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僧变

    第二十六章 僧变 (第3/3页)

,断你的头,为保宓宗的正派之名,你也会……向他出手吗?”

    “不会。”净空直言:“师父不会。”

    呵!“佛眼看众生,众生都是佛,魔眼看众生,众生都是魔。”阿饶叹气,原以为他二人身遥心迩,没想到只是异思并驱,“这是我在你长隐的法堂里,听禅解惑时所得,可你只以佛眼看宓宗,以魔眼看苍生!”

    净空的步子有些临乱地在原地徘徊若干,他未曾想过,有一天,这个小妓子还能拿佛法之说与自己相对,尚好,他也可看看她学得到底精不精益,“我知花自怜养你成人,你念及乌鸟之情,是因你心善,从无得鱼忘荃之思,然她贪财忘义,置你于万分险境,宓宗有法,若纵恶,便是欺善,并非我以魔眼观她,况且……”

    “况且我早立誓于你,与你相关的一切,皆在我审度之中,我已无法做到,视你如陌路。”净空自认,阿饶的一切,皆与自己有责。在江都时,他亦早想好了要替阿饶铺的前程路。

    若是往日,阿饶听此,定喜不自胜,然生生灯火,终是明暗无辄,花开两朵的境遇,恐只有天上才有了。

    “净空,你既为僧,却不明白?”她摇头时,鬓边青丝胡乱飞舞,眼里默默聚起雨粒,“即便花姐直言要我头颅,我也愿意以己身换她活。”

    哗啦啦,下了一片雨在面前,“我生来便是无人要的孤婴,命寡,活不成,全凭花姐一手带大,命是她给的,她要我死 ,换如归阁的此世太平,我便死无怨言。”

    阿饶蹲下身,两手撑着头,任凭眼前面上风雨雷电,哭腔从喉延至心肺,苦了一身。

    净空未扶她,只那阵阵细呜声,搅得他心乱如麻。

    湖面的冰越结越宽广,可此冬月的寒仄都只是面上的,一脚踏上便要破一片窟窿。

    “你愿意,可我不愿意。”

    “我要你活。”

    净空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身黑衣,耀如墨石,早在河倾月落时,就是这片天地最不同的风月。

    阿饶止了哭,手抵膝盖起身,袖子擦拭涕泪时,有了重新的打算:“我要回江都去。”

    这次,她不管这和尚还要不要自己,她偏执另行,不能做见情忘义的负义人,“净空大师回长隐也好,往西极也罢,我皆不随了,我要回江都,替花姐砌坟铸碑,伴墓守孝,赎罪。”

    说完,她朝了净空相反的方向行去,尽管前路有暗险,有危石,好像都不能阻止阿饶的坚定。一心故人的音容笑貌,仿佛给了她好多勇气。

    赎罪,替净空,和自己赎罪。

    人沿着湖,坚定不移,只需孤影为伴,日月为期。

    可刚行了两步,就有手在后按住了她的去路,净空的脸色,还是一汪湖平,这是他第一次挽留阿饶:“阿饶。”他唤了她一声,停了片刻,才续了后话:“我原打算送你往西极时,本就没想过征询你的意愿。”

    言下之意,并无温柔。

    阿饶冷哼,未有回头,她以袖抹了一把泪后,想这和尚也如此霸道了?

    “你还能绑了我的腿脚?”

    阿饶淡淡地一回,敲了净空眉头一紧,蹙出一番骇人的凉意,他晓得,有法子上好:“你若不随我走,我想佟淮天那几个徒弟,应还未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