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杀机转机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杀机转机 (第2/3页)
包元乾最烦被人当猴看,指指点点,不过如今在这谨身殿里,他是站如松动也不能动。
半晌,朱棣靠着龙把手,支起身对包元乾道:“奉直郎,朕听闻你文采斐然?”
包元乾听着朱棣突然发难,一旁纪纲得意的神色,心中一寒,心道这张敬牵头传到了纪纲耳中,这纪纲旋即便告诉了朱棣!
他心思飞跃,眼珠转动道:“回圣上,微臣只是一介武夫。少时识得几个字,作得一二首打油诗,实在算不得什么文采。”
“哦?”朱棣捋了捋长须道:“可朕似乎听到。
坊间传言,说你作了一首好诗。什么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最高上。举头红日白云低,五湖四海皆一望。听起来,倒是有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
不待包元乾解释,一旁的纪纲便上前两步作揖道:“启禀圣上,臣以为奉直郎此诗大有反意!”
“你且说来。”
纪纲害人之心早起,也不知是谁指点,便侃侃道:“回圣上,这一上又一上便是大逆不道,且不知这奉直郎想上到何处去?不过想来第二句便给出了答案,他欲上到最高上,这个最高上可是暗指庙堂,暗指皇位?!那举头红日白云低,五湖四海皆一望,此二句更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天下谁人不知圣上肩挑日月,背负星辰。奉直郎说自己一抬头连红日白云都低了头,岂不是意味天子也在其之下,然后尽揽我大明的五湖四海,不过探囊取物?!如此居心叵测之辈,还请圣山明察,惩女干除恶,防范未然!”
他句句诛心,招招致命,一字一句全是无中生有直往包元乾头上扣反贼的帽子。
包元乾虽然早有准备,却万万没料到一首诗竟然能被纪纲别有用心地肢解成一句大逆不道的反诗,真是欲加之罪。
萧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地一身冷汗,颤颤巍巍头也不敢抬,静待天子发落包元乾这个倒霉蛋。
左侧一个蟒袍男子出列道:“启禀圣上,臣以为诗文只是玩物尔尔,大可不必较真。倒是纪大人无中生有,搬弄是非,倒让旁人误以为圣上心胸狭隘,无罪而诛。”
纪纲看着这男子有些忌惮,被如此驳斥竟然忍住了气。朱棣抬手止住那蟒袍男子,笑道:“梅殷驸马不必置气,且看奉直郎如何言语。”
“奉直郎,纪大人说罢了,你如何解释?”朱棣一不怒二不愠,仿佛看戏一般发问。
包元乾听罢深知此是死生之地,朱棣神色不改最为可怖,看不透他的喜怒哀乐,稍有不慎便会落得惨淡收场。
他跪地一拜道:“我想纪大人也是武人,对于这诗理解并不透彻倒在情理之中。 @ ”
“你且说来,你是何意?”
包元乾缓缓道:“微臣那时还是个待封之白丁,对于仕途的渴望自然是极为迫切的。这一上又一上,自然是表达微臣对于即将平步青云感叹,希望自己日后可以仕途顺利。而一上上到最高上自然是对于日后能够位极人臣的美好祈愿,不才虽只是五品冠带却也忝脸希冀能够位极人臣,辅佐君王的那一日。却没想到这最高上竟然被纪大人错想成了庙堂皇位?殊不知在天下苍生眼中他们的最高荣誉,最高上也只是位极人臣,位极人臣亦是臣子又有谁敢觊觎皇位?而纪大人虽为臣子却能将最高上理解为皇位,没想到纪大人心中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原来他的最高处才不只是位极人臣,而是另有所图啊。”
他如今被纪纲泼一身脏水,自己兀自解释是没用的,索性借机把纪纲也拉进泥潭。你说过度解读老子的诗,老子也还施彼身,这样大家身上全是屎看谁是干净的?
“你!”纪纲怒指他道,“巧舌如簧,真不知死!”
“有趣,有趣。”朱棣打断纪纲道,“你且往下细说。”
包元乾一拜又道:“纪大人当日不在洒楼,自然不知是何情景,众监生邀我以应天府城为题作诗。前两句是微臣初临帝都惴惴不安的心境,而后两句则是借应天府城乃天子帝都,龙盘虎踞气势写出九五之尊的天子。借应天府城恢弘之气势,盛赞天子的天命正统!”
“天命正统?”朱棣听到了这个让他敏感的关键词,他倒想听听包元乾如何解释。
“那日纪大人不在场,微臣所言的乃是举头红日,白云低。而绝非是举头,红日白云低。纪大人说天子肩挑日月,背负星辰。而微臣诗中则言天子便是那颗高高在上的红日,而微臣与同僚百官才是那低低的白云。臣自白云中仰望天子,。
天子高高在上光芒万道一览大明万里江山,五湖四海,将之尽揽入怀。如此气势磅礴,四海皆平白云皆低,谁可匹敌又岂非不是天命正统?”
包元乾额间起了些许细汗,他心思转动极快,一气呵成,大脑几乎要宕机了一般滔滔不绝。他本只是个剽窃诗词的人,却生生被纪纲逼得成了个诡辩家。
“好一个位极人臣,好一个天命正统。”朱棣突然龙颜大悦,一拍龙椅道:“奉直郎你果真有才,难怪旁人说你心思活络,平身罢。”
“微臣不才,还望圣上不予深究。”包元乾长吁口气起身,他看了一眼那替自己说话的蟒袍男子,方才朱棣提及他的名字叫梅殷。
这梅殷乃是朱元璋女婿,宁国长公主的夫婿也是朱棣的姐夫。难怪可以直言不讳,这朱棣也没有为此置气。
包元乾方才可谓险象环生,朱棣表面看起来似乎不以为意只观二人激辩,但是权欲极重的朱棣绝不是什么豁达的仁君。尤其涉及到权力,反诗等等,他杀起来可是不管你立过什么功劳的,哪怕想引为己用,也会毫不犹豫除掉。
方才自己要是支支吾吾,这条命可不是一块传国玉玺可以救回的。
就在包元乾以为无事时,那纪纲眼珠一转又道:“启禀圣上,奉直郎此诗虽然解答无误,但是却不像是亲作,而是抄仿。”
包元乾冷笑一声,心道老子这是唐寅的诗,你想证伪除非坐个时光穿梭机去一百年后把他接来才行。
谁知纪纲却说:“臣等锦衣卫在调查逆臣方贼一案时,似乎也曾在逆臣书房内见过此诗。”
他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谁不知方孝儒乃是被族灭逆臣,乃四恶之首。连齐黄都尚有旁支亲族未被尽诛,倒是这官职不大的方孝儒生生被圣上诛杀了全族,男女不遗,老少不留足见彻骨恨意。方孝儒所留文学诗集一并销毁,连其老师宋濂的文章中涉及的方生段落都被毁掉。
纪纲突然将这首诗与方孝儒联系起来,实在是用心险恶!
果不其然,朱棣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一副沉虎般多疑道:“竟有此事?可有那诗册原物?”
纪纲道:“灭方贼时早已一并销毁之,不曾余留。但是此诗初看便觉得大逆不道,故而臣颇有些印象,如今听奉直郎大言不惭,倒是记起此事。”
包元乾眉头紧皱,死死盯着纪纲,心道***想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和方孝儒串起来诬陷,那方孝儒门生故吏都被诛杀殆尽,这纪纲利用自己锦衣卫身份侦办方孝儒一案时的独立性,无人所知这诗集真实出处便反污自己。@·无错首发~~
他一计不成又来二计,如此一来,他自己说无,纪纲说有,就成了个死局。但纪纲毕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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