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蝉鸣声

    第三十四章 蝉鸣声 (第2/3页)

。右手轻轻搭在她肩头,柔声细语道:“鬼神之事向属无妄,又如何能做得了准?”

    “之前我就听镇上的猎户提起,说他曾在南麓见过只在西方大雪山里才生长的冰玉红莲。医书记载此物合于天地造化,几有起死回生之能。这几日我左思右想,觉它虽不至如书中所说般玄之又玄,但倘若辅以一定之引,想要凭它治好平安兄弟身上顽疾,料也定然大有希望!”

    医者仁心,既觉少卿痊愈有望,文歆年说起话来可谓踌躇满志。未曾想女儿却忽红了眼眶,似在心中纠结良久,终于幽幽问道。

    “爹爹,您可还记得当初娘是怎么死的么?”

    “我……”

    “我自然记得。”

    文歆年勃然色变,登时泄下气来。站在原地缄口半晌,连目光也变得躲躲闪闪。

    “那年,百里外的村子里有人害了怪病,您知道后二话不说便独自赶去,只把我们娘俩给留在了家里。”

    “我记得那年春天时,天气暖的比往常格外早了许多,山上的黑熊也就自然而然提前醒了半月。想是没在山里面寻到吃食吧!便又不知怎的跑到了咱们家来。”

    文鸢眸中泛光,语气虽平淡如水,然在文歆年听来,却端的字字堪称诛心。

    “娘一个人带着我,总归是跑不远的。想了又想,只好把我藏了起来,自己拿着弓箭去和那大黑熊拼命。当时我便在柜子里听着,那外面的动静……我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忘。”

    说完,她口中忽微微一顿,涩然数声苦笑,浑与平日大相径庭。

    “我知道这不是爹爹的过错,只是……”

    “只是当初倘若您能待在家里,咱们一家三口是不是就能一齐躲得远远的,也就不会有后来……”

    文歆年面容惨淡,亦不知过了多久,才嗫嚅着嘴唇,小心翼翼道:“先前我不曾直言,可照平安兄弟目下境况来看,他最多还有两月可活。既然眼前便有足能治愈之法,我又怎能视而不见?”

    “先前我原以为自己伤势虽重,但也总归来日方长,想不到原来竟已只剩下了两月光景!”

    少卿暗中一声嗟叹,只觉手脚冰凉,如坠万丈冰窟。不过转念再度释然,心道自己几度死生悬发,能够活到今日已是侥幸至极,却又怎好奢望更多?

    文歆年唯恐女儿担忧,遂又强颜欢笑,故作轻松道:“何况这次……这次和上次不同,我只不过……”

    “上次搭上了娘,莫非这次您是要把自己的性命也给送进去么?”

    可还未及他把话说完,文鸢已是忍无可忍,眼圈一红,不由得潸然落下泪来。

    俄顷,想是文鸢亦觉自己所言太过,哭着走到文歆年身畔,一条胳膊轻轻刮蹭父亲臂膀。

    “我……我不小心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爹爹您……您不会怪我吧?”

    “方才也是爹思虑不周,可是平安兄弟的事情实在拖延不得,我总该尽快……”

    文歆年对女儿素来珍爱,又如何会当真负气动怒?将她轻轻揽在怀里,口中叹息不绝。

    文鸢倚在父亲臂弯,仰起头道:“咱们还是全都静下心来想上一想。若是到了明天,爹爹你还觉非去不可,我……我也绝不会再来多说一句。”

    心知拗她不过,文歆年只得无奈点头称是。文鸢欢天喜地,霎时转作一副笑颜,半拉半就着将父亲推搡回屋。

    “有时我也曾想,要是你娘现在还好好的活着,那咱们的日子该有……”

    “咦?鸢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念及亡妻往事,文歆年心中难免暗生怅然。只是他前脚才一踏入屋中,后脚便听身后房门“啪”的一记大响,旋即便是阵锁具窸窣摩擦之声陡从外面传入。

    “鸢儿!你快把门打开!你!你究竟想要怎样?”

    他如梦初醒,双手狠推门扉,到头来却都只是徒劳。

    “爹爹您千万莫要生气!”

    “我知依着您的心肠,便教再过一年也绝不会回心转意,可我总不能眼看着您白白前去送死,那也只好自己先去走上一趟了。”

    文鸢语速极快,连声又道:“方才我已经把门窗全都落上了锁,您还是别再白费力气了。待会儿我便去把钥匙交给镇上客栈里的曲小哥,请他今天晚些时候过来一趟。”

    “不过在此之前,那也只好暂且先委屈您一下啦。”

    “鸢儿!你听爹的话!回来!快回来!”

    文歆年大急,呼唤声一句紧过一句。奈何文鸢却似充耳不闻,径直来到院中角落,拾起一张久未使用,上面积灰甚厚的长梢弓来。又在一旁寻到约莫七八支雕翎箭矢,将这二者一齐负在背上,眨眼快步跑出门去。

    “文先生?”

    文歆年正万念俱灰,听见一声呼唤伴着门外铃铛脆响传入耳中,一时险些喜极而泣。陡然间不知是从何处凭空生出股莫大气力,将那房门敲得咚咚山响。

    “平安兄弟!可是你么?”

    “不错,正是晚辈。”

    少卿言语不辍,快步来到门前。可如今他重伤在身,难以运使内力,面对此刻门上窗上铁锁,终归只能望洋兴叹。

    心念电转间,他登时脱口而出道:“文先生不必着急,我这便随后追赶,无论如何也非要把文姑娘给带回来不可!”

    “万万不妥!”

    渠料文歆年听罢非但不喜,反倒不假思索便一口回绝。

    “山中危困,平安兄弟你重伤未愈,实在不应再涉险境!何况此事终究是因小女生性顽劣,我又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