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天师

    再会天师 (第3/3页)

找你爹我这得问你娘去呀。也怪我这几年不在京城,走的急。忘了告知好大儿一声,是做爹的不对。”

    为首公子哥陈震疆不为所动,他早知道这小子嘴巴埋汰。倒是同行的其他几个纨绔,听后愤然卷起袖子就要上前动手。被他伸出手拦下,他拉开椅子坐下。

    对着李天恒说:“本来呢,我后天就得随我叔叔去苍州从伍入军了。我这人遗憾不多,上次给你两跑脱了就算一件。”

    “所以,想在今天把场子找回来?可我怕你万一报仇不了,憾事更多。”

    张怀安又耐不住嘴了:“陈狗蛋,不服咱们就练练,今天不给你们屎打出来。算你爹教子无方。”

    “好呀,那就练练,今天非让你们两个外地佬爬着出京城。”

    “那还说啥了!恒哥结账!刚好可以消消食。”

    张怀安拍案而起,一副唯恐不乱的怂恿李天恒。李天恒没辙,起身掏出银钱拍在桌上。“划个道吧,怎么玩?”

    陈震疆也起身回应道:“就去富春楼后的胡同,不用铁器,

    其他家伙随意。”

    身后纨绔看二人同意,留下几人看住两人,便奔走起来。

    上楼喊人的,回家拿家伙事的,分工明确,有组织有纪律。俨然是没少打过群架。

    反观张李二人,张怀安自己操抄把板凳,又递给李天恒一把。见李天恒拒绝,就又另一把夹在腋下。

    富春楼后巷胡同,打架双方准备完毕。纨绔一方到了十二人,人手一把布头木杠长枪。甚至还有人带来护院两条大狗。共计十二人十二杆枪,外加两条狗。

    再看另一边,一个李天恒空着手,张怀安则抄着两条板凳骂骂咧咧个不停,面对人数数倍于己也丝毫不慌。

    李天恒拉过他胳膊:“实在不行,你别动手了。这事如果传进老天师耳里,那谁能救的了你。”

    “怕个屁!恒哥,反正明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今天正好拿这些王八蛋撒撒气。”

    说罢跨出一步,将手里的一条板凳丢掷出去。大喊了冲杀过去。“恒哥, 你就瞧好吧!看我一挑十四,震惊永安第一拳!”

    张怀安一个助跑大跳,跃入对方阵营。提着板凳就是左右开抡,几个离得近的纨绔躲让不及,狠狠挨了几下。

    慌乱过后就是拉开距离,仗着几人手中木枪优势。三路齐攻对着张怀安一整乱捅,不愧是将种子弟。

    除了一开始被出其不意放倒的两个人外。剩下的纨绔围住张怀安,躲开乱拍的板凳。你来一记黑脚,我就补上腰间一枪。谩骂声和张怀安的叫嚣声混在一起,整个后巷乱哄哄。

    楼下动静引起楼上客人的注意,不少人推开窗台看眼究竟。见状是一伙人打斗,便也了然经过,无非就是年轻人间的斗狠争斗。这种事每隔十天半个月就得来上这么一回,站定片刻,便又搂着姑娘关上窗户继续作乐去了。

    四楼上有一戴帽的黑髯老头。喝的满脸通红,脸颊上还挂着密麻的朱唇印,提着个酒杯走到窗前,就看起了热闹。

    回头对屋子笑道:“老李头,京城就是京城,你说出来喝个酒还有热闹可以看。你说在我那山上,就是想看两只猴子打架都遇不着。”

    “这可是京城,多的是将相名门里的世家子,吃饱的没事干就找架打。有甚稀奇的!”

    另一位也喝的醉醺醺老头也走到窗前,同样的满脸唇印,晃晃悠悠的倚在窗台。

    “哟,这伙人还是个老手,演武军枪都拿出来了,挨揍的那位有苦头吃了。”

    “你别说,挨打那小子也是虎。就一条板凳就敢和这伙人对着干,估计得挺不住了。”

    “大胡子,我怎么看那人这么眼熟呢还,那不是怀安吗!”

    “净瞎说,我家那兔崽子不搁山上和你家儿子待着嘛”

    矮小老头对着他脑袋就拍了一巴掌:“你自己瞅瞅,那不是怀安是谁?”大胡老头闻言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那不就是自家兔崽子吗!

    “他妈的小兔崽子,不搁山上待着。在这跟人打架来了,我这就下楼扒了他的皮。”

    李忧又是一巴掌拍在天师脑袋上小声道:“你虎啊!忘记我们这会是在哪吗,你下去逮他,让他知道我们喝花酒的事。我们回府得被玉兰扒了皮!”

    “那你说咋办,这兔崽子被七八个人围着也快顶不住了呀”

    “你慌个啥,没看我家恒儿不也在哪吗,他们吃不了亏。”

    老天师闻言止住了脚步,果真看到了李天恒的身影。但是仍有些不放心望向楼下道;

    “对方可是小两只手的人数,张怀安和天恒他们能行吗”

    “就是再来一倍天恒也没有问题,再说了,老财不也在吗。你还担心啥?”

    屋子内老财果真也在,抓着个姑娘的手一阵抹擦。专心致志的喝酒摸小手,窗外的打闹哪有喝酒作乐重要。

    李天恒听着张怀安嚣谩骂声势渐弱,哎哟作痛喊着恒哥助我。也就不在看戏,卷好两臂袖口,衣摆别在腰间深吸一口气。

    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四周声音趋于安静,最后只有自己的心跳之声时,整个人一瞬崩弹出去,他要用一口气之时解决这场打斗。

    李天恒去势极快,借着前冲的力道。一脚踹在一个高大纨绔的肩头,使其倒飞出去。

    顺势握住他脱手的木枪抖腕左右一甩,枪身弯曲成弧,打在一人胸前。又接着反弹势头抽到另外一名的腮帮。把众纨绔围殴的圈子撕出个口子,一把抓住闭眼乱挥板凳的张怀安脖子往身后一扯。

    两人站位互换,这下轮到李天恒在包围圈,但是谁包围了谁可就不好说了。木枪头噗通落地,众纨绔见突生异况,纷纷一愣。一瞬之后,反应过来又是一拥而上。

    李天恒左脚一踢枪头,弹起枪头正中一人下巴让他踉跄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出神。下巴痛感袭来,一骨碌爬起来捂着下巴叫人去了。

    李天恒手中木枪游走龙蛇,转瞬又将剩余几人一并放倒。只剩下陈震疆呆呆立在原地,连把木枪丢下说道不打了不打了。

    李天恒单手收回木枪转头而回,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震疆弯身捡起一块青砖就是要对后脑拍下,张怀安看见刚要出声示警。

    刹那间李天恒单手变双头握枪,一步站定后送肩出枪。脚带胯!胯带腰!腰带臂!使出一记漂亮的回马枪,顶住陈震疆的额头!

    距离少一分,制不住纨绔的偷袭。距离若是多了一毫,这木枪顺势就穿颅而过了。只是这一击,刚刚好抵住了他的额头。李天恒这时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又一挑掉他手里的砖头。

    张怀安这时反应过来,一脚飞踹把陈震疆踢了狗吃屎,还不忘补上几脚。张怀安忙着威风。李天恒则默默整理袖子。

    原本一边倒的械斗,一瞬之间局面扭转,还真给打赢了。看的楼上的老天师是瞠目结舌,李忧则见怪不怪的喝起小酒。

    “小天恒这身手可是够麻利的,二品得有了吧?”

    “已经是二品巅峰了,如果不是后面那位有意打磨,现在怎么也该上一品境界了。”

    李忧指了指后面忙着揩油的老财,老天师这才了然。如果是他亲自教授,身手这般狠辣也就不奇怪了。

    老天师看着楼下不禁感慨道:“想我们年轻时候,那时候你负责出馊主意,我负责动手,有点怀念啊。”

    “可不是嘛,你年轻就好惹事。连累的我跟你一块被人记恨,要不是你个大胡子,我能早三年坐上这个位置了!”

    老天师哈哈大笑,“你别看怀安一直挨揍,其实我教会他的术法不少了。只是我一直告诫他不准对普通人用,你看他被人那样揍他都没有忘记,这孩子还是很听话的,我平时可能对他还是太严厉了点。哎~”

    李忧面色古怪道:“那你是不是没告诫他不准对狗用。”

    老天师不以为然转头道:“这有啥好告诫的,他就是在顽劣。总不能对狗……”

    两只吓得直翻肚皮的大黄狗,被张怀安堵在墙角。张怀安对着两只狗子恶狠狠说道“道爷我这屁股,魁山的姑娘们碰的。你们这些狗子碰不得!今日便给你们点教训。去给满城狗子带个话!”

    说完竟真的催发了掌心雷,用细小电弧给两条狗的腊肠来了两下。狗子吃疼夹尾跑走,只有张怀安在猖狂大笑。

    老天师见到此景,那叫一股怒火中烧。太阳穴是青筋暴起!堂堂龙虎山的天师继承人,竟然跟一条狗过不去。终于是怒吼道“张怀安!你他么个兔崽子!打架打输丢人也就罢了,你他么跟狗耍威风!老子教你雷法是让你用来打狗的吗!我抽死你个丢人玩意!”

    张怀安听到老爹声音吓得打了个激灵,四下开始打量身影。终于抬头看见暴怒的老爹,和边上忙着擦去唇印的李忧。

    差点就是腿一软跪下。“爹,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对呀爹!你怎么会在富春楼!脸上的胭脂是怎么回事!我回山告我娘去!”

    本来是差点打算顺势一跪的张怀安,看清自己老爹模样后不由的硬气了起来,反客为主的指责了起来。

    老天师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望向李忧,后者白了他一眼赶紧走开窗台。老天师提起杯子饮了口酒,作势扶额道:“醉了,醉了,咋感觉听到自己好儿子的声音了呢。可不能喝了”说完赶紧关上窗户回了屋内。

    李天恒见状赶紧拉着张怀安的手拔腿就跑,这明显是一个大台阶。这时候不抓紧下来,只怕张怀安真的当场被扒了皮。

    李天恒前脚刚走,之前跑掉的纨绔总算是带人刚到,看到横了一地的人。为首走出一个杀气凌然的老者提着把大朴刀,四处寻找着张李两人身影。

    这时老财从四楼直接跃下,只是走到老者面前亮明了腰间黄鲤腰牌,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就又登步回到四楼摸小手去了。

    “想仗着身世为儿孙出头?我家少主身后有一万两千有余的游鲤撑腰。你这孙儿有什么?是有一万个脑袋够砍吗?老匹夫。”

    征西将军陈柏山气的浑身颤抖不止,一刀劈在小巷瓦墙上。带着地上的孙子匆匆离去。

    而此刻的张李二人脚步飞快的跑回了魁山,穿过鲤城时,张怀安对天笑着大喊道:收好肚兜,藏好姑娘咯!魁山双雄归山咯!

    少年的日子好像就是这样,只需要负责勇敢和荒唐。

    感觉还有用不尽的时光,不停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