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都花街青仙楼

    第一章 天都花街青仙楼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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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乾,天都。

    天都盛景,如世人所愿。

    八月,初晨的三十六长街,还弥散着淡淡的雾。

    新阳还没升起,街上小贩的吆喝编的有趣,听着都挺顺耳,许多铺子还没启板,车水马龙已是接连进出城门。

    乾人素来尚武,而就这十几年间,也不知是哪道南风吹得盛,将南方的风雅文墨与骚情书意泼满了天都。

    故而天都的红楼是连起一家又一家,直到整条街都被莺燕占据,因此便得名花街。

    放眼整条街,满满当当数十所红楼,却是只有一家独大,名声最响。

    青仙楼,便是这享誉世间的风雅地。

    整条花街,要数青仙楼开门最早,却也还没到时辰。

    一楼大厅的数十张圆桌圆凳都还未摆正,戏台上的幕帘也半掩着,几名小厮紧忙乎着打扫,却只敢低着头干活儿,谁也不敢抬头望。

    只因二楼这一整圈儿的二十四间房,每一间,门口都站着一位仙女儿一般的姑娘。

    这便是青仙楼的二十四神女。

    而这二十四位神女,其中有十二位的门口挂着红色木牌,十二位的门口则悬着蓝色木牌。

    木牌上,写着她们的名字。

    蓝色木牌,代表着清倌人,只谈艺,不问风尘。

    红色木牌,则代表了红倌人,立于烟柳,身艺双绝。

    她们此时都等在各自的房门口,稍稍垂首,目光瞧着鞋面。

    登,登,登。

    楼梯上传来声响,一位端庄秀丽的盛装女子,正缓踏在台阶上,步伐轻盈,步履均匀。

    不过女子的年纪却有些让人看不准。

    虽说她肌肤胜雪,却绝不是桃李年华,春黛之下的双目似有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这女子,便是青仙楼一龙一凤中的聋娘。

    青仙楼一龙一凤,曾艳冠天都群芳,在当年引得无尽英杰为之倾倒,豪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而如今的聋娘与凤娘,已是这青仙楼之主。

    她别号聋娘,自然是因为双耳有疾,聋聩不可聆听。

    传闻当年她遇上一薄情儿郎,隐瞒家中已有妻儿,和她假意私定终生,骗得不少银钱,待到东窗事发,却想着事了拂衣去。

    谁知聋娘偏偏性子偏执又敢爱敢恨,一路打听,追到了薄情郎的家中。

    据传,她被情郎的妻子与姨妹掌掴了一个时辰。

    她没有还手,一直盯着自己的情郎,只想听一个答案。

    走的时候,却是双耳渗血,再也听不到想听的话。

    聋娘已行至二楼,并向左走了六步,脚步站定。

    她停在一间房前,房门上悬着一红色木牌,上书,温婉儿。

    “抬头。”聋娘开口,面如腊月寒霜,声音却似溪流潺潺,独具风韵。

    门口站着的温婉儿闻言便轻抬起头,却不敢与她对视,视线仅敢停在聋娘的裙摆处,姿态毕恭毕敬。

    温婉儿瞧着面容虽不如聋娘那般有棱角,属于是憨厚圆钝的长相,却自有一股恰到好处的温和甜美。

    她也是苦命人,当是深谙烟花巷的生存之道。

    聋娘在这里,就是天,可以定她们的命。

    面前的聋娘仍在细细端量着,从温婉儿的眉眼唇色,到脖颈身段。

    “今日无事,起牌。”

    聋娘说完,继续朝前走。

    温婉儿盈盈一拜,转身裙摆轻旋,回房后,将房门半开。

    起牌,便是代表她今日身体无恙,可开门迎客。

    而她将房门半开,是青仙楼红倌人的规矩,意味着挑客,非熟识不接。

    聋娘向前又走十二步,再次站定。

    房门上挂着的木牌,同样是红牌,上书,南玲珑。

    而门口佳人虽低着头,却已是明艳不可方物。

    “抬头。”

    聋娘微蹙着眉,面对着南玲珑。

    南玲珑抬起头,却直视聋娘的眼,轻抿朱唇。

    她生的很动人。

    不算倾国倾城,但仅凭一双桃花眼,就足够摄人心魄。

    初阳恰好此时刚升起,她本就白皙娇嫩,更是被映照的璀璨生光,身后似有烟霞轻笼。

    若她能再笑笑,必是百媚丛生。

    可她心中有气。

    虽说畏怯,也仍敢盯着聋娘看。

    三日前,她便想将积攒的珠宝玉器与银票散银尽数交给自己的情郎,让他再凑凑数目,俱换成银票,为她赎身。

    谁成想聋娘得知后,不仅将她锁在后院,还派了青仙楼护卫将她的心上人儿打了一通。

    这三日,自然是失了联络。

    所以,她心中有气。

    聋娘很清楚南玲珑作何想法。

    既然清楚,她自是不会让南玲珑行差踏错,误了一生。

    “今日有恙,落牌。”

    虽身体无恙,但是满面怨天尤人。

    落牌,便是摘下木牌,今日告休。

    聋娘说完,转身要走。

    “我想去找他。”

    南玲珑伸手虚拦住,对着聋娘说着,语态哀婉,话语恳切却坚定。

    她说的很慢,每个字唇形也很标准,不为别的,只为方便聋娘读唇。

    “不行。”

    聋娘不想多说。

    她觉得南玲珑和当年的自己很像,所以总得拦一拦。

    拦得住,她就不必再说,而拦不住,说再多也是无用。

    南玲珑咬着唇,秀色楚楚可怜,想再说些话,却不知还能说什么。

    轻声叹着,回身取下写着自己名字的红色木牌。

    房门紧闭。

    聋娘继续朝前,每十二步,一间房。

    半个时辰,二十四间房,聋娘便已巡满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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