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半路郎中大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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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半路郎中大学士 (第1/3页)铃儿一响,包元乾自马车上跃下,回身作揖告别李承恩。他伫立在门前目送曹国公府车驾远去,没于黑暗中。.
他长吁口气,这番去曹国公府还是听到了不少消息的。至少...那块羊皮便是自己需要的,他在肃州卫得到一块,又在和林得到一块。
若是能寻到明廷中的一块,那就是五有其三。据萨仁雅说鞑靼、瓦剌、兀良哈各藏一份。自己已有其二,其中就有一份是瓦剌所藏。
剩下不明踪迹的两份自己在肃州卫得了一份,另一份若果真在明廷之中,也就是剩下的两张图都有了明确的地点...这齐王对着东西如此上心,怕不是也听闻了什么风声?
他可以不上李景隆的贼船,却不能不取这张羊皮残图。只是大内森严,各库各俱是登记在册,想偷摸拓印谈何容易?
正在他沉思时,一处黑暗中响起鹧鸪之哨,声来突兀,打断了他的思绪。
包元乾循声看去,只见月明星稀之下,一道黑影正位于不远处的暗处。他想起方才方纸所写之事,旋即用力提劲于足,快步而去。
那黑影在暗处几个腾挪跳跃,指引着包元乾往朝集院外的秦淮内河而去。包元乾走过白玉石桥,只见朝集院外不远处的牌坊下,正停着一辆装扮相对朴素的马车。
那黑影在桥下一声鸟鸣,马车旁的墙头便传来了回应之声。包元乾举目看去,在另一处暗中也有三四个黑影存在,谨慎地注视着四周街巷,为这辆马车打掩护。
包元乾快步走近,马车旁是一个丫鬟扮作的仆从,包元乾一眼便看出这仆从是那日的伴读书童。
仆从掀开车帘,包元乾躬身入内,便见到一脸愁虑的薛无垢。她在马车内不敢生火怕引人注目,只能双手哈着气在寒夜里硬挨,一双柔荑已然冻地通红。
包元乾见她一身文士服,也不忘了贴上两撇胡子,仿佛自己的「易容」天衣无缝般。殊不知早已露了馅,包元乾这辈子对于易容本事的认知,还是来自于张三丰。
张三丰那等易容手法,易骨易形那才是真的以假乱真。不是随意贴上两撇胡子,粗着嗓子说话就能蒙混过去的。
「司业..」薛无垢捏了捏僵硬的关节,仓促行礼道。
包元乾点头道:「那刺客性命可保住了?」
那封方纸便是薛无垢遣人传来,邀他来朝集院对岸马车一叙。至于何事却没告知,他料想刺客用了张三丰的丹药应该不会失血而亡,只是伤口是否会感染就要另说了。不过照自己与布同的经验来看,这金创药似乎真有抗细菌的奇效。
薛无垢此刻也没刻意装腔的心情,便柔声道:「多亏司业的金疮药奇效,这才止住了伤势。」
「那刺客是你手下?」包元乾隔着马车虚指四方,「就如这些暗中保护你的人一般?」
薛无垢忧思在心,先是茫然点头旋即又摇头,「司业不知,他并非我手下,而是我四哥...这些暗中的侍卫,是四哥手下的影子卫...如今暂由我调动。」
「哦?」包元乾听得好奇,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来历出奇,这阳武侯府还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死士。
薛无垢缓缓道来,将前因后果,以及薛宗颜身份与刺杀前后和盘托出。包元乾这才了然其中缘故,心头嗟叹不已。
他心道果然不假,薛无垢这个女子看似文弱,可若是惹到了她不管尔是权臣纪纲还是皇亲国戚,她都敢让对方血债血偿。
敢爱敢恨,恩怨分明,实在是让寻常男子也汗颜三分。
「你的意思是说,阳武侯因为掌握了部分纪纲与白莲教的勾连,这才被纪纲重伤昏迷?」包元乾听罢薛无垢的叙述,听到了一件关键消息。
薛无垢
双目含泪道:「爹爹身居左都督一职,对于白莲教早就颇有调查,掌握了不少眉目。那日纪纲借机去道观,爹爹便知其中有鬼,特意与之同往。可...可早晨去时人还好好的,回来却头裂溢血几死。听亲兵说爹爹与纪纲入了道观便于竞相争先直入深处,他们欲跟却被纪纲的锦衣卫阻拦。旋即只听道观后院一声大响,亲兵入内便见纪纲持金瓜伤了爹爹,那纪纲不认罪还污爹爹什么抢夺女道士而动粗。」
「原来如此...」包元乾恍然,他就说薛禄看起来并非是什么好色之徒,怎会如此离谱。
薛无垢啜泣道:「爹爹为人正直,骁勇却不好色。旁的公侯都是妻妾成群,可自我娘病逝后,爹爹只续娶了一房,再无妾室。若他真想猎艳,何须与纪纲相争什么女道士...挥手便可即来。」
包元乾叹息,皱眉看着她道:「可是你如此行事,实在太过鲁莽。有没有想过一旦失手,你哥哥绝无生机,还险些将...」
他话还未说完,只见薛无垢掩面啜泣。她哭地忘情,哀的苦楚,豆大的泪珠跟撒了盘似的,包元乾也只能咽下后半句。
只听得薛无垢楚楚可怜道:「小妩知道任性而为已铸成大错...我后悔不已。司业也说的不错,我险些将阳武侯府满门获罪..四哥告诉我幸好有司业仗义出手相助,让我遇事不决时可来寻司业。司业侠客心肠,自有手段助我。」
她泣的梨花带雨,一对杏眼红红的,若是旁的路人看到八成会心疼,可包元乾见识了此女子报复纪纲的手段又见识了这般多神出鬼没的影子卫,却不敢轻易小看她。
这全然是一朵带着暗刺的娇花,看似鲜艳欲滴实则扎手的紧,一不留神便会被扎破出血。
只是她如今这般说,倒是让自己有些惭愧。说实话,他自己出手并不是什么舍生忘死,也非仗义拔刀,而是担心自己被牵连其中,拽下水去。
这薛无垢显然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方才他没说出的后半句乃是「险些将自己拖下水。」,而非是薛无垢以为的将阳武侯府拖下水。
这阳武侯府与他非亲非故,获不获罪与他何干?只是如今见薛无垢阴差阳错地将自己的格局陡然拔高,倒不好去拆这个台了。
「所以,你今日寻我出来,是有事相求?」包元乾凝眉望着她,淡淡道。
薛无垢止住哭声,一双桃花儿瓣儿的水润凝眸含泪道:「我爹爹重伤昏迷不醒,药石无医...司业既有那金创奇药救得我四哥,想必一定能有医治我爹爹的奇药,还望..还望司业今夜随我入府为爹爹医治!」
包元乾听在耳中,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是个杀人作战的武人,而不是读书修文的文人,更非悬壶济世的医生啊!
若是让自己给薛禄一个痛快,扭了他脖子他还能考虑考虑,可这...救人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
见包元乾面露难色,薛无垢竟然离座跪在马车中,脸上挂着两行清泪道:「四哥向来不会看错人,让我有难可寻司业,还说让司业多以影子卫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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