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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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亲情 (第1/3页)

    在我的印象中,外祖母一直都面带微笑,瘦弱的身材,慈祥的面容,长长的银发,宽宽的额头,尖尖的下巴,经常穿一件白色衬衣,一条黑色涤纶裤子,她性格温和,平易近人。

    家里就母亲一个人勤俭持家,实在没时间照顾我,就把我送到了外祖母家,我大概有两年的时间在外祖母家中度过。

    外祖母经常给我煮红糖大米稀饭,那是我最爱吃的东西,所以很多人都说,我是喝外祖母的红糖大米稀饭长大的。姐姐两岁的时候断了奶,我不到一岁母亲就给我断奶了。

    那时,大家都在厨房的土灶台上面做饭,灶台上面架着一口黑色大生铁锅,锅口有一米大小,满满一锅饭足够二十几个人吃。外祖母做饭的时候,我常常在灶台底下帮忙拉风箱。那个时候,这种长方形立体风箱随处可见,不足为奇。外祖母一家迁走后,那口风箱留到我家了,以前在后院堆着,现在已经无影无踪了。外祖母下地干活的时候经常带着我,不过是在太阳倾斜下去,酷热渐渐褪去以后。她在麦田里锄草,我哭闹得不行,实在没办法她就背着我锄草,几个小时要这样熬过去,想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压弯了外祖母她老人家的腰吧。

    后来,我长大一点就回自己家里了,每到农忙的时候,母亲就把我送到外祖母家,让外祖母帮忙照看几天。农忙结束了就接我回去,有时候,母亲晚上会偷偷地过来看看我。每次太阳落山之前,母亲就匆匆忙忙跑过来接我,天黑以后她一个人不敢走那一道梁,那道梁要经过土堡下面的一个大湾。

    吃完饭回去的时候,外祖母会让家里的那条大黄狗送我们到山梁这边,然后母亲挥挥手就让它自己回去了。狗确实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那条大黄狗很有灵性,陪伴了我们足足有十几年。

    后来外祖母看母亲实在跑得太辛苦,在我三岁半的时候,外祖母就来我家照看我们俩了,住了大概有半年时间。那个时候,她老人家的病情已经严重恶化了,但她还强忍着病痛勉强支撑着,不让家里人知道,也不让母亲知道,不想给家里人带来不必要的烦恼和痛苦。就算是家里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那样的经济条件下,根本无力治病。很多生冷刺激性食物她都不能吃,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面片稀饭之类的。有一次外祖母想吃红葱解解馋,正好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菜园子里面种了很多红葱,母亲就跑去打算问人家要几根来给外祖母吃,结果他们说是要卖钱。

    母亲听到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眼里噙满泪水,她深刻地感受到人情淡薄,世态炎凉,从此以后,我们家菜园子里面每年都会种大片大片的红葱。

    在我四岁的时候,舅父一家搬迁到河西走廊一带的祁连山下面去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外祖母,三年以后外祖母就病逝了。听说外祖母是得了腹水肿之类的疾病,希望她老人家临终之前没有痛苦。外祖母临走之前,来我家呆了几天,回河西的时候,我纠缠了好久,听母亲说我哭得很伤心,外祖母为了哄我开心,给我留了好多硬币,也算是一个念想。

    外祖母的音容笑貌虽然已经渐渐远去,但我内心深处的思念和感激之情却经久不散。

    外祖母去世之前,母亲和姨母去舅父家看望过她老人家一趟,回来不久就传来了外祖母病逝的噩耗。我们家距离舅父家有千里之遥,在外祖母弥留之际,母亲和姨母已经来不及去见外祖母最后一面了,以前的交通很不方便,坐火车要走一天一夜才能到。这也成了母亲和姨母的终生遗憾。

    外祖父小时候家里很穷,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后来实在没办法就给大户人家做了长工。八岁开始,他就在村里的一个大户人家做工,给人家放牛放羊割草干杂活,除了管饭,一年下来还给三升白面。一直到他十五岁那年,他的雇主家道中落以后,他才回家过自己的日子了。

    这个大户人家是地地道道的地主老财,老子叫王二麻子,儿子叫王连财。家里有三百亩良田,三百头牛羊,四合院里面盖满了砖瓦房,木材全都是上等的红木,当时也算是烜赫一时,远近闻名。地主和他儿子一样,都是名副其实的守财奴,把钱财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政局动荡,匪患猖獗,有钱有粮的大户人家都惶惶不安。有一天晚上,王二麻子和王连财他们父子俩决定把家里的金银财宝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于是他们就选择了后院墙角下的一口枯井。他们决定三更天趁着别人熟睡的时间,偷偷地把金银财宝装到铁箱子里面埋到井底下去。王连财在上面把风,地主王二麻子下到井底去放箱子,埋好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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