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娘子
第二十九章 娘子 (第3/3页)
道,净空生气了,他刚刚走过来时,有大片的风在其摆下扬了数道尘。如他这般高僧都控制不住的情绪,是不是已直冲天灵盖了。
一场闹剧,她有些可怜自己,本想让这些人困住净空,好让自己有逃离的机会。他既说自己不是魔,那便做给她看吧,即使面对悍民,也不能害了无辜。
阿饶猜想,净空会不会掐住她的喉。
只要这佛僧立在她身前时,总是她更狼狈,衣衫褶皱,鬓松落扣,不成妙姿。
净空确实气,看来,往日的修心都还给禅门的师兄弟了,他缓缓抽出附在身后的手,往阿饶那处去,可手在半空,让人握住了腕,挡了去路。
“做,做什么?这姑娘说不认识你。”是胖伙计拦住了他,手有些抖,话故意抬高声量,以此掩饰对净空的惧怕。
阿饶闻言又有些怕了。
净空不怒不急,连眼都没转过去看一眼,只从容地抬了另一手,落在阿饶衣衫的褶皱上,一挥,皱平整如新。他想要阿饶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这是与我置气了,她是我娘子。”净空脱口而出,全然不顾自己当着多少人,说了什么话。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已摘了斗笠,阿饶这样想的时候,净空的手又攀上她的脖颈,替她扣上了松开的桃花盘扣,很紧,是最上面那颗。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阿饶想,他这便是跟自己久了,才也学会说鬼话的吧!
净空像一个为妻整妆的好夫婿,只是同他的模样太不适宜。
“姑娘?”胖伙计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笃定是鬼话,遂转头如延颈鹤望,等着阿饶说出真相。
阿饶的唇启了又闭,她两眼放空,看似呆目,俨然放弃了挣扎,顿了好半天,才说:“过,过年了,我想回去给娘磕个头。”没来由的,递了一句这样的话。
“好。”净空一口答应,二人“配合”得上好。
胖伙计傻了眼,心想:这姑娘耍我玩了?可刚刚阿饶那番赤城的哀面,仍在心头浮动。握腕的手渐渐紧了又松,真不知该如何“处置”他,或是,置自己于何地。
净空自然也垂下了手,在众人打量不移的眼里,自顾瞧着阿饶已冻得通红的耳和手,关切:“冷?”
他哪里还似僧,全然一副休休有容的翩翩君子模样,论哪个姑娘不化心。
阿饶早已没了知觉,她想说,冷不冷不要紧,心凉得透,你可知?“你,也得给娘磕个头。”阿饶抬眼去迎他,话中话,只他二人明了。
天飘起了雪,为林间浮岚添了素色的妆,也为话中已故的人,讨着冤屈。然死无对证,无从判冤,可阿饶不追真相,只念她与花姐十几年的母女情。
此为这个冬日的第一场雪,赶着年节先至,净空又担心阿饶受凉,遂贴心地替她戴上棉披连帽,闷声一嗯,答:“应当的。”
这下,又成了一个百依百顺的孝女婿。
“外面竟是这世道了?连和尚也能娶妻?”人群中有好些私语。
“我早听说,连那宓宗掌尊也让一个妓子勾引,不但背弃了师门,还与整个武林为敌,本以为是江湖流言,啧啧……连和尚头头都这样,下面的还守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