这个姿势和这副表情巴拉巴拉地把他好一通数落。

    赵稀星也算是班里男孩的孩子头,逃课,打架等等基本“无恶不作”,别说班干部了,就连有的年轻的老师他都不放在眼里,但就是对这个班长束手无策,不知怎么的还有点怕她,每次挨她的数落,赵稀星都跟小鸡子式的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有几次班长说的激动了还顺势掐过赵稀星的耳朵,女子早熟,那时班长比赵稀星还要高一点,所以这个场面像极了妈妈耳提面命地教育孩子。

    面对这种屈辱,赵稀星居然只是唯唯诺诺的忍着,实在忍不了了最多就是呲两下牙,然后灰溜溜的跑开。

    令赵稀星感到奇怪的是,尽管他的种种“恶行”大多逃不过班长的法眼,但班长除了狠狠教育他之外却从不给老师报告。

    有时闯的祸实在有点离谱了,老师怪罪下来,赵稀星还会挤眉弄眼地给班长做个只有她俩能看懂的怂怂的“鬼脸”,班长心领神会,居然能帮他搪塞过去。

    “赵稀星?”女子也看见了赵稀星,愣了一会,然后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叫出了他的名字。“班...长,冯阴月!真...的是...是你!”这么多年了,赵稀星竟然还是有点怕她,哆哆嗦嗦的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