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血婚

    第三十九章 血婚 (第3/3页)

望向杯底,一层浓浓的血铺底。

    “相公!”墓嵩之妻闻色吓退数步,颤了声,

    然墓嵩只闻是他人血腥,遂执手,示意无碍,他捋嘴片刻,当着众人和新婿的面,吐出一物在手,擦开血迹,细细一观,竟是一颗清亮的琥珀珠。

    “是谁?”白里庄主首先气极,俯众大呵,此举明显是有人恶意而为。

    此时的满月升了个半空,众人从下看,刚好瞧见它立在屋檐之上,照亮了宴席。

    “哈哈哈!白里荣,问问你岳父,奴家的血,滋味可好?”窈窕月影,音色鬼魅,端端坐在檐上,荡脚调皮,像一个混世的幼稚孩童。

    说完,那道身影扬起了手,借着月光,让下头的眼都看见光滑的臂腕,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这便是恶作剧的人。

    宴桌上,有好些曾受白沐山庄恩惠的侠士已看不下去,不约而同拍桌起身,然心有意,身却犹千斤重,脑坠入锤闷,体内如万蚁咬食。

    “师,师姐……下……了药。”坐于青女身旁的小师妹缓缓垂下了头,青女亦用仅剩的那一点气力接住她的脑袋,湿湿的,人已疼得满身浸湿。

    在宴的人,皆入了这药瓮。

    “蚀筋的滋味,怎么样?”檐上的人笑问,乐开了花。

    听闻此话,如佟淮天,雪影一般内力深厚的人,速席地而坐,止穴御筋。

    佟淮天认得她,早那身影出现的时候,他便觉大为不妙,眼隐在眉下半阖,重斥:“妖女妓奴!”他引了众人恍然大悟,此女下了蚀筋蛊,原是为宓宗情郎所来。

    “蓬莱那些肮脏玩意儿,我本不屑理管……”片刻过后,雪影自觉稳住了筋脉,他本是阴柔之体,最讨厌阳胜过愈,亦不似雨影,是天影中对那个叫阿饶的女子最无敌意的存在。

    然她竟自找上了门,“贱奴!”雪影斥了一句,兰指穿过袖,一场春雪抱花之景,即刻上演。

    白里荣在稳过自己的心脉后,终咽不下这口气,乘有雪影助阵,忍了全身的麻痛之感,飞檐而上,一心要拧断那妖女的脖。

    飞仙髻在月影下模糊了发丝,不管是不是,青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忍着蚀筋的痛,拼命往前,想要看清些,然眼越用力,眸色越糊。

    下一刻,檐上的人竟又不知死活地跳起舞来,嘴里哼哼唱唱,轻音成乐,孤苦悲兮。她的一弯腰一翘臀,如历历在目,青女记得,那是霓裳羽衣。

    是阿饶,

    是阿饶最喜欢的舞,她曾说,第一次见自己如意郎君,就是跳得这支。

    白里荣上檐后,往跃动的女子靠近数步,他往前,她便弯身,他推掌,她便下腰,她的灵姿,总让他抓不在手。期间,她笑得更欢。

    众人以为,对付一个奴妓,白里荣即便入了药瓮,仍绰绰有余。大喜的日子,她来闹场,该得主人家收拾,死有余辜。人都只等着,等着接了她滚下来的尸,挂于荒野鞭笞,也算是对江湖近日的轶闻有所交代。

    然事事出意料,那位白沐山庄,此辈最厉害的少年公子,在娶亲当日,于自家屋檐,被一奴妓挖了心。

    白里荣滚下来的时候,有好些琥珀佛珠随之而落,散落喜毯,如精灵跳跃。檐上的她一手捧着血淋淋的心,一手抱腰,从檐顶往下轻移数步,宴间竟有好些人,不自觉地退逃。

    “只要是去过长隐,逼他受蚀筋珠之刑的?皆好好等着,命,我一条一条来取。”语妖如情话,冷凝惴心。

    她递的话,原是为三月前,白里荣带了白沐山庄的门徒往长隐,在崆竹门前,眼看着净空身受蚀筋之罚,这便是她此行的目的。

    喜烛在摆宴的院里亮得更浓,人也走得更近些,青女这下看清楚了,黛眉杏眼,浓睫闪烁,纤纤玉指沾满血,嬛嬛窈腰萦着妖。

    她是阿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