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 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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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九 庙会 (第1/3页)

    “小书童,又来打酒啊?”

    一家酒楼里,掌柜的正对眼下这长的白净小书童笑着说到。小书童眨了眨眼,只是点点头。随后将手里的酒壶递给掌柜的。

    摸了摸下巴上长胡须,掌柜的轻嗯一声,看了一眼小书童,接过其手里的酒壶,转过身去,轻车熟路的打起酒来。

    酒坛揭盖,酒香肆起,绵延这街道数里。

    “三两白熊酒,二两青蛇酒。”掌柜的轻轻一笑,做了几十年的掌柜,他可是没有什么好记性,也不会刻意去留意客人的喜好。

    深深看了一眼客栈外,死街般的宁静,偶尔能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

    这里是南州的边疆,来者不是过客就是守城士兵,闲暇时还好,可一遇到战事,今儿见明儿死的可不在少数。生离死别什么的,掌柜的早已看淡。

    只是,这位客人的口味,确实让他起了好奇心。

    白熊酒,酒如名,性烈。

    青蛇酒,也是酒如名,性冷。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酒混合在一起的滋味是何?小书童来买酒的第一次,他就很好奇。也是在那一天,他一改常态,早早的关上门,看着桌上配置好的新酒,他忍不住的喝上一口。两种不同的酒混合在一起,冰与火在喉咙结合,随后绽放开来。

    这种感觉,很难喝,也很奇妙。

    将酒壶重新递给小书童,掌柜收回心思。轻轻一笑,他问道:“小书童,上次托你给先生的拜贴,你给先生没有?”

    “先生说,有缘自会相见。”书童将酒壶放在比自己还大的手掌里,掂了掂,生怕掌柜的会缺斤少两。

    不知是被先生拒绝还是小书童的动作,惹的掌柜的哭笑不得。他很想与书童的先生见上一面。轻叹一声,他在这边疆开店数十载,见过太多太多人。但他们大多都风尘仆仆,眼眸寒冷。

    可是眼前这个小书童呢,黑发白衣,那清澈的童眸,是那么的干净。掌柜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干净的孩子。

    未浸一滴墨的白,却来这最污浊之地。

    他很想与书童的主人好好讨教配酒之法,也很想问问他,为何将这般孩童带来此地。

    小书童又眨了眨眼,望着出神的掌柜的,他只是轻轻将钱放在桌前,淡淡道了谢,便捧着酒壶出了店。

    街道上,人影寥寥无几,荒凉至极。看到这般景象,小书童清澈如水的眼瞳里闪过一丝低落。听先生说,此地曾经繁华至极,豪杰汇聚,仙人点兵。可如今呢,犹如残羹烛火。

    残阳如血的南州边疆,百余年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不过十一二的他,一身白衣,行走在这鲜红当中,毕竟还是个孩童,走的步伐不禁加快起来,身体也是忍不住的颤抖。

    他不是没与先生说过,他很害怕来这边。但是先生却执意让他来买酒,而且还是一周一次。看了看手里的酒壶,他不知道酒是什么,酒的味道又是怎么样的,先生只是笑着不说话,他也没有问过先生,可掌柜却主动跟他谈起,说这酒很难喝,先生的口味很独特。

    掌柜的不是坏人,他的直觉告诉他。

    但是,难喝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喝呢。

    他不懂。

    沿街道前走,忘路之远近,不拐弯也不回头。书童面前,原本破败的街道不知何时笼罩起一阵迷雾。迷雾里,周围的建筑一点点被吞没,最后化为迷雾一部分。

    小书童捧着酒壶,行走在迷雾中。清澈的眸子里将迷雾倒映的清清楚楚,相比之前的颤抖,这里的一切他的觉得熟悉和心安。

    不知书童走了多久,只知道周围的迷雾在渐渐散去。

    待迷雾彻底散去,眼前一座巨大的墓碑首先出现在他的眼前。墓碑上,刻着玄皇玄缺,四个金色大字。

    而墓碑下,站着一道纤瘦身影。

    这个身影无疑就是书童口中的先生。

    这石碑上,听说是先生的爷爷。

    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衣裳之上,削瘦的背影上披着蒙蒙一层光阴,先生其实并没有比自己大几岁,但小书童双目里,却是如此的尊敬与崇拜。

    小心翼翼的走向先生,先生没嘱咐过他要安静,可他每次都是这般蹑手蹑脚的。

    他不怕吵到先生,只是怕消了先生喝酒的雅兴。

    “阿四,今日怎么比往日晚回来?”空灵的嗓音带着几分未褪去的稚嫩之感,先生问道。

    阿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随后轻声回答:“跟酒馆掌柜聊了几句,耽误了些许时辰,公子莫怪。”

    “酒馆的掌柜……”大玄皇子喃喃一句,似在回忆些什么,后一笑,“就是那个接二连三送来拜帖的掌柜吧,倒也是扫了人家的雅兴。”

    “先生,酒壶放在桌上了。”

    书童阿四将手里捧的酒壶恭敬的放在皇陵前的小桌上,随后慢慢的往回走,他在离开时,还是不忘偷偷看了一眼先生。先生还是如之前一样,站在这皇陵墓碑前,一站就是一天。

    书童在旁边做起自己的事情,别看他年龄小,倒是做起事情来毫不含糊,砍柴挑水生活煮饭,样样精通,或许就是因为他这个聪明劲,才能跟在先生身边。

    待一切都准备完时候,书童才去请先生,随后试探问道:“先生,那个姐姐呢?”

    边疆的夜里,群星璀璨,仿佛一只吃人的兽,张开了獠牙,叫人望而却步。

    先生没有转身,只是轻声道:“说是出门散散心,等下就回来了吧。”

    阿四哦了一声,又感到疑惑,那个姐姐明明是瞎了眼睛,先生为什么还放心让她一人离开去外头散心?不过疑惑归疑惑,书童也是明白先生的事情自己不能过多询问,再问就是逾越了。

    那名被孩童称作为先生的青年转过身,是个极其清秀的青年,隐隐有几分柔美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表情,明明不过十八九的年纪,这大玄皇子的眸子,却仿佛经历了数个春秋般,漆黑混沌。

    这个青年,跟玄承熙倒是有几分相像。

    大玄目前尚存的就只有两个边塞,一个在被誉为大玄武夫温柔乡的凉州,另一个就是阡陌骚客辈出的南州,原本西北军征伐时候,南州边塞外还有强敌,不过随着当年玄家首任皇帝好战,一举就将南州后的外地全部铲除,归并到现在的南州,而这所以前搭建用来抵御外地的边塞,就成了那位好战皇帝的帝陵。听说搭建这所帝陵时候,现任玄大当家可是花费了重金,选用大玄以前最厉害的工匠,花费半年国家积蓄,平民长工征用数万,夜以继日,也是花费半年才打造而成是,材料选用的是与阳城吴家那把开天巨剑一样的材质,目的就是为了吸纳老皇帝的龙气,用以储存。

    年轻的先生坐在椅子上,拿起酒壶,喝了一口这白熊酒与青蛇酒混合的酒,如冰与火般,刺激着他的喉咙。

    轻咳数声,青年才慢慢恢复过来,将酒壶重新放回桌面,他坐在椅子上,仰望这高耸入云的墓碑,轻轻一叹,

    这里面,埋的是他的爷爷,亲爷爷。

    而他,则是被他亲爹罚来守陵的守陵皇子,玄不语。

    又是轻叹一声,这守陵皇子闭上了眼睛。

    黑暗笼罩他的四周,在这没有一点人烟的皇陵里,他能听到许多以前听不到的声音。

    这里星河散尽,唯有龙吟围绕。

    回想起早先年在京城的跟着自己大哥的纨绔,每日每夜的花天酒地,为兄长买单,最后竟不知不觉落入了二哥的美人计中,在皇爷爷忌日当天,夜夜笙歌,父皇一气之下,就将他罚来这等鸟不拉屎的地方,守着皇爷爷,一守就是三年。好在太子殿下仁慈,在自己离京时候将一个学识渊博的姑娘派给自己,原以为是什么倾国倾城,供以享乐的女子,结果发现,竟然是个被人刺瞎双眼,只是学识渊博,相貌平平的女子。

    “皇爷爷欸,这里是边疆,你曾经金戈铁马的地方,现在孙儿来看您,一同陪着你看这广阔无垠的疆域,您老应该很高兴吧。”

    玄不语叹了口气,又独自喝了口酒,心中盘算着似乎守灵的三年快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京城,近在咫尺。

    玄不语连喝三大口酒,他并未习武,体内的吐息与常人无异,虽然贵为皇子,但半壶酒下肚,脸颊早已通红,借着酒劲,醉醺醺的抬头看向墓碑。

    墓碑上,龙气充沛,能保其万年不朽。

    “人死了,要这墓碑有何用?”

    玄不语淡淡一笑,满是嘲讽。

    从小便是听着自己这位皇爷爷的事迹长大,知道爹爹的一手本领也是从他这被调教出来的,也是因为他好战的所以才将江山拱手让给了自己亲爹,不然依照老爷子健壮的身体,保不准如今才会仙逝,自己爹爹才刚刚起了造反的心思。

    不对,玄不语自顾自的一笑,爹可是很怕老爷子的主子,就算是老爷子逝去,估计早就被抹平了,现如今啊,估计只是个在封地的逍遥王爷,自己啊,也不就不用收这份苦喽。

    玄不语轻轻一叹,是惋惜,更是无耐。

    玄家祖训其实就是按照姬家皇朝制定的,当时的玄家主因为与当朝宰相起了冲突,口无遮拦,得罪了其,随后被宰相发配到西北荒漠之地,原因为仅仅只是自己一代受此残酷,没想到姬家翻脸不认人,将玄家全家老小都给赶到西北荒漠,一呆就是百年之久。

    这个百年,可以说玄家能活下来是个奇迹,而玄家的后代,因为条件恶劣的原因,早年就定下了拼死修炼的祖训,西北多狼,平日还好,一旦到了夜晚,成群结队的狼群蜂拥而来,听说自己大哥早年时候就能一人一枪,灭了一整个狼群,游刃有余,只是擦破点皮,收到皇爷爷的赏赐和看重。

    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或许是马上就要离开这座皇陵,玄不语越喝越难受,到后头竟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清风拂过山岗,晨鸣破晓,初生的太阳破开东方最后一层黑暗。给人暖意的光辉降临在这离东边最近的边疆,这身处迷雾中,巨大墓碑下的青年,睁开了双目。

    头还隐隐做疼,身旁也不知何时多了个安静姑娘,玄不语也不在意,问道:“本皇子什么时候睡着的?”

    瞎眼姑娘轻声道:“回殿下,好像是三更天左右。”

    玄不语喃喃一句坏了,随后笑问道:“欸,你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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