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徽班怀故友

    纪念徽班怀故友 (第3/3页)

多半是文盲,根本不懂自己嘴里唱的是什么意思,不懂意思就很难记词,于是就哼哼呀呀滥竽充数。群曲多半是用唢呐伴奏的,唢呐声响,谁也注意不到词唱清楚没有。演员们发现哼哼并无危险后,就再发挥一步,干脆就只随着唢呐作动作,连哼也不哼了。乐队见演员不唱没事,自己也就没劲再吹,于是有的连乐队也不再演奏,在锣鼓声中大家舞动一番就下场完事。

    从昆曲移用群曲曲牌,还有另一个毛病,就是文不对题。比如《挑滑车》番将黑风力上场,本来要表现黑风力的勇猛强悍,杀气腾腾,唢呐一响唱出来的却是“匆匆的弃宫帏,珠泪洒,叹清清冷冷半帐銮驾,望成都只在天涯……”这是哪儿对哪儿呀?查其原因,原来此曲来自《长生殿》唐明皇逃跑的那折。当初挪用这曲子的老先生大概文化水平也不高,只听着曲调合适就用了过来,演员也不懂,也就跟唱了下去。年头一多人们就见怪不怪了。

    沈先生为了挽救群曲,就从曲词入手,把失传的填写了新词,把文不对题的重新改写。在此同时,他把由于年久失传而造成的种种错误,如唱法上南北曲不分,尖团字不分都作了查证、校对和更定。为此耗尽了他最后的心血,可惜在世时没看到这本书出版,临终有些放心不下。

    沈先生去世后,在出版界、戏曲界朋友陆稼林、荀令文、李步清和他的学生和宝堂等人白尽义务多方努力下,去年这本书终于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北京戏校为更好完成老艺术家的心愿,把全部书都买了下来,义务代销。我把此书寄了几本给香港台湾有关朋友,得到了很热烈的赞扬,认为沈先生为恢复传统,振兴京剧作了件大好事。在此纪念徽班进京二百周年之际,我愿代故友向剧团和戏校进一言:体念老艺术家的苦心,下功夫研究一番,把群曲唱起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