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第2/3页)

再写就是逐客令。宫中入夜不能留人,这她是知道的,更何况这是东宫,他的身份又那样敏感,再待下去恐怕明天要被弹劾了。

    她立在屏风后,以指描摹他投射在画纸上的身影,猜想他看到信上言语的容色,是生气?无奈?还是其他……

    可他什么也没说。

    “我过些时候再来看你。”这是他临走前的唯一一句。

    赵嘉邯一定会去调查酒楼的事,查不出真相他恐怕不会罢休。更何况当时郑云情也在那里。

    南棠暗自摇头,心知自己是阻拦不了他的,方才信上之言,怕是全白费了。

    夜色如墨,她眺望着窗外的宫墙飞檐,陷入长久的沉寂。

    裴玄策如今对西戎的态度十分暧昧,所以当谢元修提出等南棠伤势痊愈之后再入宫觐见,他只略作思考便一口应下。

    郑云情被单独留在殿里。

    夜幕渐沉,屏风后的龙凤烛台上换上新烛,灯火跳跃着,他的心亦随着这扭曲不定的烛影上下起伏。

    御道上隐隐传出第四次禁卫换值的声响。三更天了。

    陛下究竟留他做什么?郑云情思来想去全无头绪,仅仅是为了这次失火被他们捉住把柄?完全不可能。陛下不至于为了此事同他闹得不可开交,更不会因此听信谢元修所谓的命格相冲便将婚期顺延。一定有什么是他遗漏的……

    他将思绪调回一个月前,从这次户部布局开始,环环相扣,连刘钦这个潜在的隐患都是那人亲自出手杀的,不该有任何疏漏,难道是今日走漏了风声?但是老匹夫的手脚再快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查处端倪来。户部没有刘闻的命令谁都不会擅自行动,更主要的是,陛下为什么突然变脸,昨日尚且不是这个态度,难道是有人已将消息捅了出去?

    他站在殿内的屏风后,举目就看见不远处一片静谧的东宫。太子没有过问郑云娴便擅自将人安在东宫,于礼不和而陛下全然不予过问,后宫若是先闹起来,恐怕没什么好处。

    前朝不能行动,后宫又插不上手。真是……很久都没有的感觉了。

    身后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守殿的宫人跪拜的声音入耳。于此同时还有灌入的冷风,他看不见前面是什么情形,隐隐约约觉得殿内的烛火都点起来了。

    “陛下深夜召臣与几位大人共同来此,不知是为何事?”这个声音是刑部的张俭。

    张俭素来做事谨慎,照理说不该露出什么马脚。

    “臣闻固伦公主遭遇火光之灾,难道是那些西戎人今日入宫疾言厉色为难陛下?”

    楼中枢。

    郑云情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单是一个张俭翻不起什么风浪。若是这个人今日有所察觉,不管是什么事,以后都极难缠。

    “爱卿多忧,黄毛小儿赤口白牙说几句话哪堪为惧?朕今日请二位大臣来是为了几桩旧案。”裴玄策的声音同素日朝上论事时并无分别,只是这语气越平稳郑云情心中便愈发着不到底。

    果然是为了旧事。

    案卷翻动的声音——

    “雍州瘟疫……此案已经了结,不知陛下为何重提?”张俭直觉皇帝半夜将他召来不是什么好事,但雍州的事毫无征兆地被翻起,他心上不受控制地打起鼓来。

    反观楼中枢就相对镇定些许,他面色虽然微微一变,但是转瞬如常:“淮阳 水患乃臣全权负责,陛下若是有何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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