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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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克制住想把她扔出去的本能,轻手轻脚把人放在床上。

    近卫见他回来,主动告知宫中发生的事。

    康乐被关进了大理寺狱,按齐朝律令,她罪当斩,但葛澜舟没有再另外下旨。

    天将要亮的时候,在宫里熬了一夜的葛澜舟回了镇国公府。

    府上人跪了一地。

    葛澜舟从马车上下来,觉得一夕之间,一切都变得陌生。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无论怎么做都理不清头绪。

    为什么事情忽然变成了这样?

    房门倏然被人推开,她皱眉抬头,以为是下人来伺候更衣洗漱,正要呵斥,定眼一瞧,才发现来人是星澜。

    “你怎么来了。”

    她说话时故意瓮声瓮气,想借此把星澜气走。

    但星澜根本不接她的招数,他缓缓蹲在她腿边,抬头静静看着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与他自身完全不符合的淡雅气质来:“澜舟,你是女子,你不必坚强,你可以哭出来,起码当着我的面,你可以做自己。”

    葛澜舟从懂事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习惯自己扛,她的父亲告诉她,身为葛家儿女,必须要有钢铁的意志。

    事实上,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

    她依然坐在椅子里,目光稍显呆滞。原来她也可以哭的吗?

    为那段她自以为诚挚的友谊,亦或是为之前十几年的错位生活?

    正沉默着,大理寺狱忽然来了消息。

    康乐自绝于牢中,她托人给葛澜舟带话。

    “尽管结局不尽人意,但过去的感情做不得假。”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像是一条分界线,隔开了昼与夜,又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割断了之前几千个日夜对那道离京的背影的盼望。

    葛澜舟只给了自己一夜的时间,等天完全亮了之后,她又变回了那个刀枪不入的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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