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回〗
〖三回〗 (第3/3页)
去,离着近点,他那前把一压,后把一抬,就叫“住马撑舟”,镋头就撅起来了,嘿!我朝前这么一跑,噗,嗓子眼儿正撞在上边……刘子裕在后边就嚷嚷上了:“石大力!我知道,你这是要使住马回身枪,你以为能瞒得住我吗?你看你家刘爷怎么破你!”说完了把自己的枪斜拉在前边,枪头朝下,这叫“慢橹摇船”。这手枪就是回马枪的破法,要是不明白的,不注意前边敌将底下的军刃,抱着自己的枪光打算追上人给后边来这么一下子,那就糟糕了,人家底下藏着兵刃哪,一撅把就翻上来啦。可要是像他这样,把军刃顶在你的镋头上,就这么跟着,攒着劲等着那镋头撅起来,你那镋刚一起来就被压住了,压下去借劲儿一进枪,就得扎破七郎的后心。可是七郎在前边跑着,没回头,你要是不吭声儿,他不知道,到时候一使这“住马撑舟”,你这枪在镋头的上边压着呢,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你就能占先,可你嚷嚷什么啊?听后边刘子裕一嚷嚷,嚯?这小子是个行家儿啊,扭头一边跑一边回头,哦……明白了,成,也叫你见识一下我杨家枪法的手段,我爷爷教我这手枪的时候还有好几种用法哪。猛然间一矮身儿,脚底下就扎住根儿了,翻身把手里的雷震镋往后边地上一杵,右手单手反把一抬,刘子裕这枪跟着就到了,他那枪头是往下杵的劲儿,七郎这镋是往横下里别的劲儿,要是往起撅,没人家那枪压下来的劲头大,可是这横下里平着一撞,就把刘子裕的那杆软枪给扛出去了。刘子裕想拿枪和七郎的镋较劲儿,但是他手里这条枪是普通士卒用的枪,枪杆子太软,哪能和生铁铸造的雷震镋较劲儿啊?叫七郎的镋一别就打了弯儿了。刘子裕收不住脚,接着朝前一滑,七郎也不回头,用镋把枪别到一旁,右脚往起一抬,啪,正蹬在刘子裕的右胯上,把人蹬出去有三丈多远,滚落在地上,弄得满脖子满脸都是土。七郎这一脚是存心留着情呢,“哎,小子,就这么点儿能耐就想跟我比试高低啊?再回去好好练练吧,多咱把本事练好了你再来拍门找我来!”把刘子裕气的,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好!石大力,今日儿我栽在你这儿了,可不是我的能耐不济,是我这枪不称手。你记住喽,早晚有一天,我得找你报今天这一脚之仇,咱们后会有期!”臊了个大红脸,钻到围观的行人堆儿里,顺着旁边的胡同自己走了。刘子裕跑回大同,先跟他爹把东京招贤擂的事一一说明,就去找他的师父借宝枪去了,后来二番下山来,还要和杨七郎花枪对决,这是后话,带过不提。
老贼潘洪也不想管这刘子裕了,光看着七郎来气,哎呀,照这么抓,什么时候能把小贼人抓住哪?正巧这时候傅鼎臣带着弓箭手赶过来了,“太师,您看,这是二百名弓箭手,您看够用不够用?”“嗯……足够啦,叫头目前来见我。”一琢磨,得了,先把这个小子射死再说吧。头目过来,交代好了,听老贼的号令,把令旗一挥,呼啦,前队往后撤,后面的弓箭队围上来,个个张弓搭箭,对准了七郎,就要乱箭齐发。七郎本是殿前司东西招箭班的指挥使,他一看这个阵势,心里清楚,自己身上没挂铠甲,手里又没有称手的家伙,要是就这么开射,自己非被射成刺猬不可!呀!这可怎么办哪?
老贼提马朝前,在马上冷笑一声,“哼哼,小子,还不快快就擒,只要本帅一声令下,可就是百箭齐发,你还跑得了吗?”“哼!潘仁美,你这可就叫违抗圣旨,擅自杀害打擂的英雄,有胆量你就射!你爷爷我要是皱个眉头就不算好汉!来吧!”七郎把镋横好了,准备拨打雕翎。这个时候,弓箭手已然是箭在弦上,就等着三军司命发令呢,就见潘洪把令旗高举,“好你个大胆反贼,我倒要看看等会儿你嘴还硬不硬。来呀,儿郎们给我开弓放箭!”老贼话音刚落,旁边飞马跑过来一个人,高声断喝:“且慢!谁都不许射!潘太师,此人乃是打擂获胜的武生,应当上殿面君,你岂能私自下令射杀?都给我住手!”啊?潘洪斜眼一看,正是监擂的主考官二辈汝南王郑印。潘洪心说,上殿面君?那我儿的仇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报啦。哼哼,郑印哪,你不仁还要怪老夫我不义吗?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唰,照旧一挥令旗,什么叫军令如山哪?当兵的一齐开弓,箭如雨至!七郎瞧着也真犯傻啊,回头看,自己的身后就是过街牌楼,街市店铺早就关门上板啦,自己是无处躲藏,连个遮挡都没有,只得把手里这杆雷震镋抡开了,拨打羽箭。七郎手上停不了,眼瞧着有几支雕翎箭擦着自己的胳膊飞过去,皮肉已经带了伤了,再要等会儿,怕是性命难保。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身后街边的闻鲸楼上有一个人高声喊喝:“呀呔!弓箭手,都住手了!七弟,且莫惊慌,当朝郡马杨景杨延昭——你六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