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愿坚 忆当年

    别愿坚 忆当年 (第2/3页)

严肃正经,而且满嘴政治术语,他自己军风纪整齐,对别人也要求严格。那一阵没有战斗,每天只是出操、唱歌,操练节目,分队长轮流值日管集合、作息这些杂事,每逢他值日,好像总爱挑大家点毛病,集合时哪一分队慢了,谁的背包打松了,队伍解散前他还要批评两句,我心里就叫他“假积极”。我是从军部来的,自认为是上级机关来的,应对我客气点,谁知他对我却一视同仁,军帽戴歪了,他会叫我扶正,绑腿散了,也要批评,虽然尽量是笑着说:“小邓同志,你这个绑腿怎么总像二大娘的腿带子似的。”我心里就不痛快。为了逃脱这类的管束,我提出来不参加他们的节目排练。我要写剧本,他们也同意了。这样除去出操、行军、开会我和大家一起行动外,其余时间我就蹲在屋内写剧本,愿坚偶而也进屋跟我聊几句,拿起稿子看看两页说:“真不简单,你能写出这么多来,什么时候写完给大家读读,讨论一下?”我答应着,但始终也没读过,因为我始终也没写完。就这样,在这个宣传队里我还是过得别别扭扭,也交了两个朋友,但不是王愿坚,一个是郭允泰,倒不是我崇拜明星,那时连郭允泰自己也还不知道啥叫明星,他虽也比我大两岁,并且喜欢人称他“老郭”,却并不真以大人自居,跟我既说笑话,也发牢骚,行军还一块掉队,掉了队我们俩就凑在一块胡扯,我觉得他以平等待我,于是引为同志,还有一个是小丁,是个小姑娘,出身名门,是丁肇中的本家,是唯一比我还小的队员,也是我唯一敢指挥又指挥得动的人。我那时还学画画,一有空就拿着纸笔找模特,可是谁也不肯叫我画,我就找小丁,我说:“坐在那儿别动,等我画完再起来。”尽管满肚子不愿意,她也不敢走开,所以我把她当作朋友。

    现在想来,我在宣传队的别扭和对愿坚不喜欢,除去我个人毛病之外,还由于两个团体作风的不同,军部文工团有不少从上海、济南等大城市来的知识分子,还有几位在全国颇有名气的大明星,比如与石辉搭档的白文,演《秋海棠》出名的郑重,洋戏可以演《前线》、《俄罗斯人》,大戏可演《雷雨》、《李闯王》,平日业务演习,基本功的训练都较重视,艺术空气较浓,作风上么也多少有点文艺工作者的浪漫劲头。有些人还有点个人癖好,比如我们的画家彭彬,不论发了什么军装,他自己一定要改一下,主要工程是把帽檐加长,领子放大,还有位潘今席,他怕背背包沉重,总是把被子的棉花拆去,打背包时用秫秸扎成架子,外边包上被单,作成一个空壳。当然碰到开会时,别人坐在背包上他只蹲在地上,蹲久了就会假装上厕所出去休息一会儿。这些我们只觉得有趣,并不看成是什么缺点。这些人不少是我的偶像,我曾有意无意地模仿一二。到了师宣传队这就不行了,这里是严格的军事作风。我的有些习惯就成了自由散漫、军事观念不强的缺点,我觉得人家对我要求过苛,其实人家还是格外客气的。我对愿坚的不满其实是误会。

    没多久,这误会意外地解决了。

    开始了宿北战役,头一天出发,当夜就行军120多华里,从鲁南一口气走到了苏北,走到80多里时我的腿简直就不像是长在我身上了。每迈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脚一落地就痛得咬牙**,王愿坚看了看我,悄悄到指导员那里说了几句什么,指导员就叫住我,要我伏到他背上去要背我前进,我认为这是寒碜我了,坚决予以拒绝,指导员就把小丁背走了。我正背着背包一步一拐往前挪,忽然有两只手伸进我的两肩,抓住了背包带,不由分说把我的背包抢了过去,驮在了自己的背包上,我一看,就是王愿坚。我强充英雄地说:“不用,我可以……”他说:“我知道你可以,这是头一天,明天还要行军呢,你留点力气给明天吧,我比你大,吃的也比你多,这在我不算啥。”其实我早就背不动了,就顺坡下驴,把背包给了他,心里觉得以前对愿坚的反感有点过分了,我真怀疑,他要不给我背背包,这最后20里地我能不能坚持到底。

    从这开始,我和愿坚也有话说了,并且越来发现他的长处很多,比如,我唱歌跑调,他不跑,到了驻地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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