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广寒仙子

    第三章 广寒仙子 (第2/3页)

凤宾楼的屋顶并不是盖的实瓦,而是搭了一大盏透明的琉璃天窗。

    若是星辰好,还能看到锆洁的月色和移幻的云烟。

    “世子爷可为难奴家了,依今日这天,就是移星老祖来,也瞧不出你的命格啊!”

    阿饶在对坐也跟着躺下,两手撑开。

    心想:“可惜了,要是繁星满天,这钱才叫花得值了。”

    “哟!长进不少啊,还知道移星老祖了!”

    “小看人,就连三岁孩童都知道,武林六脉,三宗三派,宓宗、气宗、西后剑宗、苍鸾、移星、纵横天影,我待的是妓馆,又不是他宓宗的隔世门。”

    话后一阵扎耳的寂静。

    宓宗有他二人同识的那位故人。

    曾是对手,也是朋友。

    是恋人,也是陌路人。

    “你怎么都不问我......那死和尚呢?”良久,阿饶轻声问。

    对面幽幽传来比往常要深沉的声音:“九个月前,整个江湖,只要是能叫上名号的派门都得了宓宗的帖:长隐武门僧徒净空,晋为宓宗的新一任掌尊......”

    “要说这宓宗,果然是六派之首,听闻回送贺帖的人,盘活了长隐山下数十家住店了......”

    ……

    “......他既已做了掌尊,如何娶你。”言语中尽是疼惜。

    当他知此事时,也想过去寻阿饶的,可他又觉得,应是阿饶先来找他。

    她若是后悔,便是自愿来做他的世子妃的。

    可阿饶来得太迟,李承业先等来了自己的婚旨。

    听了这话,阿饶红了脸,玉珠入鬓,骤然凉了耳。

    她轻轻吸吐了气,待心口平稳,揣着哭腔,狠骂:“如何不能,剑宗慕容邱都可另娶夫人,他都是宓宗的掌尊了,为何不能为我重定规矩!”

    李承业因这一句话上了头,错愕着眼,偷偷叹:女人果真头脑简单!

    可嘴上却为了哄美人,跟着一同骂:“都跟你说了,同我回西京做世子妃,和尚的嘴,唬人的经。”

    更何况,那尊冷佛,光一张好皮相便能唬好多人。

    李承业与净空初识时,本是受父命召回西京。

    可巧让他在路上遇到了这位宓宗武僧,便追着赶着要与净空切磋武艺。

    武林有三大旷世之争,其一就是位于西华云顶的宓宗与坐落穹丘腹地的气宗,到底哪一派的武艺更高升,若想达到登峰造极之势,是该修禅还是入道,此谜一直未解。

    直到两百年前,有几道孤煞渊魔从上川源头流入中原,搅乱了河川走势风云,淹了好些临江村镇,数百人死于这场水涝,数千人无家可归。

    朝廷派人四处修建堤坝,均无济于事。

    而后,国师上奏,表这场灾祸是有魔犯境。

    遂天下危难之际,皇帝遣了国师亲登长隐和方台观,求二位掌尊治魔。

    最后,二派掌尊入世,自然是将那几道孤煞渊魔碎得连渣也没了。

    有人说,看到气宗颜己问天借气,运风掌中,单手一击,就将那魔煞推入尘埃,归为天地。

    也有人说,明明是宓宗乃回轻挥红罗,惊雷电劈,天际映出几道八爪蛟龙的身影,长嚎数声,就将那魔煞尽数收入广袖中。

    江湖众说纷纭,世间流传版本众多,虽这二宗皆无人出来下个定论。

    可就因那国师有一小徒,曾求入气宗三次被拒,怀恨在心,便偷偷引人占了宓宗乃回力挽狂澜一说。

    因此,这一争终是偏向了宓宗。

    也因这,李承业身为气宗弟子,为气宗这百年的低迷不服。

    好不容易让他逮着个宓宗武僧,他要与净空一争高下,为气宗讨回万年正宗的名声。

    可他缠了净空数日,净空皆不动念。

    李承业便“不离不弃”,追着净空下了江都。

    江都是出了名的花城,他们就是在此识的阿饶。

    那日,繁花如锦,棉云绣天。

    如归阁所在的那条街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人群中还有坐在男人肩上的小孩儿,指着六角莲座中的阿饶大喊:“嫦娥!是嫦娥!”

    飘着紫缦绿罗的门前,着了一身雪羽衣的仙子,两臂笼在半透的白纱中,凝肤若隐若现,勾人垂涎,一头乌发绾成飞仙髻,眉心正中又妆有清粉色的梨花钿,环扭着细腰,跳着霓裳月依。

    那日,江都名馆如归阁花了大价钱养得娇滴滴的阿饶姑娘,初入风尘。

    第一夜,起价:一万金。

    人群头部,好些权贵商贾家中的浪荡子弟都派了小厮来叫价,可又有谁能真正叫上一口价?

    一万金,够一个普通人家吃上一辈子了。

    走过人群,净空眼未斜,手仍拨着绕在颈中的那串琥珀珠,心无旁骛,四海皆空。

    而莲座上的阿饶两腿盘坐,环臂交织,眸闪了又闪,恍若月宫拨云而现一般惊喜。

    虽是个和尚,可这和尚俊得惹人心不向凡,倒也跟着成佛了。

    不但那张脸空古绝尘,整身风雅高节之气也随他一步一步轩染周身。

    “一万五千金!”

    “哇~啊!”

    江都最富的盐商,陈家二公子一口就将价又提了半成。

    “哟!还真是个广寒仙子......喂!和尚,你等等啊!”

    李承业因贪图了几眼美人儿,差点跟丢了人。

    “就五招,好不好?”

    他跟在净空身后,讨价还价,喋喋不休。

    净空不答,脚步也未停,云烟过眼,全然看不出半分人间该有的颜色。

    “三招!就三招!成不成?不能再少了......”李承业气白了脸,又不好发作。

    心想:三招,能比出个球啊?

    “一万七千金!”

    街头又传来叫价,众人已被惊得没声了。

    “你若嫌出城麻烦,我就把前头那个酒楼包了,你我二人闭门在里头过几招就行,哎!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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